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控制一個老人來給自己送一柄匕首,這個伯爵可以接受。
能幫他把傷瞬間治好,這個也可以接受。
能畫傳送陣、使用很多奇奇怪怪的魔法,這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能呼呼幽幽的飛、在你腦子裡說話,也可以看作是特色。
能鑽進別人的意識深處、用一團打進胸口的紫光把自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伯爵大體上也有個心理預期,復活愛人嘛、這都是浮雲。
最後、能帶自己飛出生存的地球、這個吧…其實不太好接受,但事實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除了接受還能怎麽辦?
但是在地外空間聽到的這一番話,伯爵接受不了!
他以往的認知與蒂梅灌輸給他的知識,形成了猛烈的對衝!直接撞碎了二十多年悉心培養的世界觀。
還有人生觀、價值觀…
稀裡嘩啦…
那是伯爵懵逼的聲音。
在肉體被冰封、靈魂被融合之後,伯爵迎來了第三次蛻變,也就是意識被重塑的過程。
蒂梅用他浩瀚的知識打碎了伯爵的認知。
這是一個破而後立的過程。
人的一生需要很多次破而後立的過程。
這是對精神層面的洗禮、對自我認知的否定、和對新思潮的啟蒙。
當我們處在一個安逸的狀態中生存許久的時候,閉關鎖國、即是對人生階段的真實寫照。
安逸是阻礙成長的敵人。
蘇秦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使我有雒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
翻譯過來就是:‘假如當初我在洛陽城廓附近,擁有良田兩百畝的話,我一定會心滿意足的當個富家翁。如此一來,又豈能有今日這種身佩六國相印,衣錦還鄉的風光呢?’
再直白點說,這個曾佩戴六國相印的縱橫家,是被逼出來的,假如曾經他有一個安逸穩定的生活,那就不會有蘇秦相六國的典故。
很多成長也是被逼出來的。
如果不是甲午戰爭的慘敗,東方的巨龍也許還會一直沉睡下去,民族的覺醒仍然遙遙無期。
苦難就像是冬日裡冰冷的雙手,在你賴在床上不願起來的時候伸進你的被窩,有可能還攥著一團雪。
它必定讓你激靈一下起來。
然後驅散你所有的睡意,開始新的一天。
朋友們、我不是在歌頌苦難,這種往我們被窩裡塞雪球的行為不值得歌頌,但它能讓我們醒轉。
我們需要把這兩件事拆開處理。
對於塞雪球的主人,我們應以國粹敬之,必要的時候可以適當訴諸武力。
而新的一天我們也要微笑面對。
這就是人生、我的朋友。
長久的睡眠、長久的安逸,是要不得的。
人是勞累的動物,我們注定在人世奔波;同時也是下賤的動物,只能等雪球塞進被窩裡才會驚醒。
愚昧的我們,通過一次次痛徹心扉的成長、才能慢慢成熟。
自大的少年,經歷一次次傷筋動骨的挫折、才能漸漸長大。
自私的靈魂,看見一次次的心如死灰離別、才能緩緩發芽。
這就是人生、這就是成長。
破繭而出、需要勇氣、需要毅力、更需要破而後立!
相信你,既能作繭自縛、亦能破繭成蝶!
你的新生,此刻、才剛剛開始~
下一個破繭的是你嗎?我的朋友…
…
各位的繭、筆者不知道破沒破,
但伯爵的繭肯定破了。 其實用‘破了’來形容不太準確,這裡應該用一個更加徹底的形容詞——碎了。
伯爵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的朋友、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消化~”
“可是我們到了~”
蒂梅的聲音連著響了兩次,伯爵都沒有任何反應。
“嘿!夥計!”
“特拉?”
紫氣中的伯爵依然沒動靜,蒂梅失去了耐心,他采用了更直接的手段。
“!”
隨著蒂梅的召喚,伯爵口袋裡的匕首發出耀眼的光芒,伯爵像是被它扎了一下。
“啊!什麽東西!”
“我在叫你~”
“哦?是嗎?”
伯爵剛剛緩過神來。
“我們到了~”
伯爵聽到了腦中的回音,他透過紫色膜向外看去,大氣層上方遊蕩著一堆堆奇形怪狀的零件。
有武器的形狀,比如刀劍,不過伯爵看到的都已經斷裂了。
有生物的形狀, 比如某些飄蕩的屍體。
還有幾個巨大的、像是船隻骨架一樣的物體,它們靜靜懸浮在那裡一動不動,仿佛大氣逃逸層中的景點,引得遊人觀賞。
“這就是神戰的遺址~”
蒂梅解釋道。
“全是壞的東西?”
“當然~”
“那我們來這幹嘛?你不說找眾神遺留下的東西嗎?”
“你又在騙我?”
伯爵的聲音中透露著不滿,相對在南極醒轉的時候,他已經能正常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但這不代表他修正了紫氣對靈魂的影響,這種影響只是暫時被理性壓製了而已。
“不~”
“那些神明留下的東西,自然包括這片空間~”
“也就是遺址本身~”
蒂梅帶著伯爵飄進一個戰艦的內部,這裡是一整個空曠的大廳——只是少了一面牆。
事實上、他們倆就是穿過這面空曠的牆壁飄過來的。
蒂梅進來之後就收回了紫氣,伯爵‘吧嗒’一聲摔到地上,體內的黑暗力量接過了保護身體存活的任務。
“準備好、我要召喚他了~”
這是蒂梅最後一次傳音,隨後他雙手劃動空氣開始布置召喚魔法。
這個即將被召喚而來的生命,他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是啊、蒂梅與路西法的主人,惡魔中的最強者,逃過的末日的降臨,還能汲取其他維度靈魂的生物,還能有誰?
不錯、他正是萬年前的入侵者、這個維度創世神隕落的罪魁禍首——
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