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諾蘭金·博伊克斯憤怒地拍了下會議室的桌子。
“那幫傻子是誰派過去的!”
會議室裡傳來紛紛揚揚的聲音。
“博伊克斯主教,您急成這個樣子幹什麽。”
“對啊,那幫家夥乾得不挺好的嗎?警衛軍損失慘重,這下子肯定被我們嚇到了。”
馬諾蘭金青筋暴跳:“你們管這叫乾得好?給警衛軍造成那麽點損傷管什麽用?難得的突襲機會你們就拿來殺四十多個警衛軍?威瑪市的警衛軍可是有幾千人呢!而且特別行動隊還沒上場,僅僅憑警衛軍就把那幫傻子給擊退了!”
底下終於有點沉默了。
見下面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馬諾蘭金無奈地歎了口氣。
事情已經發生了,寶貴的突襲機會被這幫擅動的傻子浪費了,教會跟威瑪市已經圖窮匕見了。
就算威瑪市那邊反應再怎麽遲鈍,經歷了這次事件也會提起精神來準備,特別行動隊也會隨時就位。
硬碰硬的話,教會的實力肯定是不如威瑪市的,發起突襲的人數已經佔了教會能動用戰力的五分之一,盡管高階戰力一旦出手,在前線的局勢一定會佔優,但是瓦基利斯教會的高階數量可遠遠少於擁有法師學院和賢者議會的威瑪市。
看來需要一些援手了……馬諾蘭金想起主動聯系上自己的勢力們,不由得頭疼起來。
那幫家夥也不是好相處的,但是教會重返威瑪市是神諭,必須要完成。
……
“奧娜閣下……”亞裡歐斯進入了總部最上層的辦公室。
“是小布雷澤啊,傷亡怎麽樣?”長著小女孩的樣子,卻用著一副老年嗓音的奧娜正在專心抄寫一份魔法卷軸,見亞裡歐斯進來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死了四十四個人,傷者近百。”亞裡歐斯幾乎咬牙切齒地報出了傷亡。
“嗯……在預料范疇之內呢……”奧娜還是沒有抬頭,專心繪製手頭上的卷軸,“小布雷澤啊,慈不掌兵,你的性子太溫柔了。”
“是……奧娜閣下,很抱歉,我失態了。”亞裡歐斯低著頭說道。
“沒關系,這也是你的優點。”奧娜似乎終於繪製完了卷軸,將卷軸收了起來,隨手招呼出了一道奧術能量體,“送到特別行動隊。”
奧術能量體嗡嗡顫動了兩下帶著卷軸飛走了。
“小布雷澤,你心裡是不是在怪特別行動隊,明明將事情報告過去了,特別行動隊卻並沒有出手,反而是交給你們基層支隊去處理。”奧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敢。”亞裡歐斯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不敢,那就是有咯……”奧娜從椅子上跳下來,打開了窗簾,窗外的威瑪市一覽無余。
市政中心、賢者之塔、集市廣場,居民區,偌大的威瑪市展現在奧娜與亞裡歐斯面前。
“小布雷澤,你看到了什麽?”奧娜開口問道。
“閣下,我看到了威瑪市。”亞裡歐斯不知道奧娜葫蘆裡賣的什麽藥,如實回答道。
“是啊,威瑪,幸福和平的威瑪,但也是危機四伏的威瑪。”奧娜背起手,欣賞著窗外的夜景,“你知道為什麽最近要擴充警衛軍嗎?小布雷澤。”
“回閣下,是因為新型犯罪和成組織犯罪越來越多……”亞裡歐斯說出了官方給出的擴軍理由。
“對,但不全面。”奧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威瑪市正面臨著建立以來最危險的時刻……一點也不比十幾年前戰爭剛結束時要差。
” “賢者議會的七名首席大法師,已經不同心了。”奧娜遺憾地歎了口氣。
“有人在追尋傳奇境界,有人想附庸海恩帝國,有人想加入冷冽聯邦……當初合作建立威瑪的初心已經沒什麽人提起了。”
“威瑪為什麽要保持獨立?經歷過戰爭時期的人都明白,別人不會真正的考慮你的利益,只有你自己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這是最簡單的道理,但是首席大法師們卻有些人不明白這個道理。”
“特別行動隊現在正在全力抵抗海恩帝國和冷冽聯邦的滲透,努力維持我們自由市的獨立主權,防止我們威瑪自由市成為帝國和聯邦交鋒的戰場。”
“而至於我們這些到達了高階境界的人,不能輕易地出手,不然會給帝國和聯邦用高階戰力介入事件的理由。”
“在現階段,基層警衛軍,將會是威瑪市最受考驗的單位,也是威瑪市的脊梁,是威瑪精神的主要體現。”
“除了帝國和聯邦,各路隱秘教派,克拉圖斯王國、赫卡王國、法典國這些勢力都盯著威瑪市這塊肥肉,不管我們最終歸屬於誰,還是保持獨立,都會給整個大陸的局勢帶來巨大的影響。”
“毫不客氣地說,威瑪市能否繼續獨立下去,我們眼中看到的一切繁華能否延續,甚至是市民們的生命安全,都要看你們警衛軍接下來的表現。”
“瓦基利斯教會入侵的事情,總部會提供充足的撫恤金,然後我會用我的個人財產,為所有的警衛軍支隊購置銀質長矛,警長級別警官配備銀質彈藥。”奧娜輕描淡寫地說道,將價值上萬金威瑪的裝備全部承包了下來。
“奧娜閣下……”亞裡歐斯聲音顫抖著說道,“警衛軍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不是我們,警衛軍的努力不是為了某個人的利益,而是全體威瑪市民。”
……
“威瑪萬歲!”
“雷文副警長牛X!”
“艾莉警長好帥!”
在東四支隊的營地裡,隊員們載歌載舞地開著慶功宴。
隨著後續支援的趕到,值守和打掃戰場的任務都交給了後續支援的支隊,而前期參與了血戰的支隊則全部放假一天,並且允許喝酒慶功。
這讓一年喝不上幾次酒的東四支隊成員們開心得不行,一邊喝酒一邊熱烈地討論戰場上的表現。
在敬完死去的戰友們後,哀傷的氣氛徹底被熱烈所取代。
雷文微笑地跟隊員們碰杯,但卻不參與討論,而是在一旁喝著悶酒。
艾莉見雷文不說話,端著酒杯坐了過來。
“怎麽了?有心事?”
“沒什麽……就是想到全軍覆沒的城外六支隊有點難過。”雷文將杯中的酒一口喝下,略微有些醉意,稍顯上頭。
“是啊,他們都是勇敢的戰士……明天,會全城鳴鍾,為他們默哀三分鍾。”艾莉也跟著灌下了一杯酒,臉上紅撲撲的,“但是逝者已矣,我們活下去的人,要背負他們犧牲的希望、信念、期盼接著走下去,這才是對他們的犧牲最好的回報。”
“……你說得對。”雷文給自己倒滿了新的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瓦基利斯教會的狼人,應該不止那麽點吧,我們這次只動用了十個支隊就把他們擊退了。”
“我們也是事發突然,本來將這條信息提交給了特別行動隊的,但是特別行動隊似乎並沒有出手……”艾莉說著皺起了眉頭。
雷文也不滿地吐了口口水:“對啊,我們連銀質武器都沒有,還好這次來的狼人少,只有那麽幾十頭,結果他們的死傷才到我們的一半。”
“這也沒辦法嘛,畢竟每頭狼人都至少相當於低階超凡者,他們沒有派出超凡者變身的狼人,說明這次攻擊大概只是試探性的吧,測測我們警衛軍的實力之類的。”艾莉也抿了一口酒,歎了口氣,“如果這次有中階程度的狼人,我們的傷亡恐怕會更加慘重。”
如果前線出現中階狼人,在亞裡歐斯趕到之前,恐怕只有艾莉和底牌全開的自己聯手才能攔住他吧,到時候缺少兩人分擔壓力的前線傷亡必然會增加。
“這麽說來還要感謝瓦基利斯教會手下留情了。”雷文有些自嘲地笑了一聲,咕咚灌下一大口酒。
“雷文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艾莉卻不接這個話茬了,死死盯著雷文看了起來。
“有嗎?我有哪裡不一樣的?”雷文怔住了,呆呆地看著艾莉。
“怎麽說呢,往常的你很有一種讓人疏離的感覺,或者說……玩世不恭?就感覺這個世界上好像沒什麽是你在意的。”艾莉用手撐著下巴說道。
雷文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艾莉。
自己的行為在自己看來都是正常的,畢竟突然來了個這麽樣的異世界,自己又有個喜歡沒事搞事的系統,給人這樣的感覺也不奇怪。
居然被艾莉看出來了,不愧是警長嗎,觀察的很細膩呢……
“今天的你,感覺就和之前很不一樣呢,感覺你有了真正在乎的事,在乎的人,該說更像一名警衛軍了嗎?以前的你的話,給人一種你下班了就會直接溜回家了,加班什麽的一分鍾都不會多做的感覺。”
我平時有那麽摸魚嗎……雷文內心小小地自我譴責了一下。
“也沒什麽……就是乾一行愛一行嘛……”雷文心虛地抿了一口酒。
“嗯,很難想象你也會像今天一樣多愁善感呢。”艾莉突然噗嗤笑出了聲來,“算了,比起反差的話,我的反差應該是全警衛軍最大了的吧?”
雷文一聽就反應過來艾莉是什麽意思,配合地點了點頭:“是啊是啊,誰能想到一本正經的艾莉警長私底下那麽‘狂野’呢。”
“狂野?什麽狂野?”整個東四支隊的目光都朝艾莉看了過來。
總感覺艾莉看自己的眼神帶著點殺意,應該是錯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