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完衛、張二人,韓信又帶人分別去了衛家和張家。
按照秦律,衛嗇夫、張三老擄掠人口,殘害性命,家人卻知而不報,都要被連坐,男子斬趾,為城旦;女子黥面,為隸妾,未成年子女罰入“隱官”勞教。
韓信一日之間鏟除了洪澤鄉最豪的兩人,這番動靜可謂是鬧得人盡皆知,平日和兩家走得近的鄉黨害怕被連累,紛紛和其撇清關系。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次事件看似是縣令伸張正義、為民除害,實際是要鏟除鄉豪、收割韭菜。
誰知道上面那些人的胃口有多大,搞了衛、張兩家夠不夠填飽,萬一給扣一個什麽包庇、知而不報的罪名,那大家都要跟著玩完。
最主要的是那個鐵面無私、冷酷無情的韓遊徼,平時在衛嗇夫面前伏低做小,聽話得像個小輩,誰知轉頭就給了衛嗇夫致命的一刀。
眾人算是看明白了,韓信根本就是縣令往洪澤鄉插進的一把利刃,專門用來對付他們這些鄉豪的。
然而即便知道韓信可能存在威脅,他們現在也只能安安分分,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經此一事,洪澤鄉的所有鄉卒、亭卒都被韓信換成自己人,武裝力量完全掌握在韓信手裡,加之此事經那些嘴碎婦人的大肆宣傳,韓信儼然成了正義的化身,閭左的無產小民有冤情不去找嗇夫,都跑去遊徼府喊冤了。
兼之衛廣是得韓信幫助,才能把衛建這個死對頭打下去,又是得韓信提攜,擔任了嗇夫,明面上來說,衛廣已經是韓信的人,洪澤鄉最大的氏族站在韓信這邊,其他人怎麽敢和他叫板?
韓信又自第三大族,孫氏中挑選一名博學的老者擔任三老,等於是把孫氏也拉進他的陣營,剩下一個被整得快散了的張氏,洪澤鄉已經沒有哪個家族能和韓信抗衡。
最重要的是,此事過後,罩著韓信的大人物可不只一個左尉了,上有強龍罩著,下,他自己就是洪澤鄉的地頭蛇,還有誰敢和他作對?只能乖乖聽話。
縣裡很快給衛、張二人定了罪,兩人以擄掠人口、殺人、強、奸,數罪並罰,處以磔刑,分屍棄市,罰沒財產。
判決書一下,縣令便派了人下來抄家,兩家共抄得房產十五處,田地一千多頃,另有金錢布帛、古董漆器無數,家奴仆從無數。
田地充做公田,房產也多繳納入公,作為縣令今年的政績;金錢布帛古董等東西,很大一部分入了縣令等人的私人腰包,韓信這個主導此次事件的大功臣自也拿了不少好處。
事情全辦完之後,縣令單獨召見了韓信,對他大加讚賞的同時把衛建在洪澤湖附近的這處莊園賞給韓信,另賜六名奴仆。
這處莊園佔地面積極廣,周圍有數頃農田,韓信請求把他原來的田地換到此處,此時夏收剛結束,田地都空出來了,縣令自沒有不準的。
至於奴仆,四級不更爵位本就可以分得四名“庶子”耕種田地,只是之前地沒拿到手,這些人便也暫時沒分下來,這一次韓信捉奸有功,縣令又賜他三人,一共有七個庶子來幫韓信種田。
還有此次跟著韓信一起乾活的鄉卒、亭卒,包括縣令派下來監督抄家的官吏,個個賺足了好處。
…………
這一波事情做完,一個多月過去了,兩邊的新房子都起好了,洪澤鄉的房子在嶺山裡,二宅並為一宅,加起來六十步見方,換算成面積有四千多平米,十分的寬敞。
不過有了莊園後,
新房子暫時用不上了,韓信把曹氏母子,小壯、牛大、牛草和金,還有曾經給過他數飯之恩的肖氏母子都接到莊園這邊,專門劈出一個小院,用來做私學,讓呂雉教他們讀書認字。 “教娃兒們認字便算了,曹氏一個婦人,學這些做什麽?”
莊園新房裡,夫妻兩躺在各自的床上,呂雉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語氣卻是十分不滿。
便是牛草這個女娃,韓信要讓她讀書,呂雉也不說什麽,但曹氏一個三十歲的中年婦女,呂雉實在想不明白,韓信讓她讀書的用意何在?
“順便一起教就是,日後要讓她經商!”韓信回答道。
“她一個女人經什麽商?這個我教不了,你自己教!”
曹氏年紀是比韓信大很多,但長得顯年輕,三十歲了看著也就二十來歲,而且身上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魅力,韓信大老遠把這個女人帶回來,又遲遲不和呂雉圓房,這讓呂雉不得不懷疑,韓信是不是和曹氏有一腿。
再回想那日韓信去淮揚裡,夜裡沒有回來,想必是住曹氏那裡吧?!
“怎麽教不了?跟教小娃兒一樣,上課時讓她旁聽即可。”韓信有點奇怪地說道。
“反正就是不行!”呂雉嘟囔著嘴, 語氣中帶著些許酸味。
韓信沒聽出來,他想了一下,好像明白呂雉的意思,解釋道,“我已經讓人做了一面一丈見方的黑板,還有書寫的石灰粉筆,不用一個一個教,只需將今日課程書寫在黑板上,統一教授,教一個和十個是一樣的。”
這傻子!
呂雉發現這家夥每次和自己都說不到一個點上,她是嫌多教一個累嗎?
“隨便你!”
她已經無力多說什麽了,男人就是矯情,喜歡就直說,她也不是那種善妒的妻子,給他把曹氏納了便是,何以搞這些有的沒的?
“怎麽又不高興了?”
韓信覺得,女人這種生物真的太不好相處了,讓她多教一個人就那麽困難?耍什麽脾氣?簡直莫名其妙!
這些時日自己不再對她呼來喝去,也沒讓她剝粡籽,只是教個書,次次給自己擺臉色。
是天下女人都如此,還是自家這婆娘比較怪異?
回想前世的妻子,似乎只要是自己吩咐的,她都是無條件遵從,別說頂嘴,便是一個問題都不會多問,難道是自己這段時間太嬌慣她?要不要再敲打敲打?讓她知道什麽是夫為妻綱?
“這些時日布置的字認完否?”韓信問道。
“認完了!”
呂雉本來就認得秦篆,之前故意說不認識,不過是不想讓那些人住到家裡來。
“看來課業太輕了,明日做完功課再學炒菜。”
“什麽炒菜?”
“用鐵鍋炒,明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