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懷疑不是有人惡作劇,而是真的有什麽東西在學校裡?”
林啟森將自己帶來的背包放在靠近門的書桌上,而後脫下鞋子踩上椅子,查看張家偉與陸航的情況。
他的年齡隻比這屆大二學生大上幾歲,年齡也在三十以內,也是一個年輕人。
平時也一直與他們打成一片,雖然林開對叫對方‘森哥’這種事比較介意,但別人都叫了,自己不這麽叫,會顯得自己很奇怪。
林啟森抬了抬眼鏡,神色有些凝重。
不管怎麽看,也沒看出來躺在床上的兩人出現了什麽狀況,可又無法從余千聲和林開的話語中得到相對有用的信息。
他本身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這種事。
讀了這麽多年的書,挨了社會這麽久的毒打,帶給他的,是相信科學。
一切都有跡可循,只是現今還未發現相關的線索罷了。
再說了,現在可是大中午,就算是鬼怪,也不敢在烈日下出現吧。
淨瞎說。
“你們別想太多了,大概是有人想要來你們宿舍找人,但敲了之後又有其他事情,就直接離開了,才讓你們有這種錯覺。”
“至於他們兩個,我會請校醫過來看看,你們兩個就安心吃飯,放心上課,有事情找我,或者其他老師,相信老師會給你們解決問題的。”
“不說了,我先走了,下次見。”
林啟森拎起他的背包,面上帶著一絲嚴肅,與不容置疑的堅定。
他接連說了幾句話,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余千聲沒有機會出聲。
直至門被輕輕關上後,余千聲才恍然大悟:“林開,你說,森哥會不會是害怕了,才會這麽急匆匆地離開?”
見沒有得到預想中的回應,他轉過頭,卻見林開已經吃上了午飯,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話。
余千聲:“……”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看了眼現在的時間後,林開便抓緊時間乾飯,順便回答著余千聲的話:“我知道的是,再不快點,待會兒可就要坐在前面幾排了”。
沒想到醒來都已經十二點多了,再加上洗漱還有和林啟森的一些對話,時間就已經來到了下午一點多。
盡管飯菜都有些冷了,嚼著的口感有些奇怪,但還是比不過坐在前排的痛苦。
余千聲一聽,也是一愣,連剛剛的懷疑與害怕都顧不上了,當即坐下來猛吃一口飯,差點給噎著了。
剩下的兩人齊齊躺在床上,只能呼吸著帶著飯菜香味的空氣,等待著校醫的到來。
……
林開:“……”
明明已經趕著時間來了,但一從後門走進教室,便是熱火朝天般的討論,與空出了很多位置的後排。
這不科學。
“別愣著了,快坐吧,這次居然沒人搶後排,真是走運。”余千聲推著林開,拿著書就往後邊幾排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坐在前邊,但並不妨礙他們坐在後邊的決心。
“喲,小聲聲,怎麽那麽慢才來,就差你了。”
“唉,這不是來了嘛,對了,這次怎麽有那麽多人坐在前面,老梁,你知道嗎?”
被叫做老梁的人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不知道?聊天群裡可都傳瘋了,這門水課換成另一個男老師,據說顏值比我只差一點,就引得不少女生搶著坐在前邊瞻仰了。”
聽到這話,林開倒是抬起了頭,看著平平無奇的老梁,
就知道這人又在吹牛了。 不過,怎麽這時候來新老師,難不成是那個‘和善’的王凱東?
正這麽想著,他的腦袋就被一股力道直接往桌上一拍,‘嘭’的一聲居然差點蓋過了女生們的討論聲。
林開:“……”
“呵,苟東西,終於讓我碰上了,快還錢!”
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也讓附近的人皆投來了目光。
林開的頭還被按在課本上,抬不起來,手上抓著一支筆,就差捅過去了。
他這麽低調孤僻的人,哪裡會找人借錢,簡直是無稽之談。
而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別人腦袋邀請,這人腦子被門擠了吧?
最關鍵的是,這聲音居然還有那麽一絲耳熟,讓他不禁火冒三丈的那種。
坐在他旁邊的余千聲也是大驚失色,同學兼室友被打這種事就發現在他的身邊,他竟有種想要看熱鬧的心思在裡面。
但想了想,這又不對。
林開這人他也算是認識一年了,沒有什麽不良嗜好,哪裡會跟別人借錢?
“你這人誰啊?上來就打人,有毛病?”余千聲一把拉開那隻按住林開腦袋的手,將他徹底解放出來。
而林開也是在恢復行動力後,在其他人的圍觀下,難得生氣地站起來,轉過了身子,手上的筆被他直接掰斷。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呵,苟東西,終於讓我碰上了,說說吧,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
段雲棋退了,臉上帶著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假笑,直到靠在牆上他才停了下來。
他才發現,他居然認錯人了,甚至又一次背刺了一個可以成為隊友的人,將對方對自己的仇恨值再次拉高。
“哎呀,我居然認錯人了,對不起。”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彎腰九十度,誠懇地鞠躬道歉。
林開愣了愣,他沒想到這人這麽輕易就道歉了。
但一想起多次被背刺的慘痛經歷,摸了下有些痛感的額頭和後腦杓,依舊是氣不打一處來。
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是頻繁被欺負的理由吧。
“就這樣?你可是把我打成這樣,甚至是不止這次,你應該知道吧。”林開不想就這麽輕易地放過段雲棋,否則下次他還敢這麽做。
段雲棋尷尬地直起身子,瞅了一眼那根斷成兩截的筆,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後,又心虛地移開了目光:“那……那你想怎麽樣?”
“怎麽樣?呵,你不是說我欠你錢嗎?不然你請我們班級,也就五十多個人喝一杯奶茶,以往的事就都抵消。”
段雲棋頓了頓,還未說話,就已經有不明真相的正義之士發出正義的宣言:“你這人怎麽這樣,他都道歉了,你還想要他請你們班級喝奶茶,臉可真大。”
“就是,不就是打了你一下而已嗎?用得著這麽狠嗎?”
“喝奶茶?見者有份嗎?”
林開屬實是被這些話氣到了,他的後背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一直被背刺的人是他,受到傷害的也只有他,怎麽他要求懲戒一下罪魁禍首,還成反派了?
他輕歎一聲,眼中有些落寞。
這些話一字一句扎在心裡,言語上的傷害比起曾經感受到的還要更加傷人。
余千聲有些手足無措,同班的同學也閉口不言。
林開對他們而言,也只是同班同學而已,他們頂多替他反駁幾句,沒有必要摻和過多。
此時,一間寬闊的教室,儼然出現了兩種景象。
教室前方是在熱切討論著新老師的信息,甚至還有人拿出了新老師的照片,以至於出現了扎堆的現象。
而教室後方,是將林開與段雲棋圍在中間,看他們該怎麽處理他們之間的複雜關系。
林開失落地坐了回去,直面其他人好奇審視的目光。
都直面過惡靈和怨靈這兩個可怕的種族了,他的心理素質自然也獲得了提升,面對這些注視,已然能夠面不改色。
就是心裡還是有點慌。
而段雲棋則是咬了咬牙,心疼地說道:“我答應了,既然誤傷了你那麽多次,我也不該逃避合理的懲罰,還有,真的很對不起。”
五十多個人,一杯奶茶如果按十塊錢算,都要五百多了,這還是沒確定奶茶種類的情況下。
這麽多的錢,對他一個普通大學生來說,還是有些壓力的。
幸好先前一直有在攢錢,他只能忍痛將存款取出來了。
林開也是驚訝這貨居然能答應,便心安理得地點了點頭。
他又不好直接要錢,又不想被分期付款這樣的理由延長時間,增加再次被背刺的概率,索性直接用請全班奶茶的懲罰,讓段雲棋好好記住這個錢包會變癟的可怕下場。
其他人見沒有好戲看了,便也各自做各自的事去。
唯有余千聲則是小聲地問道:“你居然被誤傷過這麽多次?!什麽時候?我們怎麽不知道?”
“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和他不熟,偶然遇到過幾次,他每次都和今天一樣認錯人,然後就把我給打了,嗯,就是這樣。”
林開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問這樣的問題,還好他現在心情好上許多,腦子也轉得快了一些。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難免有些心酸:“還有,能不能借我一支筆呢?”
他指了指被憤怒氣昏了頭時無辜受害的圓珠筆,語氣極度和善。
“額,我只有這一支筆了,你看要嗎?”余千聲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根較長的金屬筆,尷尬地說道。
這支筆好像是余千聲一直在寢室裡玩的轉轉筆,只不過在這方面手殘,一直沒成功過。
“嗯,謝謝。”林開點點頭,接過了這支有些重量的轉轉筆。
雖然造型有些奇怪,但好歹是一支筆,能寫字就行。
握住這支轉轉筆,林開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念頭。
他不是獲得了三個筆類的職業被動能力嗎?
而其中的兩個能力,普通的筆也是可以生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