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一切都將落幕,白鳥簡述換上睡衣,關上了門,走到了床邊的書桌前。
‘吧嗒。’
打開台燈,暖色的光線並不刺眼照亮了半身,從掛在牆上衣服的內側翻出那一份信箋。
坐在桌子前,白鳥簡述再次將信封在手中翻轉了幾次,垂下眸子。
‘嘶...’
是拆開信箋那份清脆的撕扯聲。
伸出手,將信紙拿出來,一共有兩張。
展開。
娟秀工整的字體映入眼簾,腦海中不自覺地能夠回想起少女的臉龐。
字如其人這句話有的時候的確是對的。
起碼現在來說,簡述覺得眼前墨水在紙張上劃過的痕跡,和玉景步美那份清雅的模樣沒什麽差別。
用手將依舊有些彎折的紙張盡可能地攤平。
扶了扶眼鏡,發現燈光照射下原本應該平整的紙張,有幾處凹痕。
指尖觸碰過去,發現就像是被水漬浸濕過一般。
身體帶動椅子向前挪動了一下,將紙張靠近燈光,一個個清晰的字體出現在眼底。
簡述君,我愛慕著你。(劃掉)
簡述君,我喜歡你......
想了許久,覺得還是「喜歡」這個詞語最為貼切吧?
簡述君,其實這封信說起來像是「情書」,但是說起來或許只是我想要對你說的話而已。
其實它本應該被本應該寫在日記裡吧...
可是不巧的是,我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這是我第一次寫情書,也不知道應該是以什麽樣子的格式才會顯得莊重一些。
(筆尖停頓的力道透過了紙張,墨水滲開成了一個黑點。)
我喜歡你,像喜歡小號那份悠揚的、明亮的聲色一樣。
我本來以為,自己或許根本不會去像普通女孩兒一樣,在某一天忽然迷失在不知所雲的愛情裡。
永遠不會變得和她們一樣,像一隻螞蟻站在四面環水的孤島處,手足無措急得團團轉。
我一直覺得我是特殊的,即使不說,心裡也是這樣認為的。
直到你闖進我的世界裡。
我曾經覺得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讓我足以動心的愛好,直到我那天第一次聽到小號悠揚的聲音,就如我見到你一樣。
小的時候喜歡聽童話故事,但是那些隨著外婆的逝世也逐漸消失在時間裡,成為灰白色的記憶。
可是我永遠不會忘記和你的相遇。
我知道在你面前,自己和那些普通女孩兒沒什麽不同,沒有值得讓簡述君愛上我的特質。
我選擇小號是覺得它是和自己一樣,有著熠熠生輝的光亮。
只是現在卻像大號聲調一般,不斷下沉,下沉...直到我可以仰望你的程度。
可是,就像音樂一樣,只是演奏一次就會消失,再也無法奏出相同的音色。
盡管離你如此遙不可及,可是我還是想要去觸碰你,因為有一種直覺讓我自己不得不去考慮。
你會不會是我此生唯一所愛的人。
我喜歡你,就和那些普通女孩兒沒什麽區別,或許這封信會在某一天清晨悄悄地塞在簡述君的鞋櫃裡。
我也想過,如果只是小心翼翼地喜歡你,平常裝作普通人一樣和你微笑著打過招呼,然後和熟悉的陌生人一樣沒有什麽不同。
其實這樣想來似乎已經很不錯了,不是嗎?
只是站在簡述君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像大家常說的那樣,讓簡述君成為我青春美好的遺憾。
我想要靠的更近...
更近一些...
我永遠喜歡你,不是說我未來十年二十年一輩子都會喜歡你,而是指,我這一刻喜歡你的程度,讓我有勇氣說出,我永遠喜歡你。
......
燈光下最後一豎列的字體深陷進潔白的信紙,能夠看出少女寫下最後一段話時有多麽用力。
白鳥簡述默默地將信紙塞回信封,讓一切恢復成原狀。
不難想象玉景步美是懷著什麽樣的心境去寫下這封信的。
那一種低微到塵埃裡的姿態,他清楚的不得了。
尤其是當愛而不得的時候。
可是有誰的青春不會有裂痕呢?
那些相遇的幸運,相擁的美好、相吻的熱烈、相愛的輝煌,大多數都隻存在於電影裡。
生活中更多的是愛而不得的遺憾。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之下,白鳥簡述根本不會看到這封信。
而且從信中不難看出,她似乎也並不準備把這份情書交到自己手中。
有些風景只能喜歡,不能收藏。
有些人只是路過,不必遺憾。
喜歡白鳥簡述的人很多,但是白鳥簡述只有一個。
想要他刻骨銘心去愛的,也不止一個。
腦海中回想起沐野原雪晗動人的風姿,江雪涼月優雅的姿態,白鳥簡述看上去似乎已經沒有多余的選擇了。
愛是相互的,需要經營,但是不能沒有。
食指的指尖劃過手腕處脆弱的皮膚,一道紅痕出現,緩緩地滲出了絲絲鮮血。
眼神平靜地看著殷紅的液體,仔細去感受,熱漲的疼痛感若隱若現,然而除去了這些。
再什麽也沒有了。
‘吧嗒。’
將信箋封存在抽屜裡面鎖上,順手關上台燈,白鳥簡述摘下眼鏡躺在床上準備不再去多想。
誰知道未來會是怎樣的呢?
.....
早上起來就迎來了校園祭的最後一天。
走到窗前向外看去,晨曦的光芒照在臉上,盡管溫度很低,但是不難看出今天依舊是晴天。
白鳥簡述打開手機,卻看到了晚上會下雪的天氣預告。
說實話,很難想象中午之後的溫度會發生怎樣的驟變。
穿好衣服洗漱完,白鳥簡述站在了妹妹醬的門前。
“咚咚咚。”
和每天早上一樣,今天妹妹醬的反應也不例外。
“咚咚咚。”
又敲了幾下,然後耳邊出現了幾道沉悶的聲響。
白鳥簡述可以肯定,簡儀一定又沒有穿鞋子就走在了地板上。
她意外地喜歡光腳踩在地上,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養成這樣的習慣。
‘哢。’
門鎖被扭開,然而穿著白色睡衣的少女完全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依舊閉著眼睛,轉身就往床上走去。
白鳥簡述視線下移。
果然,白嫩的小腳丫踩在地板上,然後回過頭趕緊縮進了溫暖被窩裡。
甚至為了不想被噪音打擾,還將被子蒙在了頭上。
看著這一幕,白鳥簡述也沒有說什麽,打開屋子裡的櫃子。
裡面的衣服整齊地排列著,其實如果讓簡儀自己來找,她完全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衣服。
平常的時候,她只會喊:
「哥~我衣服在哪?」
「哥~我上次買的粉裙子呢?」
「哥~幫我找一下襪子...」
不過這個也並不能怪她,畢竟除了內衣都是簡述洗的,她找不到也很正常。
熟練地從衣櫃裡找出來上次買的白色羊毛衫,還有褲襪,以及秋冬季的裙子。
白鳥簡述放在妹妹醬的床頭:
“今天記得穿衣服,外面很冷。”
“嗯...”
被子裡出現一聲悶哼,完全沒有要探頭的意思。
不想她直接被自己悶死,白鳥簡述伸出手,把被子拽開一個角,然後露出了妹妹醬的頭。
“唔!”
原本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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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毛隨著一陣涼風鑽進脖子裡而皺了起來,她縮了縮脖子,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伸出小爪子拽著被子的邊沿,用力地向上拉著。
然而簡述完全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和妹妹醬玩起了拉鋸戰。
終於,在反覆嘗試了幾次之後,終於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粉嫩的嘴唇動了動然後張開:
“哥!太過分了!”
睜開雙眼,直起身,一臉氣憤地看向白鳥簡述:
“太過分了!這麽冷的天,我就想多睡一會兒...”
簡儀嘟著粉嫩的嘴巴,一臉委屈地盯著白鳥簡述,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片晶瑩:
“我剛才...我剛才明明夢見吃草莓蛋糕的...”
原本氣憤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了起來,一股更加委屈的情緒在心中翻湧。
‘啪嗒...啪嗒...’
晶瑩的淚珠滾落在被單上,不像之前一樣哭的梨花帶雨。
可能是早上沒有力氣的緣故,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嘴唇不斷地顫抖著,越想越委屈:
“我明明夢見草莓蛋糕來著,昨天...昨天我只是...”
“我只是多吃了一點點,你就不讓人家吃了,一個學期都不讓吃,還有一個月...嗚...”
“你太過分了...嗚...哥...”
委屈的話夾雜著啜泣聲一連串地吐出來,小手抓著被子,試圖想要從白鳥簡述手上扯出來,但是依舊沒有扯動。
淚水洶湧而出,越來越難過,直接把身體調轉了一下方向,然後把頭鑽進被子裡,屁股和小腳丫露在外面。
白鳥簡述抿了抿嘴,沒有想到一個草莓蛋糕能夠給簡儀心裡帶來這麽大的衝擊傷害。
但是改變想法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看到她這麽在乎的模樣,節製是正常的。
然而自己的妹妹,自己弄哭的,當然還是得讓自己來哄。
白鳥簡述輕輕地松開了被子的一邊,然後慢慢地挪動到簡儀蒙著頭的一邊被子。
扯開一個小角。
似乎發現了簡述的小動作,簡儀也趕緊用小手堵住了漏風的窟窿
然後...
就像打地鼠一般,白鳥簡述不斷地尋找縫隙,妹妹醬也一直彌補著漏洞。
終於當白鳥簡述穿過被子,一把抓住了妹妹醬的小手,一道健康的笑聲終於透過被子傳進了耳朵裡。
“噗…咳咳...”
這次白鳥簡述沒有再掀開被子,想要收回雙手,卻發現右手被反握住。
停下了身形,白鳥簡述蹲在了床邊。
“怎麽了?”
“不想睡了...”
“那就早點起來吧,我去給你做早餐。”
“不要,能陪陪我嗎?”
原本就細弱的聲音,因為被子的緣故,傳到白鳥簡述的耳中變得更加細微。
察覺到了妹妹醬的不對勁,白鳥簡述沒有拒絕。
反正今天涼月因為身體緣故也不會去晨跑,自己的時間也比較寬松。
身體微微挪動,換了一個姿勢,簡述坐在地上靠著床陪著簡儀,偏過頭眼睛看向窗外的朦朧的光。
......
校園祭最後一天的上午,活動依舊熱鬧無比,或許是因為將要謝幕的緣故,大家的興致看起來比昨天還要高。
尤其是由各個班級舉辦的活動,比如說白鳥簡述班級裡,因為舉辦次元餐廳的緣故,前兩天大家穿著COS服裝還比較羞澀。
現在已經有男生穿著假面騎士和奧特曼的COS站在門口用力的吆喝著。
然而這些和簡述根本沒有什麽關系,因為社團只有三個人的緣故,而且托相原美玲和河崎堂本老師的福,自己可以不用去班級進行營業活動。
“白鳥桑~”
走在路上,兩道熟悉的聲音重疊著向自己這邊傳來,白鳥簡述轉過頭,朝著對方看去。
一個穿著鋼鐵俠的服飾,一個穿著奧特曼的連體衣,兩人同時往自己這邊揮手。
聽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竹島毅志和高井信野。
思考了一下,還是走到兩人面前:
“你倆有事嗎?”
“這兩天都沒見到你人,簡述君你都在幹嘛?”
“社團那邊比較忙。 ”
似乎覺得這樣說有些敷衍,白鳥簡述平靜地繼續補充道:
“之前準備校園祭活動比較忙,導致一些社團活動還沒有做完,需要補做。”
“Soga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你人影。”
“嗯,對,剛才淺川老師還問我們看沒看到你人來著。”
竹島·鋼鐵俠把手搭在了白鳥簡述的肩膀上,左手熟練地舉起了手機,然後快速地對著白鳥簡述拍了兩張照片。
現在能夠拍到和簡述的合照,一張就可以去新聞部換取600日元。
連著被拍了三四張,白鳥簡述一把推開對方,扶了扶眼鏡,頭也不回地對著兩人說了一句:
“別告訴淺川老師我來過這裡,她要是問的話,就說不知道。”
身形繼續往前走,但只是走了幾步,白鳥簡述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按照兩個人活脫的性格,起碼會回復自己一句。
高井信野暫且不提,怎麽連竹島毅志也這麽安靜?
回過神,白鳥簡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棕紅色的波浪發隨風飄揚,一雙映著光的黑色眼眸和自己對視著。
攻擊性的紅唇在冰冷的秋季有著令人感到驚豔的魅力。
“阿喏...簡述君...”
“很討厭我嗎?”
性感磁性的聲音穿過空氣鑽進耳朵。
穿著職業裝的淺川優希伸出手撫著秀發,抿著紅唇,一臉失落地看向白鳥簡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