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眼心裡有底,早已備好說辭,大大方方道:“苗掌櫃,這事簡單的很,z只要震雲子大師來,一場法事就解決了,用不了幾個香火錢,最多十塊金幣。”
始祖王莽在建立大新朝之初就進行了貨幣改革,先期主要廢除自漢建立之初就使用的銅五銖錢,改用二十八種新型錢幣,稱為二十八品。
可這項改革,經過幾年實踐後發現弊病很多,甚至一度造成了市場混亂,經濟大衰退,到了王莽晚期,不得不又進行了第二次貨幣改革。
把原來二十八種貨幣,精簡為金,銀,銅,鐵四種,而且每種都不再以重量計算,都鑄成帶有特殊印記,具有防偽性的專用圓幣,每一種之間以十倍計算。
也就是說一塊金幣等於十塊銀幣,等於100塊銅幣,1000塊鐵幣。
當時一個燒餅賣二塊鐵幣,這麽算起來,十塊金幣也不算少,苗樹頓時就面露難色,很不情願的樣子。
玻璃眼見狀,似早就料到苗樹不舍,退了一步,換了個折中辦法,很貼心地說道: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省不少錢,就是讓大師的弟子出馬來做這件事。”
“他們要多少錢?是不是很少就行了。”一聽能省錢,苗樹眼睛頓時就亮了。
玻璃眼回道:“我跟大師的三徒弟無為師傅最熟,他正好在城裡,我給他說說,三塊金幣應該差不多。”
做一樣的事,前面有十塊金幣做鉤子,現在一下子少了七塊,雖然還是不少,但苗樹心裡已經容易接受的多了。
不過作為一名精明的商人,絕沒有一口的買賣,就算心裡滿意了,面子還都裝出一副不合適,嘴上還是要搞搞價,說了一句:“三塊啊,能不能再少點。”
當然不能少了,玻璃眼搖了搖頭,“這是最低價了,全縣城只有我能用這個價錢把無為師傅請來。不信你去問。”
苗樹見玻璃眼態度堅決,確定這是低價了,隻好接受,讓玻璃眼去請無為師傅。
玻璃眼在離開前讓眾人離開院子,還規定在他回來前,不許任何人進來。
走出大門口又特意對苗樹交待讓他單獨準備一桌席,說是給無為師傅準備的,還專門點了個硬菜:苗家酒樓的肘子和糖醋魚,說是無為師傅愛吃。
苗樹聽了心裡一陣肉疼,但也不好說什麽,只能答應下來。玻璃眼這才上了馬車朝城西而去。
震雲子大師平時並不在城裡,而是在城外合樂山的莊園裡居住,城裡一般隻留一名弟子負責照看。
玻璃眼很快就到達大師在城裡的宅院,叫開大門後,熟門熟路的走進大廳和無為見面。
無為師傅得長相和他的名字差距很大,是個大胖子,一臉橫肉,肚子挺的老高,白白胖胖的,不像高人,倒想是個土財主。
“三哥,都準備好了,走吧。”兩人一見面,玻璃眼什麽都沒說,就直接叫無為走。
雖然他稱呼無為為三哥,雖可其實他比無為還大幾歲呢。
無為身穿帶有祥雲圖案的長袍,一個裝著各種法器的袋子就放在手邊,早就準備好了。
聽玻璃眼這麽一說,真就拿著袋子往外走,邊走邊問:“這次多少錢?”
玻璃眼和無為早就商量好分成比例,所以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三塊金幣。”
無為一聽,不但不高興,還有些埋怨:“這家不是很有錢嗎,怎麽不多要點。”
“我也想多要,
可也得要的來啊,那家人扣的很,兒子下葬都沒給買壽衣。”玻璃眼委屈的解釋道。 無為氣不順,憤憤的說:“這次就算了,下次再這麽少,我可不去。”
“知道了,三哥,下次我給你補上,對了,我的事怎麽樣了。”玻璃眼之所以對無為這麽客氣,除了跟無為合作掙錢外,最主要的還是想通過無為的關系,拜震雲子為師。
震雲子大師是神一樣的人物,別說拜師了,一般人相見他老人家一面都難。
玻璃眼從認識無為開始,就托無為幫忙,這都很久了,也沒消息,所以見一面就問一次。
無為和玻璃眼屬於合作關系,也拿了玻璃眼不少好處,不好太拿大,換了臉色,好言安撫道:
“哎呀,老唐,給你說了多少遍了,別著急,別著急,等咱們把錢掙的差不多了,我自然會給你引薦的。”
玻璃眼姓唐,無為也只有這個時候才會這麽叫他。
玻璃眼不知是看在金子的面子上,還是真信了無為的話,或著兩者都有,總之不再說什麽了。
無為見老唐不說了,趕緊轉移話題,“玻璃眼,這次沒在棺材裡放野貓吧,上次差點撓到我。”
“沒放。”玻璃眼說,“人太多了,不好弄,就在棺材板裡放了些東西,釘子一砸弄出點響動。要不然也不會只要這麽點錢。”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 玻璃眼負責製造鬧鬼得假象,無為負責捉鬼,然後讓主家掏錢,配合得一直很默契。
就這樣兩人來到苗樹家,因為震雲子大師的名頭,作為他得親傳弟子,無為也享受著旁人尊敬的目光。
苗樹以及自以為能站在人前的體面人,都親自出來迎接無為,無為也一改之前的隨便,學著師父裝出高人模樣,頭仰著,眼朝天,不看人,一臉嚴肅的走進院中。
此時棺材還在響,不過並不是苗雨在裡面敲,經過這麽長時間,他已經沒力氣了,敲不動了,隻睜著大眼喊救命,喊聲也沒有之前高了,還斷斷續續的。
現在棺材發出的‘崩崩’響聲是玻璃眼做的手腳,類似於木材乾裂,發脹發出的聲音。
來的路上,玻璃眼和無為已經說好了,錢少就快乾,只需要簡單做一場法事,然後把棺材釘子起開,不用釘子就解決了。
無為深以為然,自己才分二塊金幣,還想要什麽。
就在無為準備法事,從袋子裡掏東西的時候,玻璃眼對苗樹說:“苗掌櫃,席準備的怎麽樣了。”
“準備好了。”苗樹回道。
其實都不用準備,東屋本來就有一張空桌,只需要讓人去酒樓帶個醬肘子,帶條魚回來,再把空的那桌席單獨放在一個屋裡就行了。
免得有的桌有肘子,有魚,有的桌沒有不好看。
無為估計是聽到了這兩人的對話,一聽席都備好了,手腳更麻利了,很快就進入狀態,一手拿個鈴鐺,一手拿個紅色小木錘,開始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