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一場,還好涉險過關。
其實程以回過頭來一想,剛才方糖的行為雖然莽撞,卻並不是一件壞事。
因為它把這道九霄鎮妖雷符石碑的禁製范圍給試探出來了:從石碑處向內一米,直到報恩寺門外一米,一道寬足有十數米,環繞整個報恩寺一圈...
“罪過啊罪過,最終還是讓糖糖當了一會小白鼠。”程以心底不停向貓妖道歉,雖然這不是他故意的。
這雷霆鐵幕只有剛才那一道,並沒有出現程以想象的九道連環的形象,程以心中猜測其中的原因:
“估計這道石碑上的禁製,是每觸發一次,便降下一道,一道更比一道強...”
“嗯,也就是說,如果實力允許的話,也許可以一道一道的扛過去,但很明顯我的實力並不允許...”
“那讓糖糖像剛才那樣再多來幾次,把它剩余八道雷霆全部釋放掉...”
程以心中升起了一個危險的想法,但很快便被他否決:
“不對不對,一方面這石碑後續的雷霆是否還會像剛才這樣,給人反應時間。而另一方面,鑒真術鑒定出來的結果,也沒說這石碑的九道雷霆之後的情形,是沒有?又或是下一個輪回的開始?”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我再找找!”程以心中瞬息之間心念百轉。
經歷了剛才的驚險一幕,貓妖此刻也是驚魂未定,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向外包抄了好大一個圈,才扭扭捏捏的來到了程以身邊。
“哥哥。”面對隨時可能向自己再次發出威脅的程以,貓妖此刻的模樣乖巧多了。
“糖糖這麽單純可愛,哥哥怎麽可以生糖糖的氣呢...你答應我,不會刪遊戲和角色的,好不好。”直到此時,貓妖心中還惦記著手機呢。
程以哼了一聲:“如果有下次,手機沒收...”
“喵~”
貓妖一爪捂著臉發出一聲貓叫,也不知道是同意呢,還是不同意呢...程以又不懂喵語。
程以沒在搭理它,而是蹲在石碑後面,很認真的在看石碑上面的東西。
“這就是哥哥剛才說的石碑嗎?難道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方糖心中帶著好奇,認真打量了起來。
石碑正面除了“擅入者死”之外,並未什麽特別之處,甚至裝飾性的雲紋花飾都沒有。
於是貓妖跟著轉到了背面,擠到了程以身邊,卻見到原來在這石碑背後,還刻著無數小字...
“原來哥哥是在看這些東西啊!”貓妖心想,它跟著也好奇的看了眼,卻發現,那些筆畫複雜的繁體古字。。
它一隻胎教肆業,全靠後期自學成才的貓完全看不懂的繁體字。
“哥哥,這是什麽呀?”貓妖好奇的問道,哥哥似乎看懂了。
“嗯,是一篇碑文,出自當初立下這塊石碑的人之手,是一篇銘石記事的碑文,而它記載的事情,則是這個地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的原因。”程以抬手隔著面具揉捏著下巴,沉聲說道。
“真的麽?”貓妖聞言眼睛一亮,眼眸中又是驚喜,又是好奇。
此時此刻,貓妖心中那團求知的八卦之火正在熊熊燃燒。
碑文是用文言文寫的,嗚呼哀哉的程以說出來貓妖也不明白,於是程以將它的內容翻譯了一下:
“碑文的大致內容可以分為三段,第一段是緬懷追憶。說的是這報恩寺雖然地處深山,但歷代主持方丈卻都是得道高僧,
佛法精深,法力高強,顯化無數神通,聲名遠揚,各地信徒知曉這報恩寺的名聲,紛至遝來,雖處深山之中,香火依然鼎盛。” “而當得知報恩寺最近這位法號慈恩的主持方丈圓寂之後,無數信眾更是不敢相信,痛哭流涕,紛紛緬懷這位名叫慈恩方丈曾經的功德...”
“而第二段則是說,自這個慈恩方丈走了之後,報恩寺及周圍便開始有一些詭異之事發生,然後不久後的一天,報恩寺內忽然妖風陣陣,寺廟上空更是騰起遮天蔽日的血色煙雲,煙雲之中,各種魑魅魍魎的呼嘯嘶吼之聲不絕,嚇得周圍百姓紛紛逃走...”
“直到後來煙雲散去,大膽前來查看的人卻發現,整座報恩寺內已經成為一片死地,見不到一個活人...”
“第三段則是說,因為此事太過詭異,本地刺史便請一位很有名望的道門高人前來查看,誰知那道門高人來了之後,卻連報恩寺的門都不願踏入,直言此地太凶,不敢進去沾染這份因果,而且這位道門高人甚至也不允許他人進入。”
“於是為了避免他人擅闖,尤其是那些別有用心之輩,害怕他們帶出不好的邪祟,這位道門高人便在這裡立下了這塊石碑,警示世人,震懾宵小...”
“碑文的作者,也就是那位刺史也特意寫下這篇碑文,目的是讓千年萬年後的人知道有這件事情...”
碑文的大概意思便是如此,程以轉述完之後,一人一貓,都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篇好文章,這是程以對它的評價。
拋開這篇碑文的文采不說,單是它所傳達出來的信息,便解答了程以心中的很多疑問。
為什麽深山中能有這麽一座規模不小的廟宇?
因為它的歷代主持方丈都很牛逼!
為什麽那些農戶門飯都不吃家都不要的就跑了?
因為這裡曾經發生過很詭異很恐怖的事情, 讓一座寺廟成為死地!
但同時,它也給程以留下了更深的疑問: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遮天蔽日的血色煙雲之中,到底隱藏著什麽?
它是就此消散了永不回來?還是只是暫時的潛藏?
而那位道士不願踏入這間寺廟,甚至不允許別人進去,為此不惜布下禁製...他在害怕什麽?
“存在即是合理,萬事萬物,必然有其因,那位布下禁製的道士的顧慮一定是有原因的,而這份原因,大概就是自己需要去探索,去解決的事情了吧!”
“但問題是,人家那麽大本事的一個道長都不能解決的事情,能指望自己就能解決嗎?”
“不說別的,自己現在連大門都進不去!連著最初的石碑禁製都闖不過...”
想到這裡,程以嘴角溢出一絲苦笑,只是隔著面具,連貓都不知道,程以此刻的臉色是多難看。
“糖糖。”程以好不容易壓下了心頭的萬般惆悵,側過頭看向了此刻還一臉無知,什麽都沒懂,什麽都還沒去考慮的貓妖。
“糖糖在,喵...”貓妖此刻乖巧極了。
“你對於道門,修士尤其是尊者級的修士,還有陣法這些,有沒有了解?”小醜面具之下,程以目光希冀的看向方糖。
這只在鏡湖市流浪很久,聽到過無數訊息的貓妖是他暫時能想到的最大指望。
“這個嘛?”貓妖側頭認真思索一陣,轉頭面對程以,貓眼之中目光堅定的說道:
“不知道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