白鳥簡述慢慢走下樓梯,腦海中想著剛才的交易。
與其說是交易,更不如說是求助更為貼切。
即使聰明如她,擁有九點智力,九點魅力,對於自己的處境也無能為力,只能無奈地去接受家族的安排,成為利益的交換物品。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當她一步步掌控自己身邊的勢力,能夠從利益的受害者,變成受益者。
但是那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失去了「心靈通明」,更不會是現在的江雪涼月。
迷失在黑暗中的人,終將接受黑暗的指引,成為黑暗。
可能正是因為她自認為早已看透了未來,所以才會向自己求助。
世界上很多東西,本就不是可以受自己的控制,包括自己,自己的命運。
一切都在走向未知,縱然她擁有「心靈通明」這樣的能力,擁有著一切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她也不完全屬於自己。
從某種角度來說,擁有「心靈通明」對她來說,是一種詛咒。
對於白鳥簡述來說也是一樣。
.......
“河崎老師。”
白鳥簡述站在河崎堂本的工位前,把從學生辦公處拿來的假條遞過去。
“啊,白鳥同學。”
河崎堂本扶著老花鏡,抬起了頭,看向簡述。
在發現眼前的假條之後,熟練地拿起筆在假條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如果沒有記錯,這周這是第二次白鳥簡述找自己簽請假條了。
雖然這個孩子下午都會請假,但是因為社團時間他都會回來講課,看在這個份上,河崎堂本還是每次都簽上了字。
“妹妹的身體好一些了嗎?”
合上筆蓋,河崎堂本抬起頭關心地看向白鳥簡述。
少年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些許凝重的表情道:
“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最近的天氣並不太好。”
“啊,京都的秋天確實是這樣的,氣溫變化很大,白鳥同學也要注意身體。”
河崎堂本眼眶中渾濁的眼睛深深地看著白鳥簡述,關心地開口問道:
“明天就要聯考了,白鳥同學準備的怎麽樣?”
“應該沒什麽問題。”
白鳥簡述平澹地說道。
“好,期待你的結果。”
河崎堂本露出微笑,點了點頭,伸出粗糙的大手,滿意地拍了拍簡述的肩膀。
......
新川,四野酒店。
是京都有名的紅燈區,白天光鮮亮麗的都市麗人深夜褪去潔白整齊的職業裝,穿著各色的衣服在這裡尋求刺激與放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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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難經常在這裡見到一些政府的官員,律師...
社會各階層的人聚集在這裡,盡情釋放另一面的瘋狂。
“你叫什麽名字?”
平岡惇靠在沙發上,手上抓著一個一瓶啤酒,臉上早已經被酒精染出一片酡紅。
“奧知子。”
女生年齡不大,聲音怯怯的模樣,眉宇間能夠看出嫵媚的風情,眼神不斷地挑動著面前男人的心弦。
她大概看上去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超短裙,上半身露出了大片肌膚,在燈光下映襯出五顏六色,覆蓋住了最初的純白。
“過來。”
命令式的語氣讓奧知子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然後緩慢挪動著屁股,最後縮到平岡惇的懷裡去。
“我說,你注意一點。”
江雪弘紀眯著眼睛,他坐在平岡惇正對面,口中滿是酒氣,任憑身上的女人上下顫動著,用著不滿的語氣呼喝著平岡惇。
“注意什麽?”
平岡惇一把扯碎對方的衣服,露出大片雪白,然後雙手環了上去。
“我記得你快要和涼月訂婚了吧?”
“訂婚?怎麽?你還關心她?”
感受著身上身軀的美好,平岡惇轉過臉,一臉不屑地看向江雪弘紀:
“我記得你可是巴不得她生不如死對吧?”
平岡惇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江雪弘紀果露的胸膛。
寬闊的胸膛上,一條中指粗細的疤痕從左鎖骨蔓延到右側的肋骨。
江雪弘紀低下頭,看著那條疤痕,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幾年前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但是當初留下的陰影,讓他現在似乎都能夠感覺隱隱作痛。
“你不會把自己代入到什麽好人當中了吧?”
眼神觀察著江雪弘紀的神色,平岡惇毫不留情地罵著:
“你不會忘了,你可是連自己的妹妹都能下手的畜牲。”
被平岡惇的語言刺激著,腦海中湧起一段段畫面:
細瘦的少女雙手握著剪刀,用力劃過自己的胸膛。
大片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身體,如潮水般的刺痛感侵襲著自己,似乎此刻還在燃燒著自己的靈魂。
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冷漠地盯著跪倒在地的自己,那居高臨下,用剪刀恐嚇自己的模樣,讓他記憶猶新。
......
“我早晚讓她死。”
江雪弘紀咬牙切齒著,腦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幾年前的事情,已經被酒精麻痹大半的身體,似乎都因此清醒了許多。
“不用了,我會替你讓她感受到天堂和地獄的美好的。”
平岡惇身體用力頂著懷裡的人,盡情地釋放著心裡的陰暗面。
看著眼前欲仙欲死的女人,平岡惇又想起前幾天那兩個獵物, 心中又湧起了些許憤怒的情緒:
“弘紀,前天那幾個人你查了沒有?”
江雪弘紀再次舉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試圖讓酒精再次麻痹神經,一把推開身上的女人:
“那幾個女的?”
“你沒搞定?”
“這段時間比較緊張,正好到了換屆選舉的時候,不太好處理,過了這段時間,我們一起好好爽爽......”
“嘿,那不要緊,我後天還瞄了幾個獵物,到時候叫你來一起....”
平岡惇的視線無意間注意到了門口處的一道影子,一時間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大聲呵道:
“誰!”
身上的少女似乎被嚇了一條,從他身上滑落下來。
平岡惇乾脆直接提起褲子準備起身。
“抱歉,先生,這是吧台讓我給您送的酒。”
一身服務員打扮的削瘦身形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之內。
江雪弘紀和平岡惇相互對視了一眼:
“你要過酒?”
平岡惇搖了搖頭。
“這是我們老板特意讓我送過來給您的。”
服務員低著頭,將盤子中裝著的酒水和水果依次擺放在桌子上,隨後又將殘余的酒水收到盤子中。
“嗯?”
平岡惇睨了一眼對方,然後揮了揮手:
“幫我跟角田打個招呼。”
“是,先生您請慢用。”
服務員卑微地九十度鞠躬,隨後微笑著離開了房間。
身形不急不徐地走在走廊上,臉上的笑容已經褪去,盤中剩余的酒水中映襯著少年冷漠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