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香山
“你知道,葉家劍法裡面我最喜歡的一招是什麽嗎?”葉帆問。
“千枝萬葉?”瀾芳回答道。
“哈哈哈,雖然我很喜歡這一招,但我更愛它的前一式,紅葉似火!”葉帆說完,轉身看著瀾芳又說道:
“葉子雖小,但能適應萬物而生,就像這紅葉般,看似殘破不堪,卻讓人感覺熱情似火!”
葉帆從空中抓住一片紅葉,遞到了瀾芳手裡。
瀾芳看著手裡的那片葉子,又望向遠處的那片樹林。
一陣微風吹過,成群的火紅色樹葉隨風飄動,就像烈焰起舞,美不勝收!
回憶讓人沉醉也讓人清醒,此時的瀾芳望著遠處那熊熊大火,不經感歎道這一招居然這麽凶猛,或許是因為自己開啟三階的原因吧。
紋縷之力越是高階,所能維持狀態的時間越少,所消耗的力量也是越高。而在戰鬥中若是不小心將自身的紋縷之力用盡,那就相當於自取滅亡。
所以在開啟高階紋縷之力後,必須要速戰速決,爭分奪秒,不能給敵人留一絲機會。
瀾芳也是本著這個原則,她開啟了靈之眼。眼冒白光的她,開始用靈之眼在大火中尋找雨敖的身影。
突然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大火中一躍而出,雨敖的體型竟比之前變大了一倍,他的頭部和後背布滿了像鱷魚皮一樣的鎧甲,四肢也變得粗壯了起來,原本白色尖銳的指甲此時也變成了漆黑色。
不過此時雨敖的半個身子,依舊燃燒著殘焰,他立馬伸出左手開始吸收空氣中雨水。
瀾芳用靈之眼觀察著雨敖的一舉一動,她心裡想道雖然他變身成了第二形態,但是依然被我重創半個身子。
眼下我的紋縷之力所剩不多了,要盡快解決戰鬥!瀾芳心裡盤算著,突然發現天空中的雨變小了,並沒有剛開始下的這麽大。
此時雨敖突然開口說道:“是我小瞧你了,看來不認真是不行了!”
瀾芳也不廢話,她左手開掌一抬,腳下立馬出現了許多綠葉,這些綠葉像是有生命般在瀾芳周圍逐漸盤旋成了一條蛇形。
只見瀾芳身上那翠綠色的紋衣慢慢飄起,下一秒便以極快的速度持劍朝雨敖攻去。
成群的綠葉宛如蛟龍出海,和瀾芳同時出發,兩者一左一右向雨敖發起了夾攻。
在見識過那綠葉的威力之後,雨敖也是不敢怠慢,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在二者就快接近之時突然張開大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
狂亂的聲波一個照面便將飛來的綠葉全部打散,瀾芳也被聲波震飛數十米遠。
好在瀾芳身上的紋衣幫她穩定住了身形,她懸停在半空中,眼中的世界居然出現了重影。
剛才雨敖近距離的一招吼叫,竟讓瀾芳出現了短暫的眩暈感。
見狀,雨敖立即在雙手上凝聚起兩股小龍卷風,眨眼間的功夫那龍卷風已經攀升至五六層樓這麽高了。
龍卷風的出現讓周圍的雨水逐漸消失,強勁的風力竟讓空中的雨水都跟著打轉。雨敖雙手往前一放,兩股巨大的龍卷風便迅速地朝瀾芳衝去。
瀾芳用靈之眼看到,龍卷風所到之處,周圍的土地像是被鋒利的切割機切過一樣。
來不及思考,瀾芳將翠劍插入她面前的土地之中,然後雙手護在胸前,開始動用最後的紋縷之力,她心中默念道:“縷甲!”
她身上的紋衣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紋縷之力形成的層層墨綠色鎧甲!
兩股龍卷風仿佛巨大的攪碎機,
將瀾芳夾在中間,肆意地破壞著瀾芳身上的縷甲。 隨著時間的推移,瀾芳的縷甲開始出現了龜裂。
遠處的雨敖伸著雙手控制著龍卷風的風力,他面目猙獰,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沒想到瀾芳居然會使用縷甲,那是三階中段才能使用出來的能力。
此時雙方心裡很清楚這是一場持久戰,稍有放松就會顛覆結局。就在這關鍵時刻,雨敖的頭頂上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翠綠色的寶劍,正朝他飛來。
雨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這柄寶劍,不過他清晰記得瀾芳是將寶劍插在了地上。
他看著遠處的龍卷風,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麽,雨敖心想道原來她是故意擺出一副防守的姿勢來降低我的防備心,實則留有余力控制寶劍偷襲我,並且還算到我們會僵持一會。
“真是可怕的女人!”雨敖說。
他放下雙手,向後一躍躲開了翠劍的攻擊。瀾芳抓住這個空隙,她左腳用力踏地,雙臂一振,兩側巨大的龍卷風瞬間瓦解。
她緊握雙拳抬手蓄力,嘴裡念道:“縷甲,衝陣!”
下一秒,瀾芳的身影就化作了一道墨綠色的流光,以超音速般的速度直衝雨敖而去。
剛落地的雨敖,就驚愕地發現瀾芳已出現在他跟前,她身披墨綠鎧甲,眼冒白光,一記重拳砸在了雨敖的臉上!
雨敖瞬間被擊飛百米之遠,蠻橫的拳風使得沿途的土地都深深凹陷下去,竟硬生生形成了一條溝壑。
此招威力雖猛,但是也耗費了瀾芳不少的紋縷之力。
瀾芳拔起地上的翠劍,準備給雨敖最後的一擊。畢竟她現在所剩的紋縷之力,怕是維持不了多久縷甲的狀態。
只見瀾芳快速助跑幾步之後,高高躍起,手持翠劍就朝雨敖的心臟刺去!
就當瀾芳快要得手之時,雨敖身旁突然出現了一位身形削瘦,披著暗黃色披風的男人。
他背朝瀾芳,右手對著翠劍輕輕一捏,翠劍便在雨敖胸前戛然而止。
瀾芳落地後,任憑她怎麽用力,翠劍既刺不出去也抽不回來,仿佛牢牢的焊死在那個男人指尖一般。這時她才注意到,削瘦男人背後的披風上,有一個大大的衛字!
“玩的有點過了,雨敖…”男人看著面前的雨敖說道。
而雨敖的臉因被瀾芳一拳打得塌陷,只剩一隻右眼在有意識般的轉動著,他的體型也恢復成了原先的模樣。
雨敖慢慢抬起手,指著瀾芳,示意男人殺掉她。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時,雨敖身後的雨水居然開始逆流,隨後緩緩出現了一位身形高大且傷痕累累的男人。他單膝跪地,嘴角流著鮮血。
“遊哥,你也傷的這麽重?”
遊哥的目光落在了瀾芳身上,隨後說道:“左豹衛現在舍得出手啦,之前幹嘛去了?”
“你忘了此行的目的嗎?”左豹衛說。
就在他們談話間,不遠處的一片雨水也開始逆流,范婁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眾人面前。
他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挺立在原地,雙眼泛著寒光,身上的衣物留有許多爪痕仿佛剛和一頭猛獸搏鬥過。
當范婁看到那暗黃披風上的一個衛字後,頓感不妙,立刻對瀾芳喊道:“快走!!”
左豹衛右手猛地一拉,右手肘順勢擊打在了瀾芳的胸口。看似簡單的一招,卻蘊含著巨大的力量,瀾芳猶如被踢出的皮球般,在地上來回翻滾著!
范婁立即上前抱住瀾芳,強大的衝擊力讓他們在地上拖行了十多米才停下。
剛穩住身子的瀾芳,便俯身從口中吐了一灘血,她開始解除紋縷之力,她明白若此時不解除的話,自己定會因為紋縷之力耗盡而死。
接著瀾芳身上的縷甲開始破碎,化作點點熒光在雨中飄散著。眉角的裂紋逐漸回縮至額頭的紋縷之中,眼中的白光也漸漸消失不見。
“你說的三個人,第三個人就是他吧…”瀾芳大口喘著氣地說道。
范婁看著遠處的左豹衛,說道:“看樣子他也是剛到吧,雨族的衛士一般只聽命與王,我猜測他只是來監視這兩位的行動和確保他們的安全。”
“所以你的意思是…?”瀾芳說。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不會動手,況且我們差不多都是兩敗俱傷,所以他們現在撤退才是上上策。”范婁分析道。
遠處的左豹衛像是察覺到什麽,緩緩轉過身來,抬頭看著他們這邊。
范婁和瀾芳被他這一舉動驚到,二人瞬間開始警覺起來。可范婁突然發現,他的眼神似乎沒在自己和瀾芳的身上,而是在更遠更高的地方。
瀾芳扭頭看向身後,昏暗的天空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朝他們飛來。
“直升機嗎?”范婁憑借敏銳的感知力回答道。
正如范婁所說,遠處的天空中飛來六架軍綠色的武裝直升機。領頭飛行的一位駕駛員對著耳麥說道:“大家鎖定目標!鎖定目標!準備聽我口令進攻!”
“三!二!一!發射!!”駕駛員說。
同一時間,六架直升機都發射出了一枚火箭彈, 而所有火箭彈居然都是朝著左豹衛的方向飛去!
范婁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後,立刻扶起瀾芳就往反方向撤退。他一邊撤退,嘴裡還在罵道:“傘盟的人果然都是些瘋子!”
左豹衛看著迎面飛來的火箭彈,他緩緩高舉右手,指向天空隨後說道:“失禮了…雨幕!”
一瞬間,左豹衛面前下起了一排暴雨,仿佛一堵厚實的城牆從天而降,火箭彈接二連三的撞在了雨幕之上。
刹那間,火光衝天,爆炸聲此起彼伏!
待濃煙散去,那三名雨族人已悄然消失。那道雨幕也隨之不見,天空中的雨漸漸停了下來。
直升機降落在范婁和瀾芳的附近,一群全副武裝的黑衣士兵跑下直升機,他們手持步槍將二人包圍了起來。
一名帶著墨鏡,穿黑西裝的男人出現在人群中。
他走到二人面前,取下墨鏡說道:“二位為何而來?”
瀾芳從腰間拿出一塊龍石種翡翠玉佩,上面刻有一柄似傘的劍,下面刻著傘院二字。
男人看到玉佩後立馬瞪大了雙眼,這是傘院三階以上才能得到的龍石種翡翠,顯然他是識貨的。隨即立馬彎腰行禮大聲說道:“小弟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瀾芳收起玉佩,說道:“帶我們回傘盟療傷吧…順帶通知你們的盟主,就說靈山的人來了。”
“好的!”男人說完,立馬開始指揮士兵讓路,並帶著瀾芳和范婁上了直升機。
隨著直升機的離開,烏雲逐漸退散,縷縷陽光再次照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