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七帶著夜襲來到山裡,他妻子正在這裡住著,張老七的妻子,有一點憨楞。
據說是小時候腦子被敲壞過,留下了後遺症,口齒不清楚。
又是外地遠嫁過來的,在村裡不太受待見。
但人很勤快,大早就來山裡養雞。
一個小竹屋,在竹林深處。
看見張老七,就嘰嘰哇哇,一陣叫。
張老七回頭道:“我老婆說,昨天有東西來偷雞,我去看看。”
張老七的雞舍,搭的很古怪,利用自然生長的毛竹,用網封成一個個的雞圈,一共有10個這樣的小雞圈
每個雞圈裡大概養了10幾隻雞。
大的閹雞,有7-8斤重。
撲騰飛起來,像個小型轟炸機。
遭災的那個雞圈裡有血跡和毛,一隻大閹雞明顯受傷了。
居然沒被偷走。
張老七得意地道:“黃大仙來偷雞,雞太大了,沒偷去。”
原來張老七養雞跟別人不一樣,他是把雞放家裡養大了,閹了之後,再送到這裡放養,每次一窩,大雞不怕黃鼠狼這些。
這些年,農村富余了,也沒人再來偷雞摸狗。
“這雞最怕的是這些狗,這大黃狗偷雞,一口一個”張老七指著在山上晃悠的幾條看門狗,不住搖頭。
“村裡就你這麽養雞嘛?”葉襲有些好奇,這雞這麽好吃,為啥別人都不養。
“還有幾家也養,他們在山上養竹林雞,給老三他們供貨,不是閹雞,閹雞就我養。”張老七說著有幾分得意。
張老七的老婆會閹雞,閹雞也不是什麽高深的技術活,但是自從農村變革後,原本十裡八鄉到處遊走的獸醫沒了,也就沒人閹了,這成了張老七老婆的獨門技術。
其實張老七的老婆不僅會閹雞,連這種閹雞的吃法也是她從南方帶來的。
她老家的雞跟沒這麽多做法,都是白斬,包括閹雞也是。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出現了這種類似刷羊肉一樣吃雞方法。
想著昨天那閹雞的味道,葉襲不知覺的吞了口口水。
“七叔,要是讓你專心養雞,你一年能養多少隻?”
“這個可不好養,雞太養多了,容易生病。”張老皺著眉頭。
“那要是養雞場出來的半成品雞,拿來放養,應該好一些吧。”
“他們那個雞,不好說,沒試過。”
“你試試唄,雞種錢我來出,將來掙錢了,你把雞種錢還我,賠錢了都算我的。”
“龍娃子,你不是回村裡來做直播嘛,幹嘛養雞呀,這可不好養,來個雞瘟,成千上白的死,特別是這種放養的雞,死得到處都是。”張老七仿佛說到傷心事,一臉唏噓。
禽流感,豬流感這些年確實太厲害。
豬肉價格飛漲,連帶著雞肉價格也飛漲。
葉襲不想自己養,不懂雖然可以學,但是做個養殖戶,嶽珊肯定不願意。
自己的道路還是在帶貨上。
只是眼下找不到突破口。
農村帶貨就一定要帶出自己的特色,不能走工業化產品的道路。
張老七似乎感受到葉襲的心思,說道:“龍娃子,你要養雞,不如去那邊看看,那邊山裡面,好多人養雞,他們鎮上有個大型養雞場,我們買小雞都是從那裡買。”
張老七說的那邊,是指隔壁省,玉村在兩省交界處,翻過一座大山,就是另一個省,但兩邊生活條件天壤之別。
隔壁省的山高且深,許多年前為了躲避戰亂,那邊村子裡的人都喜歡住在半山腰上。
說到這個,葉襲想起自己外公外祖母一家,就在隔壁省的一個大山上。
貧窮的讓人心碎。
小舅舅都快40了,至今還沒娶上媳婦。
想到自己家庭生世,葉襲心情就有些暗淡。
跟張老七又談了一會,葉襲就回到老屋。
嶽珊上午的直播已經結束,正在跟村長夫人嘮嗑。
兩人正在商量,怎麽帶動村裡的中老年婦女,一起來跳廣場舞。
三人坐在一起正在閑聊,一輛黑色的轎車開進村裡,上次來過的劉斌帶著一個同樣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來到葉襲的老屋前。
劉斌客氣的道:“夜襲,啊俏,我是南哥的公司的人,有點事想跟你們密談一下。”
葉襲點點頭。
幾人一起回到民宿。
劉斌也不繞彎子,直接道:“南哥是啊俏直播間的大哥,對啊俏的照顧眾人皆知,上次的事情可能有什麽誤會,讓南哥被抓了,至今沒有消息。”
葉襲道:“上次南哥可能是想開玩笑,我們把事情經過都跟警察說了,阿俏也錄了筆錄,你還是去警察局問吧,為什麽南哥還沒放出來,我們真是不知情。”
律師這時慢騰騰拿出一堆複印件,遞給夜襲,笑道:“南哥對你們這麽好,你卻故意在供詞上耍花招,從頭到尾,沒有一句為南哥開脫的,這不像是君子所為吧。”
臥槽,我幹嘛要給他故意開脫。
他到底想幹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天要不是自己用飛影的身份阻止他,不知道這瘋子會乾出什麽事來。
“這是案情供詞,我們就是據實陳述,我也不能跟警察撒謊吧,我跟警察也說了,南哥可能就是想開玩笑。”嶽珊神情有些害怕,緊緊握住葉襲的手。
“問題是你的證詞沒有體現,南哥是在跟你開玩笑。”律師深深看了兩人一眼,突然道:“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哥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們想請你幫個忙。”
律師直接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兩人。
“你們看看吧,如果沒有意見,請幫忙簽個字,南哥畢竟是你大哥,啊俏,你這個小忙應該會幫吧。”
嶽珊接過文件。
葉襲道:“我們先看看吧,兩位要不要一起吃個中飯。”
劉斌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有些事,幫個小忙,必有厚報,我想南歌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幫助。”
說完,劉斌站起身,說道:“中飯就不叨擾了,這件事希望盡快給個答覆,我明日上午一早過來。”
說完,他把一個裝有文件的袋子遞給葉襲。
看著兩人離開,葉襲心裡越發不安。
這劉斌明顯一幅吃定他們的做派。
嶽珊看了那律師讓簽的文件,氣的跳腳大叫:“這東西能簽嘛,當我傻子嘛,這樣不是變成我跟南哥還有你一起炒作,我以後怎麽混直播。”
看了那份文件,葉襲心裡沉甸甸,看著手裡的紙袋,心裡陰雲密布,這劉斌到底有什麽把握,居然讓自己簽這份法律文書,南哥救不救的出來不說,這是要毀了自己和嶽珊的直播事業。
慢慢打開手裡的文件夾,隻瞄了一眼,就慢慢合上。
裡面是他的高考考卷。
嶽珊將手裡的文件一扔,怒火衝天的問:“什麽東西,怎麽不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