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開血雨之後,抽空程以看了眼任務進度,依舊是1/3,保持不變。
這意味著,這裡的事情,還沒了結。
“那架鋼琴不對勁!把它砸了。”程以想起剛才見到的畫面,向慕光說道,提著碎顱錘就要上前。
慕光反應過來,帶著符文的圓頭子彈被推入槍膛。
而此時,三角鋼琴在一陣短暫的沉寂之後,再次響起,只是曲風一變。
“換曲子了?”程以一愣,向慕光問道:“這曲子你聽出來了嗎?我覺得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
慕光微一沉吟,便給出了答案:“這首是夢中的婚禮...”
“夢中的婚禮嗎?”程以聞言眉頭一皺,他不明白,對方這到底是要搞什麽鬼。
“總之先把那架鋼琴砸了再說吧,我也覺得它邪門的很。”慕光說道,一首持槍,一首拿著手杖護在身前,跟著程以小心翼翼的望講台中央的鋼琴方案而去。
鋼琴曲的聲音,始終在耳邊回響,不知不覺的,慕光感到頭腦有些昏沉。
一步,兩步...慕光忽然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
仿佛穿越一般:
周圍不再是昏暗的只有月光的教室,而是一處裝飾浪漫,氣質神聖莊嚴的婚禮現場,而他,則成為了這裡最重要的主角,新郎。
甚至他手上的左輪手槍和手杖都不見了,在他的臂彎處,則挽著一個人,他未來的妻子,今天的新娘。
婚禮現場的角落,風姿綽約的演奏家在老舊的鋼琴旁親身演奏著婚禮現場的音樂,慕光的頭腦,依舊昏昏沉沉,只能不太靈光的斷斷續續的思考那些閃過心頭的疑問:
[我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會來到這裡?]
[難道說,我是不小心走入了時空黑洞,然後像小說裡面的人那樣穿越了嗎?]
[這是婚禮,我是要和誰結婚呢?而即將成為我妻子的人,會是什麽模樣呢?]
慕光渾渾噩噩的想著,側頭想要看看被自己挽著的那個人,耳旁,傳來司儀的聲音:“...這位幸福的新郎,現在我正式的邀請你挽著你未來的妻子,來到我身邊...”
[幸福嗎?他是在說我嗎?]慕光的思維反應有些遲鈍。
“親愛的,你幹嘛現在笑的就跟傻子一樣,我們該過去了。”身旁他的妻子親親扯了扯他的臂膀親身說道。
慕光終於看到了她的臉,很美麗,但又有些怪異,慕光仿佛能從那張臉上看到自己所有前女友的影子。
雖然慕光無法準確的從那張臉上去分辨出哪一處分別對應他那十幾位前女友中的哪一個。
他又望向周圍,現場之中,此刻坐著數百來賓,可是他們的臉,慕光只能看到一張張木訥的表情,就像是從相片上裁剪下後黏貼到腦袋上去的一樣...
即使腦袋再是遲鈍,慕光此時也隱約反應過來了,...這不對勁!
下意識的,慕光便想先掙脫臂彎挽著的新娘,而就在這時,鋼琴所演奏的音樂節拍一變,曲調節奏較正常速度一時快了不少,仿佛催促一般,瞬間,慕光的頭腦,越發的昏沉了。
說不好是新娘被新郎挽著,還是新娘挽著新郎,兩人來到司儀面前,慕光就跟被下了咒似的,乖乖的任由他們擺布。
婚禮很快來到了愛的宣誓環節。
司儀問道:“新郎,我問你,你願意娶你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為你的妻子,
無論貧困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殘疾,你是否都願意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隨著司儀的問題,現場的音樂也是進入巔峰,慕光耳旁,只聽見所有人都在大聲“願意,願意”的鼓噪著他。
“我願意。”慕光木然的回答道。耳旁,響起無數的歡呼聲。
[這不對勁!]慕光的潛意識一直努力在提醒他自己,可是此時此刻卻根本無能為力。
司儀又問道:“你的答案讓我感動,不過新郎,我再問你,是否無論發生什麽,你都願意為你的妻子犧牲自己,奉獻自己的一切,包括健康,包括生命?這個問題很簡單,只要回答對了,新郎你就可以吻你心愛的妻子了。”
慕光還沒有回答,和剛才一樣,無數的“願意,願意”的鼓噪之聲再次響起,只是這次,慕光卻沒有立即回答。
[這不對勁!流程不對勁,司儀的話術也不對勁!甚至包括這個問題也不對勁。為什麽要奉獻?為什麽要犧牲?]
慕光僅有的那丁點清醒在努力的提醒著他,讓他沒有立即回答。
現場,鋼琴曲的聲音變得急促,沉重,仿佛是演奏家內心急躁的表現,
“願意,願意”那些鼓噪聲也越來越大,聲調都變了,仿佛無數人在他耳邊哭喊著,哀求著,威脅著,要他說出那兩個字。
[說出來吧!]慕光腦海中,一個小人如此說道,而另一個小人則立即反駁:“不要說,這事不對勁!”
慕光遲遲沒有給出答案,現場的鋼琴曲樂變得更加急促,甚至癲狂起來。
“如果不答應的話,那會怎麽樣?”慕光豁的忽然抬頭問道,目光之中,多了幾分清明,終究,還是潛意識中的理智那一部分,重新佔據了上風。
“那就去死!”一個淒厲的憤怒的聲音傳來,卻不是司儀或者新娘,而是鋼琴旁的那位演奏家。
一直垂頭的她猛然抬頭,露出一張拚接的並不整齊的臉,正一臉怨毒的看著他,正是柏玲。
“你破壞了我精心設計的婚禮,那就去死吧。 ”
她的雙手高舉,眼看就要重重落在鋼琴的黑白琴鍵上,就在這時,一聲巨響,打破了這一切。
“不...不不...”柏玲忽然發出淒厲的嚎叫,可隨即,她便整個的乾癟收縮,轉瞬便化為一滴懸浮在空中的血滴,又隨即飛灰般飄散湮滅了。
而隨著這一切的發生,慕光眼前所見到的婚禮場景,也瞬間崩塌,慕光又回到了那間月光下的階梯教室。直到此時,慕光才完全恢復清醒。
[剛才應該是被拉入一種幻想中的場景裡面去了,而那場婚禮,應該實際是某種獻祭意味的儀式的掩飾,如果我答應的話,大概就會出現某種很不好的情景!]
身為一名業內小有名氣的偵探,慕光的眼界見識可比程以多的多,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沒想到我堂堂通靈神探,居然也有認栽的一天,要不是這位臨時拉攏的隊友,恐怕我今晚很難從這間教室裡脫身了!]
教室裡局勢明了,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也在沒有之前聽到的那個詭異的鋼琴曲演奏的聲音。而程以則手中握著湧動著黯淡金光的木錘,陷入了沉思模樣,身上透著森森鬱氣。
“他這是怎麽了?”慕光有些不解,問向了側畔畏畏縮縮的肖雨軒。
“剛才他把鋼琴砸了,然後一切就結束了,從鋼琴裡面逃走了一隻木偶娃娃,他好像是在因為那個不開心。”肖雨軒說道。
她剛才並沒有受到柏玲幻境的影響,在一旁倒也看了個真切。
“木偶娃娃?”慕光聞言,眉頭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