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的無序之城籠罩在層層厚重的陰雲之下,整個城市都是灰撲撲霧蒙蒙的,看不到太陽。
殘破的城市,髒亂的街道,幾隻老鼠肆無忌憚的穿過破碎的街道。哐當聲響中,幾隻瘦骨嶙峋的野狗撞倒了一個鐵桶,正努力從中尋找著食物。
街道上揚起沙塵,一列墨綠色的車隊緩緩駛過已經破損的道路,肮髒的車身上,只有那塊守序者協會的徽章光鮮亮眼。
車上此時都做坐滿了人,原本空間就不寬裕,再加上有些乘客是改造了肢體的改造人和身穿外骨骼作戰裝甲的未來戰士,空間,就更擁擠了。
劣質硬塑料的座椅並不能給人多麽舒適的感受,不過這些人也都不在乎,程以更是眯著雙眼,似睡非睡。
他的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裝備,不像其他人,這讓他從上車開始便引起了不少人注視的目光。
要不是程以別在胸前的守序者徽章和他手上的臨時通行證做不得假,別人說不定都要以為他是混進來長見識的混子。
但其實,程以習慣的趁手武器此刻就躺在他的物品欄裡,隨時可以拿出,而與此同時,他的物品欄中,還多了一輛顯眼的摩托,正是梁實那一輛狂飆2000。
其實從一看是青眼鑒定到的信息中將狂飆2000歸類為物品之後,程以心中便升起了一些想法:
如果可以收納的話...那除了完成任務獲得的獎勵之外,他是不是可以將原本屬於這個世界的特產帶走?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可行!
座位的安排是按照臨時通行證的序號排列的,程以是最後一個,於是,此時他身邊居然有一個空置的座位,這讓本就赤手空拳的程以更加扎眼了。
“喲,小兄弟居然是一個人來的嗎,都沒有朋友一起組隊。”
旁邊,有著玄蛇紋身的老人笑盈盈的好奇問道。
程以嗯了一聲:“沒事,不需要,我一個人能解決問題。”
不得不說,程以這話語氣似乎狂妄了一點,但著實唬人。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一時間拿捏不住程以這話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有那份底氣。
但這些重要嗎?不重要。
“小兄弟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人隨口誇讚了一句。
“鄙人佘言,浪蕩在荒原的老不死的,說的就是我。”他客套的寒暄一聲。
“不知道小兄弟怎麽稱呼,是哪一方的啊?極光會?黎明會?鐵血玫瑰?還是...”
“我是一個人來的。”
程以隨口說道,他並沒有與這位陌生老人攀談的興致。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異色,程以說出了佘言沒有問出的最後一個選項:個人遊俠。
那代表著無依無靠,身後沒有依仗...
車廂裡,一位黑星衛隊打扮的中年人站了起來,他肩上掛著一杆槍,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泛著金屬特有的光澤。
程以記得上車的時候他自己說過,來自黑色戰車,在這輛車上,他負責臨時維持這群由形形色色的人群組成的隊伍的基本秩序。
大概有點類似於出門旅遊時候,大巴上的領隊導遊。
“我叫杜松,來自黑色戰車,在做各位想必有些是知道我的名字的,這裡我就不多說,當然,我不喜歡別人直接叫我的名字。有需要的話,你們可以叫我一聲長官。”
杜松面無表情,語氣也是凶巴巴的,
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很顯然他說的有些直到他的名字並不是虛言,有幾個應該是鐵血玫瑰的人臉上帶著不喜之色,卻依舊保持沉默。
程以不著痕跡的用親眼掃了對方一眼:
【你使用了技能:青眼,驚鴻一瞥,你得到了部分信息。】
【名稱:杜松(昵稱:教官)】
【技能:鐵拳鋼顱鷹視】
【綜合實力評價:高級二階兵主魔動科技初級改造人】
很遺憾,這次依舊沒有能洞悉對方的弱點。倒是對方身上鑒定到的信息,讓程以心中倒是升起了幾分好奇。
魔動科技...
杜松這邊,他安排人給車廂內的乘客們人手發了一個小袋子。
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張還透著油墨香氣的地圖,以及一塊類似手環一樣的東西。
“黑色戰車的救援手環,難道你們想要監視我們所有人的實時位置嗎?”
車廂內,一個明顯帶著抬杠意味的聲音說道。
“要我說啊,還是黑色戰車不夠大氣,有本事,給我們一人送一個你們黑星衛隊的可投影通訊器唄,那才是好東西...”
杜松憋了眼發出聲音那人,對方正梗著脖子,與自己對視。
“不想戴就別戴,但事情可得想清楚了,如果你陷入危機需要周圍人的救援的話,有沒有人能幫的了你。”
說罷,杜松不再理會那人,而是轉過臉來,面向車內所有人。汽車行駛在坑窪的路面上,不時起伏,他站在背光的方向,臉上一片晦暗,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這裡,有幾件事情我要交代大家,都給我注意聽咯,有些事情我隻說這一遍。”
“一是,等下到達預定地點之後,所有人立即下車,按照各自組隊分散行動,禁止任何兩人以上的團隊行動,避免誤會和事態升級。同時,諸位的在西北區的所有行為均為個人的行為, 與其他無關。”
杜松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事兒是要你們辦的,但捅了簍子的話,鍋得自己背著。
他的話還沒說完:“二是,西北區內,有大量活死人群體存在,如非必要,不要招惹它們...相信諸位也不想面對那群活死人們的追殺吧。”
“三是,一旦遇到危險,可以按手環上的救援按鈕,向周圍釋放求救信號頻段,但能不能得救,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那份運氣。”
“四是,這次事件前途未知,能否順利找到陸威也不好說,這中間可能要花多大的代價黑色戰車也不知道,如果出現人員傷亡過大的局面,黑色戰車隨時可能發出全體撤離的信號...”
“所以如果不想一個人被丟在這裡的話,就都把手環都給我戴好了。”
“五是....”
杜松真的就像教官一樣,凶巴巴惡狠狠的給大家做著宣導,都是一些此前並未提過的注意事項,程以的一隻耳朵聽著,目光,投向漸行漸進的遠方。
隨著車輛的不斷前行,周圍的景象,卻是越來越荒涼。地上,甚至還偶爾能見到一兩塊不明來源的骨骼殘骸,明顯已經鈣化,讓人分不清年歲。
這個城市的西北和城南,簡直就是不同世界的兩個地方。
車隊在經過長達兩個小時的搖晃之後,終於停在了一座破敗的橋頭。
腳下是湍急的河流,橋上到處布置著防禦設施和沙袋,在中間,有一扇沉重的滑動門,而門的那頭,就是被河流與鐵網從這座城市分割出的西北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