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邊雍家十幾名死忠,個個帶傷,已經精疲力盡,是以未曾繼續追擊的王不二,扭頭便看到滿身殺意煞氣的自家少爺,狀態極為不對勁!
眼見楊家甲士倉皇離去,雍博榮雙眼通紅,竟然快步追上,手中箭矢連射,似乎是要將楊家眾人趕盡殺絕!
自家少爺,秉性溫和純善。縱然心中怒極,也從來不會如此嗜殺。
霎時之間,王不二視線頓時注意到雍博榮手中那柄魔氣森森的詭異長弓,心中一驚。
手持鬼頭大刀的他,自然曾經察覺到,這柄寶刀的弊病之處。
或許自家少爺手中的魔弓,亦是如此!
想到這裡,王不二二話不說,連忙上前,就要從自家少爺手中搶過那柄詭異魔弓。
可萬萬沒想到,原本身軀孱弱,手無縛雞之力的雍博榮,此時竟然緊緊抓著這柄魔弓,身負巨力的王不二這一下子,竟然沒有搶過來。
王不二心中既擔憂雍博榮出事,又不敢全力搶奪傷到他,只能語氣急切地喊道:
“少爺!”
已被殺意所迷的雍博榮,此時被王不二呼喊,猛地一驚,手中微微一松。
王不二順勢搶走魔弓,緊張地看向雍博榮,道:
“少爺,您沒事吧!”
雍博榮此時靈台清明,也頓時反應了過來,自己剛剛似乎已經被這柄魔弓迷了心智。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心中湧動殺意,搖頭道:
“沒事……”
可感受到身軀之中開始快速流逝的氣血、元氣,再次慢慢充斥身軀之中的那股孱弱之感,雍博榮卻又暗自歎息一聲,不由產生一種再來一次的衝動。
這種感覺,就有點像是擼管。
你明明知道這玩意不好,可就是那一哆嗦所帶來的快感,讓人欲罷不能……
雍博榮再次歎息一聲,右手一揮。
被王不二死死抓在手中的魔弓,便再次被他收入了心神之中。
王不二張了張嘴,忍不住道:
“少爺,這柄魔弓有點詭異,您以後還是莫要用了……有不二在,是絕不會讓你受傷的。”
雍博榮聞言,勉強一笑,點頭道:
“好……我盡量!”
楊家甲士的動靜,實在鬧得太大。
此時只怕半個蘇州城的百姓,都被深夜驚醒。
遠處的街道,隱約可見數隊人馬,手持火光,朝雍家湧來。
最先抵達的一隊人馬,身穿甲胄的蘇州衛兵馬。
為首之人,此時看到殘破的雍家宅院,已經倒了一地的詭異乾屍,心頭猛地驚慌起來,連滾帶爬地跑來,口中不斷驚呼道:
“姑爺呢,姑爺可在!”
能夠這般稱呼的,顯然趕來的這位將領,也是李家的人。
雍博榮看得眼皮直跳,心中不由再次感歎。
這李家在蘇州城中的地位權勢,著實有些驚人啊,連地方駐軍都起碼掌握了一部分……
王不二經歷了楊家派兵刺殺,心中仍有警惕,當即擋在雍博榮的面前,喝問道:
“你是何人?”
那名蘇州衛將領,顯然是知道雍博榮相貌的。
此時他看到王不二身後的雍博榮,當即松了好大一口氣,當即頓住腳步,抱拳恭敬地道:
“蘇州衛千戶張肖程,見過姑爺!一時失察,致使有賊人膽敢驚擾姑爺,請姑爺恕罪!”
說到這裡,或許是怕雍博榮不滿,他又連忙道:
“還請姑爺放心,
屬下已派出兵馬圍捕,必不讓賊人逃脫!” 不過就算這張肖程這般說了,王不二此時心中依舊警惕無比。
在讓其余人護送著自家少爺回去之後,他更是親自把守在大門之前,不肯讓別人靠近半步。
張肖程見狀,也不敢冒犯。只是領著一隊兵將,將整個雍府四周好生把守住,生怕再出什麽交代,不好對自家小姐交代。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便見李家馬車急匆匆趕來。
帶著面紗的李望舒,快步走出馬車。
雖然看不清面容表情,可從她的眉宇之間,已經能夠感受到那股迫人的凌厲冰冷。
張肖程心中顫顫,忙不迭地上前行禮,道:
“請小姐放心,賊人只是驚擾了姑爺,並未受到……”
話尚未說完,李望便顧不得他,急匆匆地朝雍宅內走去。
而王不二看到李望舒親自到來之後,也是長松了一口氣,當即讓開大門,恭敬一禮。
“快帶我去見你家少爺!”
王不二連忙應了一聲,帶著李望舒走進後院。
一路之上,看著凌亂殘破,滿是刀痕箭矢的院子,李望舒眼中殺意不斷蘊釀。
而當她看到臥在床榻之上,俊美的面容蒼白無比,渾身病態,滿是瓷器易碎感的雍博榮,心中猛地一抽疼。
怒火差點就衝散了她僅存的理智,對楊家的殺意,更是幾乎凝作了實質!
雍博榮見李望舒到來,就要坐起身來。
李望舒當即上前,深吸一口氣, 輕輕按住了他,柔聲道:
“今夜讓你受驚了!”
雍博榮聞言,微微搖頭,輕笑道:
“我還沒有那麽容易被嚇……”
其實他此時這幅蒼白面色,其實是原本體內充盈的氣血、元氣逐漸消散之後,所帶來的的空虛感所導致的。
其實真說起來,今夜被嚇到的,應該是楊榮軒才是……
可盡管雍博榮說的是實話,可在李望舒的眼中,那就是強顏歡笑,故作堅強。
這無疑,讓她心中憐惜之情更甚,柔聲道:
“今夜是我疏忽,竟差點讓你出了事。”
說到這裡,李望舒眼神頓時一冷,對著門外,厲聲喝道:
“帶進來!”
下一刻,幾名兵將將狼狽無比的楊榮軒,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而此時的楊榮軒,狀若癲狂,口中不斷喊道:
“雍博榮、雍博榮真的是妖假扮的!他會用妖術!二小姐,你信我啊!他會用妖術啊!”
看,今夜被嚇到,真的是楊榮軒……
李望舒聽到這裡,心中怒火更甚,當即厲聲道:
“住嘴,我雍家弟弟柔弱不能自理!”
“你今夜帶人襲殺,未曾成功,現在還敢倒打一耙,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聽到這話,楊榮軒強撐著抬起頭。
當他看到窩在床榻之上,一身病態,與剛剛滿身殺意煞氣截然不同的雍博榮時,雙眼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看著雍博榮。
“二、二小姐,你信我啊!他剛剛、他剛剛明明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