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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命往事》第25章 破城(下)
  林副都統看向城外,城外已經立起來幾座營寨,升起嫋嫋炊煙。

  林副都統的直覺告訴他,要打仗了。

  此時,城內的叛亂已經被鎮壓,城內糧倉,軍械庫都沒被破壞。

  城內秩序還算良好,但幾場鎮壓下來,對兵士的減員和軍心的動搖也是巨大的。

  林副都統對申都統道:“小心點,這幾天,城內的鐵衣衛會很瘋狂。”

  “我會注意的。”

  “準備吧,周軍要攻城了!”

  城內的軍隊調動起來,大量的軍械往城牆上輸送,城牆上的油鍋燒起了油,軍中校官在給他的手下士卒們做著最後的訓話。城牆上的城樓上升起了吳國麒麟旗,北殷家戰旗,帥旗。

  箭樓裡的兵士嚴陣以待。兵士們去領取乾糧,把水壺灌滿水,排空體內的廢棄物,穿上甲胄,去往城牆。

  而城牆下的周軍軍寨,士卒們發現夥食裡有油水了,而且,軍紀官明顯對營寨巡視加強了。

  “要開戰了。”軍中的老卒這麽教導新兵。

  “開戰會死人的。”新兵有些害怕。

  “你想想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他們過著苦日子哩。只要這一仗打贏了,你全家老小都有銀子了,原本過年吃一次的肉,一個月就能吃到。可以蓋新的房子,可以攢錢娶媳婦了。軍功還可以讓你升遷,你一步步走,總能娶個妾,生幾個大胖小子。”

  “嗯。”

  這一幕在很多地方上演。司馬長翼站在點將台上,對著下方聚集的士卒訓話。

  “你想想看你們的爹娘,你們的兄弟過著怎樣的苦日子,城內的大戶們怎麽喊你們土包子的!你們想要改變嗎?”

  “想!”

  “看到前面那座城了嗎?打進那座城,把裡面沒有孿子的吳人殺了,耳朵割下來,我給你們換軍功!給你們的爹娘瞧瞧,你們出息了,給你們蓋房子,給你們娶媳婦,成為你們以前仰視的大戶!”

  “好!換軍功,換軍功,換軍功!”

  “我曾經也是個黔首,我爹是個小掌櫃,時不時給我帶點各國的小物件。但是,有一天,他被吳國的丘八當作了刺探敵情的番子,腦袋被吳人割下來,掛在城牆上。你們說,這吳人該不該殺!”

  “該殺!該殺!該殺!”

  “我能一步步爬上來,成為大將軍,成為永親王,連皇帝都把公主許配給我,你們為什麽不能!”

  “我們可以,可以,可以!”

  “我靠著衝殺在前,作戰勇猛,割下多少梁人,齊人,吳人的腦袋,才做上這個位置的,望諸位跟在我左右,砍翻那林都統的帥旗,把吳國的麒麟旗,踐踏在地,把林都統的腦袋,掛在城牆上!”

  “願為王爺效死!”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準備,攻城!”

  “衝!”

  “砍了那吳人的腦袋,打下韓川,生擒林都統,把他的腦袋祭旗!”

  “都統,周軍打過來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喏!”周軍前方是被從附近抓來的吳人,他們扛著臨時砍伐樹木建造的雲梯,向韓川城牆衝了過去。

  城牆上的守軍毫不憐惜,不斷有百姓被射中倒地,然後,後方的周軍驅趕其他百姓扛著倒地的雲梯前衝。

  有的百姓要逃,被周軍一刀砍殺,絲毫不給他們衝亂自己陣型的機會。有的百姓衝到了城牆下,想要躲在這裡,可是周軍驅使著他們向上。

上方不斷有檑木炮石砸落,一架架雲梯倒下,不時有跟著攀附上去的周軍掉落,然後後方的雲梯再架上。  林副都統看著下方的慘狀,歎了口氣:“對面的周軍將領是個心狠手辣的,這樣做可以消耗我軍軍械,降低我軍士氣。”

  就在這時,林副都統好像有所感應,看向對方的帥旗之下。而司馬長翼也在此時抬頭看去,目光相對。

  司馬長翼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林副都統笑了笑,對他勾了勾手,你先上來啊!

  恰在此時,一名傳信兵過來,道:“林副都統,西城牆,有周軍衝上來了!”

  林副都統看了看場上局勢,發現北門這裡,只是百姓多,真正的周軍並不多,而東邊因為根據先前的情況判斷,周軍根本沒有往這邊打。那麽,這是把主力放在西城牆了嗎?

  林副都統馬上回過頭來,對著身後的江轉運使道:“江監軍,你在這邊照看一下,遇到什麽事,就問劉參將,讓他看著辦,或者壓製下來,等我回來。”

  “哦,好。”江轉運使答應了下來,不過他不知道他一個不知兵的人怎麽監軍。

  林副都統有一種預感,這是很強的預感,他感覺自己被耍了,所有人都被耍了。而他要去確定這個猜測。

  林副都統來到了西城牆,他看到一個壯漢帶著眾多甲士在這邊死戰,這些各個都是高手。

  “把他們打下城牆!”

  “殺!”那個壯漢一刀割下一名吳軍士卒的頭,但隨後,他就被數根長矛架住。

  壯漢發力,甩飛了握著長矛的甲士,但隨後,他就被林副都統砍下了腦袋。

  林副都統看著下方的百姓蟻附攻城的場面,“該死,被耍了!”

  ……

  慶州城西三十裡的羅村,大人們在椅子上坐著,享受著冬日來之不易的陽光。最近西邊在打仗,好生曬太陽打盹的日子不多咯。

  ”狗子,幫爹把水煙袋拿來。”

  “好嘞爹!”

  “嗯?”狗子他爹聽到了一陣馬蹄聲,他向村口看去,那邊出現了一隊紅甲騎兵出現。

  狗子他爹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眼花了。然後,他大叫起來:“周人打過來了!”

  “謝將軍,還有三十裡就到慶州了。”

  “原地休整,明日一戰下慶州!”

  謝將軍看著四周的甲士,他身邊有不到兩萬的騎兵,司馬大將軍把自己留在了韓川城外,騙了韓川城內的駐軍。

  實際上韓川城內有超過兩萬兵馬,後續還有增援,但是,司馬大將軍身邊只有五千多兵馬,以及大量搜刮來的百姓。

  “慶州城,希望好打些吧。”

  第二天,慶州城西門,一支商隊正在通過。

  “大人,通融一下,讓我們快點過去唄。”

  守門士卒掂量了一下這些銀錢,道:“好,走吧。”

  “哎,走了!”身後的騾子拉著車,向城門邁去。

  這時,腳下的大地輕微震動起來,守城士卒馬上警戒起來,上方的守城卒看到遠處出現了一片紅雲,他們馬上敲響了鍾。

  守城卒看向了這支商隊,此時已經有一半進了城門。守城卒催促道:“快滾進去!”

  然後,拔刀橫立在城門口。

  “為什麽不讓我進去!”

  “對啊!”

  “射箭!”一時間,箭矢橫飛,商隊死傷慘重。

  這時,進城的掌櫃不幹了,他驅使著騾子,硬生生把城門口堵住了。

  “你!”

  “你們殺了我妻兒老小,我也不活了!”

  “咻!”掌櫃也倒下了,可是周國的騎兵也近了。

  “放箭!”城牆上的吳軍射箭,射殺了一些周國騎兵,但是很快,周軍就從打開的城門裡衝殺了過去。

  “啊!”

  謝將軍進了城,他指揮士卒去搶佔城牆,城門,軍械庫這些地方,然後自己帶軍向城中心打去。

  一路上遇到了多股抵抗部隊,不過都沒有成建制的。自然都是一波衝垮。

  謝將軍不知道,這座城的大部分兵馬調往了北方的興郡,現在近乎是一座空城。

  謝將軍一路打到了州府,然後,毫無懸念地殺進了府衙,捉住了大量官員。

  不久,這座城就全面淪陷,零星還有一些個武館館長和江湖高手跳出來,不過,對於大勢毫無影響。

  “將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知州大人跪伏在地,懇求道。

  “告訴我城內的情況,還有,為什麽軍械,糧草空虛、守軍稀少。”

  “這,將軍,您來得不巧,前天,駐守的三萬軍已經帶著糧草和軍械北上了。”

  “呵,是不巧。”

  “周狗!我吳國是打不倒的,我吳國,不缺有識之士!我吳國……”

  “大人,我去看看。”

  “一起吧。”

  “這……”謝將軍已經出去了,知州只能一起。

  一看到那個人,知州大人就怒了:“柳縣令,你何故在本知州官府喧嘩!”

  說完,還看了一眼謝將軍。

  “易知州,你是周狗的一條狗,你不是人,連狗都不如,有什麽資格在這裡指責我這個人。”

  “你!”易知州走上前,想要讓四周的衙役拿下他,但被謝將軍阻止了。

  謝將軍走到他面前,道:“哦,看來你們吳人也是有骨氣的嘛。”

  “呸。”柳縣令一口唾沫吐在謝將軍臉上,“我們吳國的人個個都有骨氣!”

  謝將軍也不惱,擦去臉上的唾沫,道:“易知州,你的人,自己處理吧。”

  謝將軍走了,易知州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

  “該撤退了。”司馬長翼道。

  “報,南方哨騎與吳軍支援部隊哨騎接觸,雙方間隔不到五十裡。”

  “報,東方哨騎與吳軍支援部隊接觸,雙方間隔不到四十裡!”

  司馬長翼看了看地圖,“這是要把我們趕到北殷家腹地還是要把我們趕到湖裡喂魚啊。”

  “不過,這麽大的距離足夠我穿過去了。”

  “全軍準備撤退。”

  “江轉運使,準備開城門!”劉參將對江轉運使道。

  “什麽,這怎麽可以?”

  “林副都統命令你聽我的,這是軍令!”

  江轉運使是個沒主見的人,“這,好吧。”

  “開城門!”劉參將回到了自己的帳篷,此時的他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跪伏在地。

  面前橫躺著一個紅衣女子,青蔥玉指點著嘴唇,笑了起來。劉參將一看到這個女人,腦子就渾渾噩噩的,只知道服從於她。

  “看來魅惑得不錯,連開城門這種命令都下達了。”

  江轉運使則有些懷疑,他記得劉參將最喜歡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地,這殷湖裡又時常有什麽魚妖上岸,魅惑人下水後再把他溺死的傳說。

  “不會被魚妖控制了吧。”江轉運使有點怕。他想撤回軍令,但他聽到了門軸轉動的聲音。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將軍,城門,城門開了!”

  “呵,看來是林都統看出了什麽,想玩一出請君入甕的把戲,不管他,走!”

  這個美妙的誤會就這樣產生了。

  周軍撤退了,還留在城下的百姓湧入了韓川,這得林副都統忙活一陣了。

  西邊,張將軍站在軍陣裡。這邊有徐知州的三千郡兵和張將軍的本部三千五騎兵。

  他已經收到慶州城破的消息了,他知道眼前這隻騎兵不過五千騎, 甚至不到。

  “將軍,周軍大部隊來了!”

  “來的好,結陣!”

  三千郡兵組成中軍,兩排長矛前壓,盾牌手在後,刀斧手在盾牌後面,後面還有弓箭手,騎兵在周圍遊弋。

  將旗升起,戰鼓擂動,戰陣前壓。

  漸漸的,已經可以看到敵軍的王旗了。然後,那支紅甲騎兵沒有去衝擊中軍,而是分為兩路,徑直向左右的騎兵衝來。

  “殺!”黑色和紅色交織,廝殺。

  周軍完全是用一種不要命的方式,甚至是不惜以一換一的方式廝殺。張將軍的這支騎兵從未見過如此凶悍的敵人,被數量不多,只剩下不到四千騎的敵人衝擊地連連後退。

  而那群郡兵見主力都退了,自然就跟著一起退。

  這一退,陣型就混亂了,兵找不到將,將指揮不動兵,張將軍想要力挽狂瀾都做不到。

  “這群瘋子不要命了嘛!”

  郡兵敗了,大敗,而張將軍的嫡系部隊也潰不成軍。

  那支周軍只剩下不到千騎,向慶州城衝去。

  張將軍只能回韓川城,與其他部隊匯合了。

  這時,所有東方家陣營的會員,接收到了主線任務2:揭露周國鐵衣衛王牌探子的身份,並擊殺她。(120積分)

  支線任務8:守衛興郡,招兵買馬,修複興郡防線的一座大型燧堡,並守衛它。(60積分)

  支線任務9:光複慶州:招兵買馬,輔助光複慶州。(60積分)

  慶州被破使得這場國戰迎來了一個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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