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上午,雷文帶著已經完全傷愈了的艾莉來到了薇拉煉金工坊。
薇拉的店門已經掛上了停止營業,雷文和薇拉約好了,在薇拉實驗尋找辦法的這段時間內薇拉都不會開店,專門為艾莉和雷文提供參謀,相當於是是包了場。
雷文與艾莉敲了敲門。
“咚、咚。”
“請進。”薇拉的嬌俏聲音從店裡傳出來。
“是我們。”雷文與艾莉推門進入店內,雷文揮手打了個招呼。
“嗯,除了你們之外也沒人大上午的就來逛煉金商店。”薇拉將雷文與艾莉迎進來後鎖住了門。
“所以你打算做什麽實驗?”雷文見薇拉神神秘秘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先把我今天的材料費和誤工費結了,十個銀威瑪。”薇拉沒有回答雷文,而是冷酷無情地索要起報酬。
雷文:“……你要起錢來真是毫不手軟啊。”說著就要從自己的口袋裡掏錢出來。
“我來付吧,給,這是10個銀威瑪,麻煩薇拉小姐你了。”艾莉從自己的錢包裡細細數了十個銀幣遞給了薇拉,見雷文張口似乎想說什麽,艾莉先一步出口堵住了他的嘴,“雷文,你已經幫我這麽多了,這個錢於情於理都應該我出。”
“咳咳……好,所以這次的實驗計劃是這樣的,首先呢,我們從艾莉的身上抽一管血給我嘗嘗……你們那幅表情看著我幹嘛?”薇拉自然地說著自己的計劃,就見雷文和艾莉用一幅“你是不是在中飽私囊”的表情看著自己。
“我通過嘗兩口來了解一下狼人的種族特性很正常啦,你們覺得多了隻抽一兩口也可以……狼人的血又不好喝……”薇拉明明沒有做錯什麽,卻奇怪地心虛了起來。
“沒事,我相信你作為煉金術師的專業性。”還是艾莉率先打破了場面的僵局,表現了自己對薇拉的信任,擼起袖子露出了自己的手臂。
“好,還是艾莉警長你是個明白人,不像那個副的……”薇拉白了一眼雷文,拿出一個密封的一次性針頭,連接好輸血管和試管之後扎進了艾莉手肘動脈的位置。
艾莉表情絲毫沒有變化,抽血的這點疼痛,比起她在訓練和任務中所受的傷來講不值一提。
血液匯成涓涓細流,很快裝滿了一試管,薇拉拔出針管,用一根棉簽堵住針孔,示意艾莉摁住。
“唔……看起來和普通人的血液也沒什麽不同嘛?”薇拉看著管中的殷紅血液說道。
“你之前沒見過狼人的血液嗎?”雷文好奇地問道,“活了一百多年,第一次見到狼人的血?”
“你以為狼人那麽好找啊,還有,我是不是說了再提年齡的事我要吸乾你來著?”薇拉打開試管口,往自己這邊扇了扇,鼻尖聳動了兩下,“除了瓦基利斯教會的那群瘋狗,野生的獨個狼人很少見的好嗎?我只是聽說過,見到的第一隻就是你們警長了……還是挺香的。”
雷文敏銳地注意到了薇拉提起瓦基利斯教會時的語氣,追問道:“薇拉,你對瓦基利斯教會很了解嗎?”
薇拉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在回憶:“了解得不多,主要就是他們信的就是條瘋狗,他們教會行事也跟瘋狗一樣,不愛和你溝通,一有衝突就變成狼人衝上來就亂咬,特別煩人。”
“那你聽說過他們有狼人可以變回普通人的辦法嗎?”雷文抱著希望問道。
“沒有哦,他們好像是將變狼人視為瓦基利斯的恩賜的,
設計這種辦法對他們來說可能是瀆神吧。”薇拉聳了聳肩,伸出香舌到試管裡面舔了一口,“嗯……你的血液果然很特別啊。” “特別在哪裡?”艾莉見薇拉似乎有了進展,緊張地問道。
“特別好喝。”薇拉一本正經地說道。
“……”場面一下沉默了下來。
“還有就是有點辣。”
雷文捂住了腦袋,艾莉看向雷文的眼神也變得奇怪了起來,好像在用眼神問“這人靠不靠譜”。
“你說……有點辣?這是認真的嗎?”雷文忍不住開口吐槽道。
“你們不要以為這是在單純的評價口味哦。”薇拉不但沒有開玩笑的感覺,反而變得異常嚴肅起來。
“你們也聽賢者議會的科普講座裡面說過的吧,辣,其實是一種痛覺。”薇拉用滴管取出一滴血液滴在自己的手背上,“也就是說,這個血液是可以讓我們吸血鬼都感覺到痛苦的哦。”只見血滴很快沸騰起來,冒起了一絲絲小小的青煙。
薇拉將手背上的鮮血舔掉,自信品味了一下,咂了咂舌頭道:“所以我沒聽說過哪個狼人被吸血鬼吸乾原來是有原因的啊,狼人的血對我們吸血鬼來說就跟有‘毒’一樣,像我這樣嘗一兩口沒關系,但是喝多了肯定對身體不好。”
你們吸血鬼居然還挺有養生概念的嗎,我真是小看你們了……雷文的內心暗暗吐槽道。
“雷文,你嘗一口試試,我看看這種痛覺,是不是專門針對我們吸血鬼的。”薇拉用滴管一滴一滴地取了一小杯血液,伸手遞給雷文。
雷文接過量杯,量杯不大,裡面一共就是大概一口的份量。
雷文仰起頭,一口喝下,一股辛辣的味道在味蕾上綻放開來,伴隨著緩緩蔓延開來的血腥味。
“確實和正常的血不一樣,有點辣。”雷文這下相信了薇拉的評價是中肯的,不是出於吸血鬼對美食的品鑒。
“警長你自己嘗嘗。”薇拉又用同樣的方法,換了個量杯,取了一杯遞給艾莉。
“真的要我喝自己的血嗎……感覺有點怪……好吧……”艾莉猶豫了一下,也仰起頭將杯中血液一飲而盡,說道:“嗯,我也覺得有點辣,這種感覺真奇妙啊,沒想到自己的血嘗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哦?連你都會覺得有點辣……你是怎麽過的日子啊。”薇拉滿臉憐憫地看著艾莉,“你就過著讓人渾身發痛的血液,在你的身體裡無時無刻,日夜不息的流轉,那種躁動,那種疼痛,從早到晚,沒有一天停止的日子嗎?”
“……不要說了。”艾莉低下頭,痛苦地握緊了拳頭,又松了開來,“過了這麽久的日子,我也差不多習慣了。你不是也一樣嗎,作為吸血鬼,你連血液的流動都不再有了吧。”
薇拉點了點頭:“那倒也是,剛開始也是覺得很痛苦,過久了之後就麻木了,然後就習慣了。”
“那麽,當你變身狼人之後呢,你的感覺是怎麽樣的?”薇拉問道。
“變身狼人之後……我的意識大部分就喪失了,我的身體會變化,傷勢會痊愈,體力也會大幅提升,然後一直殺戮、破壞,直到體力耗盡為止……”艾莉盡力回憶道。
“這麽大動靜呢?你這麽多年是怎麽瞞過去的?”薇拉詫異道。
“我在郊外有個安全屋,裡面地下室裡有個鐵籠,我每次變身就把自己關在裡面……”艾莉說到這個似乎有些尷尬。
“這裡是《一個自律的狼人有多可怕》欄目嗎……”薇拉吐槽道,“那你一次變身要折騰多久結束?”
“如果是平時的話,基本上都是折騰一晚上到天亮,但是如果有戰鬥,或者受傷了的話,就會快很多。”艾莉像是回答醫生的問題一樣詳細描述自己的情況。
“嗯……跟體力的消耗有關系是嗎……”薇拉低頭沉吟道,“那如果是這樣的話, 你提前把自己的體力耗盡再變身,會怎麽樣呢?”
“這……我還從來沒想過從這樣的角度……”艾莉怔住了。
“嘛,畢竟這是專業煉金術師的視角,跟你們這些練肌肉的不一樣。”薇拉得意地笑了笑。
“那是,畢竟我們薇拉女士經驗豐富,見多識廣……”雷文點了點頭誇讚道,從體力的角度出發,來抑製變身,確實是個沒有想過的思路。
“雷文小子,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年紀大?”薇拉用銳利的眼神看向雷文。
“這明顯是你太敏感了……”雷文的額頭劃下一滴冷汗,連忙辯解道。
“總之,今晚就來試一次吧?”艾莉打著圓場。
“噢,行動派嗎,我喜歡,你打算怎麽試呢,我這裡可經不起狼人折騰啊,都是易碎物品。”薇拉先擺了擺手,示意她的店不能變成實驗場所。
“沒關系,我可以帶你們去我的安全屋。”艾莉坦然說道。
“誒?這可以嗎?這是不適合被別人知道的事吧?”反而是薇拉變得拘謹了起來。
“沒關系的,我最大的秘密和把柄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不是嗎?”艾莉坦然一笑。
“那我就不客氣啦,今天晚上我們就蒞臨寒舍……”薇拉見艾莉不介意,也不再拘謹。
“喂,蒞臨寒舍這個說法是指歡迎來到自己家的吧。”雷文指正道。
“太久沒社交忘記了嘛,你理解一下。”薇拉吐出舌頭。
“那總之,我們現在就先過去準備實驗吧。”最終是艾莉出言終止了兩人的相聲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