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之王,密藏,線索?”
這三個要素合在一起,不禁讓李桐生出了種莫名的既視感。
難道,這裡不是世道崩壞、仙道出世的修行大世界,而是......
他擰著眉頭,幾成川字。
王野目中神色渙散,癡癡的仰望天空,好似沒了夢想一般呆滯的敘說著:
“當年京城之事被人提前告發,白衣教飽受打擊,百年謀劃一舉成空。”
“當代白衣之王在幾位夏朝供奉圍攻下,飲恨當場,直接身死,沒有半點轉移財貨的時間。”
“但當眾人去清查的時候方才發現,那裡已經人去樓空,白衣教無數年的積累財貨不知於何時間被人轉移一空。”
京城邪教禍亂之事?
李桐聞言,更是緊皺起了眉頭。
他卻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還能和當年那大麻煩勾連上的。
晦氣!
眉眼裡生出幾分不欲再聽下去的神情,但事關故去的雲管事,以及他之後能否有安穩的小日子。
這才強忍著將眼前人一棍子打死的心情,放他繼續說下去。
而若他猜的不錯的話,雲管事一定是牽扯到了後來追索這些消失財貨的事情上。
果不其然。
還不待他問,王野便一股腦的吐露出來。
“當年那事過後,朝廷不願意再往下追索,便將此事放下。”
“但以我松鶴園為首的一眾京中商號卻是舍不下這般利益,百般探尋之下,終於是有了所得。”
“於虎踞城外,東來山脈深處,發現了藏寶所在,不過在這個過程當中與山林裡,未開化的蠻夷之輩起了些衝突。”
“正是在這個事情當中,你師父,雲飛白闖出了青衣聖手這般的名聲。”
李桐眼中驚奇一閃而過。
過往的時間裡,他從未聽雲管事敘說過這般事情。
卻沒想到,當年他老人家年輕時,還有這般意氣風發的時候。
至於這王野認死了雲管事收他做傳人的事情,李桐也沒有辯解。
沒有必要,也無需向一個必死的人,浪費口舌。
不過聽他這個意思,那什麽勞子的白衣之王的藏寶不是找到了嗎?
怎麽現在,又舊事重提。
難倒,其中還有什麽隱秘?
“聽你所言,松鶴園不應該是尋到了藏寶,那你今日所來又是為何?”
“呵!”
王野輕笑一聲,似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那白衣之王一代陰神大修,百年間積累無數,被我們得到的只是一些凡俗財貨罷了。”
“至於那些修行密藏,我等百般搜尋之下,卻是無一所獲。”
“你說,這也能算是找到?”
“原來如此!”
到了這裡,李桐大概率理清了這王野的腦回路。
松鶴園在收獲了一些凡俗財物之後,幾番搜尋無果,便放棄了明面上的尋找。
留下眼下的松鶴園,以及雲管事做暗樁。
而或許是曾經參加過這場活動,亦或是從別處知道這個消息的王野。
就將念頭打在了雲管事的身上,篤定曾今參與清掃蠻荒山林的他,手中握著大秘!
這是什麽難以讓人理解古怪的思路啊!
李桐心中滿是無言,一時間不知該去如何吐槽。
他抬頭,很是疑惑的打量著王野:
“你怎就知道,雲管事一定有那般密藏的消息呢?”
“我怎知道?”
王野面容上露出一分嘲弄:
“就憑他十六年前,
就該身受重傷去死了,但卻苟延殘喘至今!” “這,難道還不夠嗎?”
好家夥。
這個時代若是大興文字獄,一定有你小子的出頭之日。
這連牽強附會都不用了,直接就是無端聯想。
李桐心想著,隻覺得有幾分莫名的荒謬,便又道:
“就憑這,你就可以確定?”
“本來我還是有些不確定的,但是......”
王野忽然艱難的轉頭,向李桐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從這沉屙堂中走出的蘇末,現在是白衣教的聖女,你說這兩者間又有沒有什麽關系呢!”
森然一笑間,露出滿口白牙。
“而且我猜,那老不死的也一定沒有將這般隱秘之事告知於你,對也不對?”
李桐愣神。
他曾經想到過蘇末的在那白衣教中的地位可能不會低。
但卻從來都沒有想到過,她竟然是聖女。
而家族消亡,親眷盡去的她,又是如何憑借一己之力走到如此地步?
這其中,又有沒有雲管事的幫助?
或許不用王野再繼續敘說下去,便已然是不言而喻了。
但僅僅以雲管事一位年老力衰的入道修士之力,就能將蘇末推到如此位置上嗎。
這一下子,不消王野說,李桐就不由自主的聯系到了那所謂白衣之王的密藏上。
“哈哈哈!”
看著他有些錯愕的神色,那癱坐的王野忽然大笑起來。
不知從何處生出的力量,強行抬起顫動不已的手掌,指著李桐滿是同情與譏諷的說道。
“我就說,我就說!”
“那孤僻成性的老不死,又怎會幡然醒悟,於死前收一傳人。”
“上當了,我們都上當了,你只是他推出來的棋子,而那蘇末方才是真正擁有一切的存在。”
“沒有得到這般隱秘的你,此時是不是異常的生氣啊!”
“啊哈哈哈......”
李桐默默看著發癲也似的王野,心中卻是淡然一片。
密藏是掌握在雲管事手中的東西,無論他交給誰,不交給誰都是他的自由。
他李桐與其相處,所看重的根本就不是這一點。
更何況,道果傳承加身的他,又怎會在意僅僅只是一個陰神修者的密藏?
你若是換一個大象真人的傳承洞天出世的話,他說不定還真有幾分動心。
但現在嘛,只能說是:
小了,格局小了。
而且,事情也未必就真的是如同王野所說一般。
雲管事真的將一切,都交給了蘇末。
在王野有些怪異的眼神當中,李桐緩緩拿起桌面上那曾被其不屑一顧丟到一旁的《松鶴園手劄》。
不斷摸索著書頁與書封,他忽的眼神一亮。
用小刀緩緩劃開似是牛皮一般的書封,頓時間內裡一抹暗金色顯露出來。
“果然!”
李桐心道一聲,將那薄如蟬翼的兩張暗金紙張從中取出。
信步走到王野的面前,將紙張於其眼前抖開,不平不淡的說道:
“瞧瞧,這是不是你所說的密藏?”
“你...你......”
王野手指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
脖子一歪,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