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京人壓到一個很近的位置,然後沒動靜了。
上午開完會回來後就一頓收拾準備,結果維京人在跟前站下了。
放箭吧、還在大營的射程之外,衝出去吧、上面只要求策應主戰場就行了。
於是特拉等人乾脆蹲在大營裡不出去了,反正有吃有喝,耗著唄。
雖然強作鎮定的待著,但是大戰前的緊張和壓抑感還是有的,尤其是那些步兵,表現最為不堪。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準備卸甲睡覺的時候,外面忽然有喊聲傳來,然後緊接著跑進個侍從,大聲叫喊著敵人殺過來了。
特拉讓他把嘴閉上說自己聽見了,然後趕緊讓左右正在卸甲的侍從給護手安回去。
隨後上馬拔劍,讓旗官跟著自己去營門看看,一路上聽見到處都是喊殺聲。
到了交戰處、發現營門被一個滾木給撞開了,殺進來的看不見人,只有在移動著的星星煙火。
後面也有喊殺聲,看來不止這個營門被突襲攻破了,一定是值守的侍從們不靠譜,但現在抱怨這個已經晚了。
特拉趕緊讓親兵點起火把、吹響號角。
雖然看不清人,但是等火把靠近還是能依稀分辨敵我,特拉砍死了三個維京人之後,看見越來越多的己方部隊順著號角聲趕了過來。
“圍成圓形!不要亂!圍成一個圈!用馬車做掩體!快!”特拉扯著嗓子命令道。
他不喊不行,整個營地現在都鬧哄哄的,各種聲音都有,比菜市場都吵。
在號角的指引下一個圈很快成形,而且半徑越來越大。
卡爾跟吉姆也匯合過來,三個城堡的隊伍是分開駐扎的,自己人的營帳都挨著很近,所以他們來的很快。
除了身為侯爵的納爾森家族部隊,其他兩支隊伍各守一個營門,只要他的部隊發現了兩門的異常就肯定會來支援。
這種突如其來的戰鬥極為考驗軍隊的戰鬥力,騎士們能夠迅速的集結並很好地貫徹命令,見習騎士有樣學樣也勉強說得過去,而那些侍從組成的步兵則是鬧哄哄的四處亂跑,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找自己的騎士主人。
特拉匯集的大圈沒被維京人衝垮,反而差點被自己人衝散。
“步兵把長矛架在馬車上!不要亂跑!聽從我的命令!將長矛對外站好!違令者斬!”
特拉在人群中央大聲喊道,同時讓卡爾帶人下去指揮。
這時四周的營帳開始起火,伴隨著維京人的喊叫聲、兵器的碰撞聲、馬蹄的踢踏聲和馬的響鼻聲、利器砍在肉裡的刺啦聲、還有人死前的哀嚎聲混雜在一起,仿佛整個世界都開始混亂,時間稍微長一點腦袋都發出嗡嗡回響。
“不要亂!不要亂!”特拉強忍著不適,盡量保持清醒指揮部隊。
“哥!糧食!糧食怎麽辦?”吉姆雖然跟他不到五米,可也得扯著嗓門說話。
“不要緊!糧食主要都在沃爾頓那!咱們這裡那點燒了也無妨!不要離開這個守圈!”特拉怕他衝出去,趕緊回頭喊道。
“殺!!!啊!!!!”從外面衝進來的維京人注意到了這個越來越大的圈圈,開始往這邊衝。
“喔!喔!喔!哦!哦!哦!”他們有的人叫聲就像大猩猩。
“哐——哢——刺啦——”這是敵人撞上外圍馬車的聲音,緊接著又被長矛刺穿,或者是一斧頭劈開了橫在中間的障礙。
很快外圍的步兵就跟維京人交起手來了,
雙方互有傷亡。 因為特拉這邊人站的比較密的原因,他們不但沒吃虧還佔了點上風。
特拉看到個別騎士解下馬鞍上的弓箭開始在原地反擊,立刻下令所有人除外圍士兵都拿出弓箭還擊。
幾波箭雨下去,雖然誤傷了幾個步兵,但是把衝上來的敵人全殺死了,特拉看見卡爾讓人把還沒徹底壞掉的馬車橫在外面,順便再去拉幾輛。
他們剛鞏固了這個防線,又一大群維京人衝了過來,偶爾還有飛斧呼嘯著扎入人群帶走一個生命。
他們就這樣一直拉扯著,雖然死亡數字一直在上漲,可是也不停有人補充進來,故而得以維持住局勢。
隨著敵人第九波攻勢被頂回去,沃爾頓的部隊終於到了。
“散開!騎兵列隊,準備反擊!”特拉大聲命令道。
很快兩支騎兵匯合一起,衝殺遍地的敵軍,扭轉著局勢。
來回衝殺三次後,特拉勒住馬匹,發現營內的敵人已經所剩無幾了,大多數都在營門外往更遠的地方奔跑著,他們身邊嗷嗷叫著衝上來砍人的,只不過是看不清局勢的散兵而已。
幾個呼吸間軍營裡就沒有站著的維京人了。
“打掃戰場,修繕營門,窮寇莫追!”特拉這時候才能用正常說話的聲音發布命令,周圍也不那麽嘈雜了。
特拉把頭盔摘了下來,裡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充滿了汗水、頭髮也濕了,他看見許多人去割維京人的頭——這是戰功,他感覺一陣恍惚,抬頭看天、東方已經蒙蒙亮了。
打了一宿,這時候才感覺腰酸背痛,嗓子發乾。
下馬的時候甚至險些沒站穩,他沒空看其他人,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水袋就是一頓猛灌,顧不得什麽喘勻氣了——他自己的水袋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他看見馬鞍上掛水袋的地方是一個整齊的橫截面,像是被什麽利器刮了一下。
天完全亮起來之後特拉才緩過來勁,剛想站起來問問戰況,就收到了三個十字軍送來的命令:
協同追擊敵軍,擴大戰果。
從交談中得知,十字軍昨晚也被襲擊了,不過在聖騎士跟神武士的強大戰力下,沒討到任何便宜,現在伯萊尼正帶兵追殺著維京人,還要求他們三個城的部隊協助。
特拉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半個月沒下命令,頭一個命令就奔著要他命來的。
‘教廷的部隊沒怎地,不代表我的部隊沒怎地啊!’特拉在心裡狂喊。
但賈爾斯不管那個,他也收到了命令,堅持要求出兵。
‘昨晚踏馬怎麽沒燒死你呢?’吉姆在特拉身邊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