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薇拉的煉金工房裡,“愛麗絲”一副沒搞清楚狀況的樣子,乖巧地跟雷文一起坐著。
薇拉端上來兩杯紅茶,遞給雷文和“愛麗絲”。
“這麽晚喝紅茶你不怕睡不著覺嗎?”雷文抿了一口,吐槽道。
“我今天要通宵做實驗。”薇拉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你還是趕緊說說你帶來的這個小姑娘是怎麽回事吧,要不然我就要考慮報警了。”
我就是警啊……雷文一口茶噎在喉嚨裡差點沒咽下去。
“咳咳……這個嘛,說來話長,我長話短說。”雷文咳嗽了兩聲,整理了一下思緒,考慮要對薇拉說道什麽程度。
考慮到之前和薇拉的合作一直非常愉快,薇拉本身也是個很討厭警衛軍的人,雷文最終還是決定說出部分真相。
“明天你應該就可以看到相關新聞了,哈林頓議員被刺殺了,是我乾的。”開頭,雷文就說出了今天晚上的最大猛料。
“啊?哈林頓?哈林頓·弗裡德曼?那可是中階魔法師!你把他刺殺了?你中階了?”薇拉連珠炮一般問出一堆問題。
“你小聲點!那個哈林頓議員問題很大,我絕對不是胡亂動手的,他罪有應得。”雷文見薇拉幾乎要吼出來,趕緊提醒她降低音量。
“問題是他該不該死嗎?你……你是怎麽做到的?”薇拉突然有點害怕,眼前的這家夥居然能刺殺中階魔法師,那根自己打起來,自己除了化身蝙蝠飛走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勝算,血族的優勢蕩然無存。
“那家夥喝了個爛醉,總共就激發了個防護魔法,還是防護火焰的,估計是喝多了。”省略掉一大串細節和瓦基利斯教會讚助的魔法卷軸的功效,雷文將自己的刺殺過程簡略地說了一遍。
……
“我總結一下,哈林頓議員那家夥私通了惡魔,購買活人奴隸抹去意識當成惡魔召喚的實驗材料,然後這個姑娘就是被抹去了部分意識和記憶用來供他的護衛淫樂的受害者。”雷文一口氣說完,將眼前的紅茶一飲而盡,“愛麗絲”也端起紅茶喝了一口。
“所以……你今天還乾掉了個惡魔?用了你自己調配的那個藥?”薇拉眼睛一亮。
“啊……對啊,怎麽啦?”雷文看見薇拉神色突變,突然有些遍體生寒。
“可以抽你一管血嗎?就一管。”
“那收養這姑娘的事……”
“你出撫養費。”
“啊?”
“啊什麽,還要我倒貼錢啊,養個小姑娘花銷可不少,我們煉金術師講究等價交易。”
“行……”
兩人商量了一通,為了給“愛麗絲”隱蔽身份,決定將她的金色長發剪短,染成和薇拉一樣的紅色,然後再用一種特殊的煉金製品佩戴在瞳孔上改變瞳色(在雷文看來就是異界版美瞳),別人問起來就說她是薇拉的遠房表妹,叫尤莉斯。
再跟薇拉敲定了不在場證明的事,薇拉滿口答應下來,幫忙雷文作證,雷文從下午開始就一直呆在薇拉的煉金工坊裡跟薇拉在一起探討煉金話題,隨後,雷文便離開了煉金工坊,往營地裡走去。
……
奧娜在地上用魔晶的粉末繪製出一個小小地魔法陣,嘴裡喃喃著念著咒語,持續了十分鍾。
“阿爾森警長,奧娜閣下在幹什麽呢?”特雷弗小聲地向阿爾森問道。
“這是奧娜閣下的招牌法術,魔力重現,可以通過空氣中的魔力波動變化過程判斷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阿爾森解釋道,“但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只有這種大案才有機會使用這麽珍貴的魔法。” 奧娜的咒語總算念完,空氣中似乎傳來一個既靠近又遙遠的聲音,整個房間的氛圍都變得不同,房間裡的魔力開始活躍起來,空氣中似乎出現三個正在動作的虛影。
“閣下,您小心點。”從門口處,一個虛影托著另一個虛影走進來,空氣中傳來如真似幻的聲音。
“這就是這個法術的效果嗎?未免太神奇了,有這樣的法術,豈不是沒有偵不破的案件?”特雷弗見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正在栩栩如生的重現,激動地說道。
“你想的太簡單了,像這樣的法術局限性很大,只有在室內這種相對密閉的空間,在十二個小時之內施法才有效,一旦到了室外,魔力的流動太頻繁了,就無法複現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阿爾森指出道,三人一同看著樓下的兩個虛影走進房間。
走到臥室門口時,突然傳來一聲槍響,隨後便是在二樓的第三道虛影和進門的一個虛影開始搏鬥。
“凶手在二樓藏得很好,哈林頓議員和他的護衛蓋德都沒有發現他。可能是很擅長隱匿的刺客,或者……隱形術?”奧娜自言自語著,“率先使用了手銃,被哈林頓議員身上的法師護甲阻擋住了,隨後和蓋德搏鬥了起來,而結果嘛……”
奧娜看了看蓋德屍體上被一劍穿喉的劍傷,看起來蓋德並沒有其他傷口。
“死得很乾脆利落,幾乎是碾壓的態勢……難道是高階?不對,高階哪裡用得上手銃。那就是資深中階?”奧娜猜測著。
蓋德的虛影此時一劍揮向哈林頓議員的虛影上方的空氣,而在奧娜的視角裡卻能清楚看到,凶手的第三道虛影並不在那裡,而是騰躍而起繞到了蓋德的身後,一劍封喉。
“蓋德這個時候看不見他,是隱形術,魔戰士?是哪個家族培養的死士?”奧娜在腦中飛快地篩選哈林頓的政敵和可能的出手對象。
“請你去死吧,新時代的威瑪,不需要你們這些舊時代的余孽。”凶手的虛影在魔力還原下有些失真的聲音傳進奧娜的耳朵,讓奧娜的思路更加寬泛起來。
“是仇視舊公國貴族的勢力?他們有那個實力派出資深中階來刺殺了?”
奧娜抬起頭看了看被釘在牆上的哈林頓議員,和旁邊用匕首刻出來的血字。
“私通惡魔的帝國走狗已天誅。無拘之風——琥珀雙子留”
“無拘之風、琥珀雙子嗎……凶手是兩個人?”奧娜看了看第三道虛影,“如果是的話,那兩個人應該只出動了一個,另一個人是提供輔助搜集情報之類的角色?”
“從他們的稱呼來看,似乎對哈林頓議員親帝國的政治傾向十分痛恨,私通惡魔……?”奧娜注意到這個關鍵詞,思考了一下,問向兩名警長。
“阿爾森警長、特雷弗副警長,你們對現場進行完整地搜查了嗎?”
“奧娜閣下,我們還沒有來得及進行搜查,僅僅是封鎖了現場,還有對屍體進行了初步的檢驗。”阿爾森回道。
“除了兩具屍體這裡的現場,將這棟宅子仔仔細細裡裡外外搜索一遍,注意安全,可能有惡魔出沒。”奧娜一揮手,示意南一支隊對宅子進行抄家,阿爾森回了一聲“是!”就立刻行動起來。
奧娜則是留在原地繼續看著虛影動作。
“你騙我!!!!”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入奧娜的耳朵,隨後哈林頓議員的虛影就癱倒在了地上,沒有了聲息。
“最後是使用了一種高威力的魔法,而且沒有製造出傷口……是幻術系?魅影殺手?高階?卷軸?”奧娜上前仔細檢查了哈林頓議員的屍體,他死的很安詳,除了之後被倒過來釘在牆上所產生的傷口外一處傷口也沒有,就好像突發心臟病猝死了一般。
“將這些信息統籌起來的話……凶手大概率有兩人, 一人提供輔助,一人動手刺殺,刺殺者是資深中階超凡者,可以使用隱形術……不,也有可能是用卷軸實現的隱形效果,但是實力應該是不會差,可以一劍封喉同為中階超凡者的蓋德。錢財沒有被取走,不是圖財,政治立場偏向革新派、自由派或冷冽聯邦派,仇視舊貴族和親帝國派系……”奧娜歎了口氣,“琥珀雙子嗎……我們城裡真是來了個不得了的人物啊,要出動特別行動隊了。”
“奧娜閣下!”正在思考的時候,奧娜突然聽到阿爾森叫自己。
“什麽事?”奧娜抬起頭問道。
“奧娜閣下……我覺得您有必要來看看這個……”阿爾森卻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自己身後哈林頓臥室的門。
奧娜心中一凜,有了些許的預感,走向臥室,一開門,就見到了被警衛軍們翻出來的密室。
滿臉陰沉的走下階梯,奧娜很快就看到了倒在大廳中央的暴怖魔屍體,和被破壞了的惡魔召喚法陣。
“哈林頓這個……混帳!”奧娜重重地跺了一下腳,阿爾森覺得簡直跟自己的女兒發火一模一樣。
“他怎麽敢……他居然真的在召喚惡魔!?”奧娜氣得聲音都略微發抖了起來,往前走去看著地上的一地狼藉。
“這是那個琥珀雙子破壞的?看來這個罪犯還有些人類的底線。”奧娜嘴角一翹,浮現出一個冷笑,翻閱著被警衛軍找出來的哈林頓的研究筆記。
“這家夥……簡直是個畜生。”奧娜將研究筆記摔在桌面上,“殺得好!早該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