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開將視線轉向那已經躺平的男子,盡管知曉他不會真實死亡,卻還是有些不敢靠近。
猩紅的血液自年輕男子的脖頸傷口處流出,似乎是一擊得手,男子掙扎了沒多久就停止了呼吸。
只是按照自己穿過幾條巷子趕到這裡的時間,卻正好能看到凶手離開的一幕,在這段時間裡,對方是不是對死者做了什麽?
抱著這種疑惑,林開緩步上前,準備近距離觀察一下。
剛看清楚死者的樣貌,身後就傳來了‘噠噠’的腳步聲,一個陌生的男子也出現在林開的背後。
短短的時間內,他就遇到了兩位失聯的隊友,真是白瞎了他走過那麽長的路了。
段雲棋一趕到聲音發出的地點,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就見到一個奇怪的人正在靠近倒地不起的男性。
那奇怪的人手上還殘留著血跡,蒼白的面孔,再加上略顯無力的步伐,指不定是在行凶時被反過來擊傷,現在要對沒有還手之力的人補上最後一刀。
不用多想,段雲棋直接衝向那疑似凶手的人,掄起從地上撿到的染血石頭,準備以暴製暴。
眼看著失聯隊友衝向自己,林開瞬間就慌了。
所以說,開局沒有和隊友一起,真的很容易被當成嫌疑人。
林開很快想到了成為攻擊目標的原因,他以生平最快的語速說道:“等等,我是好人,凶手不是我。”
林開果斷地舉起了雙手,用真摯的眼神看向襲擊自己的人。
急速掄起石頭的手臂在他的面前劃過,帶起一陣風,將他額前的頭髮盡數吹起。
那面容俊朗的男子氣喘籲籲地停下了腳步,細細打量著眼前的人。
這樣年輕的樣貌倒像是一個還在讀書的學生,不太像是已經逃亡了七年再次犯案的殺人魔,更像是一開局就失蹤的人。
“你看手裡的石頭,上面有我用自己的血做下的標記。”林開指向了對方手中差點帶走自己的凶器,灰色的石頭上留有用血液畫下的箭頭標識。
聽到了比較有說服性的回答,段雲棋緩緩放下了手臂,但心中還是充滿了警惕。
他正是通過沿途留下的染血石頭才趕到這裡的。
還沒等他先拉開距離,就見林開面色微變往後退了幾步。
似乎是不夠安全,林開又向後撤了一大段距離,這才心滿意足地松了口氣。
“你幹什麽?”段雲棋感覺手裡的石頭重量加重了幾分。
“不是,你身上怎麽有那麽重的味道?你不會是從那條充滿垃圾的巷子裡走過來吧?”林開看向段雲棋的眼神中,滿是嫌棄的意味。
他嗅覺相對比較敏感,對散發臭味的來源向來是敬而遠之。
段雲棋倒是沒多大的感覺,剛開始還有些難受,習慣了之後反倒忘記身上有味道這件事,典型的臭而不自知。
作為一個正常人,居然在夢境裡被人嫌棄,這他可就不幹了。
拋去手中染血的石頭,他立馬湊到林開的身旁,借著調查的托詞,試圖搞好關系,在這夢境中組個隊。
反正離開後誰也不認識誰,以後可不一定能在同一個夢境中遇到,這時候可得組個隊,增加存活的概率。
“這個人我認識,叫李升,是一名健身教練,沒想到他身強體壯的,居然會第一個出局。”段雲棋摸了摸下巴,思索著關於現場的信息。
林開走近了幾步,蹲下身子看向名為李升的死者,
表情略顯嚴肅,當然有一半是被熏的:“除了脖子上的致命傷,全身都沒有其他傷口,看來凶手是一擊得手。” 只是眼前的局面倒是有些古怪,李升倒下的地方是在巷子的中段,且周圍也沒有移動過的痕跡。
除去死者掙扎的痕跡,以及石牆上噴濺上的血液,沒有任何搏鬥過的跡象。
凶手是怎麽隔著這麽長的距離,靠近一個以力量為顯著特點的壯漢,在不引起對方注意和反抗的情況下,一擊得手?
“嗯?你看這個圖案,似乎不是他原本就有的。”林開撥開李升凌亂的頭髮,將他光滑的額頭顯露出來。
他的額間有著一個詭異的紋路,一眼看去竟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
似乎是被血液刻印上去,那紋路上有著猩紅的血液留下,卻又沒有任何傷口出現,如同憑空出現在皮膚上。
“這好像是某種禁忌的儀式,應該是某個異教徒的夢境,通過禁忌儀式獲取某種我們並不清楚的東西。”
林開看向同樣蹲著一旁觀察的段雲棋,沒想到居然能從他的嘴裡得到這麽多的信息。
他看著這紋路,好奇心再次被勾起。
只是時間上可能來不及,這個紋路又太過複雜,他應該沒機會記下這個紋路。
林開有些遺憾地低聲說道:“如果有手機可以將圖案拍下來就好了。”
“拍照?我有照相機。”語畢,段雲棋從物品欄中取出一個拍立得,對著躺平的李升就是一陣哢嚓聲響。
只是從他的相機中彈出來的卻不是普通的照片,上面還出現了一個黑衣人的背影。
“這是我的能力,可以用相機拍攝出一段時間前的場景。”段雲棋搖了搖手裡的拍立得,滿是得意地向自己的臨時隊友炫耀。
他的能力在這種場面反而能發揮出大用處,僅僅只是拍幾張照片,他們手中就掌握了凶手的一些信息。
林開還是第一次見到正經的能力,再反觀他的唯一一個能力,卻是隻加一點虛無縹緲的幸運。
對於幸運值本就低的他來說這個技能效果並不大,頂多就是在夢境中抵消特性的負面影響,在現實中的效果大打折扣。
他對這個技能很是感興趣,如果能夠拍下一段時間前的場景,那說不定能拍下凶手的模樣。
林開忍著有些刺鼻的味道,轉過頭看向段雲棋:“那你能換個角度,照出凶手的臉嗎?”
“應該可以,試一試吧。”段雲棋拿起手中的相機,跑到相片中黑衣人的正面位置,試圖照下凶手的模樣。
遺憾的是,出來的照片中,只有凶手的側面,以及在地上睜大雙眼掙扎的李升。
他鎮定自若地解釋著:“沒辦法,我的能力有一些限制,不會拍下同一個時間的場景,即使是角度也一樣。”
“可惜了。”林開拿起其中一張照片,上面有著清晰的詭異紋路,不出意外,這會是重要的線索之一。
轉身看向身側的石牆,一面是早已凝固的殘跡,而在相鄰的地方,卻是有著還在緩緩往下滴落的血滴。
除了血液噴濺的位置不同,高度以及噴灑面積都和李升所留下的幾乎一致。
那麽凶手是使用同一種手法,在相同的巷子裡殺害了李升和前一位被害者。
而李升可能是恰巧來到這裡,發現了牆上的血跡,才會觸發死局。
林開打開面板,猩紅如血的光幕上,浮現出一條新的信息。
【當前剩余人數:5人】
所以說光幕的顏色也會隨機變換?
林開面色凝重地看著石牆上留下的痕跡:“根據現有的信息推斷,當我們找到以往的案發地點時,可能會被凶手發現並襲擊。”
“而李升並沒有發現凶手的出現,現場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凶手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李升的背後,乾淨利落地將他割喉。”
段雲棋嚴肅地接下林開的話茬,說出他所能想到的線索,兩人一起尋找著一切可能的答案。
如果說這樣的巷子一共有七條,而恰巧找到一條和凶案相關的小巷,已經耗費了他們太多的時間了。
那麽想要找到其他的地方,可不止需要持久的耐力和體力,還需要一些運氣。
只是林開自己的運氣並不足以成為破局的關鍵,想要憑借運氣這一項,需要一個幸運值較高的選手。
他緩緩把頭轉向段雲棋,用深邃的目光將對方盯得心驚膽戰。
沉默不語的林開讓他頓感不妙,段雲棋連忙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向四周張望。
“難道是凶手又出現了?”段雲棋將後背留給林開,仔細觀察著周邊的環境。
能讓林開突然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向自己,無非是他發現了什麽端倪, 用異樣的眼色提醒睿智的自己。
本已做好防禦準備的段雲棋,卻沒有發現任何能引起注意的地方,他剛松懈下來,就感受到後背上傳來一股輕飄飄的力道。
“糟糕,是他。”段雲棋立當即往前一躍,如同青蛙一般向前跳起,卻在落地時由於緊張而踉蹌著跌倒。
“你想幹什麽?我把你當隊友,你居然對我下手?”段雲棋罵罵咧咧地往前爬去,塵土滿面,而後坐在乾燥的地面上憤怒地質問林開。
“幹什麽?我什麽都沒乾啊?你看看你的個人面板不就知道了。”林開無辜地反駁著對方的質問,給對方貼上平安符加點幸運這種事,怎麽還成乾壞事了。
雖然他也是抱著試驗的心態,看對其他人能否使用自己的能力罷了。
段雲棋呵呵一笑,他是不會再單純地相信眼前的人了:“你別再演了,我……”
還沒等他說完,段雲棋眼前的個人屬性中,已經有一項屬性發生了變化。
【幸運:8(臨時提升1)】
據圈裡的前輩們說,幸運是最為神秘的一項屬性,他可從沒聽說過有任何渠道可以提升幸運值。
眼前的人似乎被迷霧籠罩,剛進入夢境就是單獨一人,還擁有他從未聽說過的幸運類能力,這樣的變數還真是有奇怪。
“你?你怎麽了?”林開揮了揮手,試圖喚醒說話說一半就進入呆滯狀態的段雲棋。
向前擺了擺手,段雲棋示意自己並沒有事,言辭懇切地說道:“我?我當然是相信你的,畢竟我們可是隊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