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在風離清的臉上,顯得有些陰暗。
林開脫口而出的話,讓其他幾人也陷入沉思。
按風離清所說的可能性,這惡靈吸收血液,肯定有其特殊的用處。
那麽祂鐵定不會放下他們這些移動的血源,一定會在某個時間對他們發動突襲。
只是用他們作為誘餌這句話真的很戳心,可現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同意這個方法,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有機會引出惡靈。”腰間掛著銅鈴的女子思維靈活,很快便認為這個方法可行。
持槍男子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沒辦法,按照正常途徑,林開已經把他們能想到的方法全部用話給直接堵死了。
風離清看向林開,目光帶著詢問意味。
林開頭皮發麻,把頭頂上的小貓抓下來擼了幾把後,便也沉默著同意了。
現在也只有這個方案可行,沒有人有拒絕的理由。
那麽接下來,就需要考慮怎麽展開接下來的計劃了。
……
“嗬,這裡真熱,我們不會被烤死在這裡吧?”農民模樣的男子揮動手掌,可惜無法帶來一點的清涼。
壘起的土牆已經將火焰隔絕,火海也有了變弱的趨向,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們累得滿頭大汗,坐在原地休息,看著那些人悠然自得的模樣,不滿的情緒早已在心中滋生。
“你們說,他們該不會是打著除去惡靈的幌子,在這裡指使我們乾活嗎?”
“不會吧,我看他們可是有些真本事,你行你就上,不行就別給這些年輕人添亂。”
“嘿,你這人,我有說過不信嗎?”
嘰嘰喳喳的交流聲從未停歇過,伴隨火焰的炸裂聲一同入耳。
林開將那隻沒什麽大用的睡肥貓丟給王小荷後,便起身同他們幾個站在一處。
當然,他也只是旁聽罷了。
畢竟他的貓窩頭短發,明顯不是城裡的人,他偶爾能覺察到幾道懷疑的視線在他身上遊走。
也是,當時情況危急,沒人會關心他是長發還是短發。
現在有時間休息了,閑得蛋疼的他們處在這種環境下,就會開始懷疑這些人能不能除掉惡靈。
第一個懷疑的對象肯定是他這個從衣著上和他們差不多寒磣的人。
“這位小兄弟,你不是沒什麽事嗎?就別在那裡待著了,待會兒和我們一起滅火吧。”
一個賊眉鼠眼的家夥連靠近都不敢,就直接衝著林開大喊。
這話可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討論。
聽到這話,王小荷就不滿了。
她抱著貓氣呼呼地站起來,目光看向那些說閑話的人,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們:“話那麽多,當初是誰被嚇得屁滾尿流,要不是他救了你們,你們還能坐在這裡說閑話?”
“嘖,小姑娘,你這話我可就不樂意聽了,他是救了我們沒錯,但我們有求他出手嗎?”
“就是,看他現在也沒有那些奇怪的紙牌了,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是普通人,站在那裡能頂什麽大用,還不如回來幫我們。”
一個個聲音響起,讓王小荷氣紅了眼。
她看著一個個冒出頭來的人,那一雙雙勢利與嫉妒的眼眸之中,仿佛藏著人性的惡意。
懷裡的小貓似乎感受到了危險,衝著這些人開始發出威脅的低吼。
“夠了,我來幫忙就是了。”林開將小貓和王小荷擋在身後,
直視他們的目光。 惡意不加掩飾,他能從中感受到,這些人對他的不滿與嫉妒。
明明他是和他們一樣打扮的人,憑什麽這樣年紀的能擁有他們向往的力量。
這當中也有人很清醒,他們知道林開救了他們一命,不該這樣說他,便靜默著。
人性的險惡在這一刻暴露無遺,這些挑起爭執的人,盯著隊伍裡僅有的幾個女性,那種意味不言而喻。
也是,他們本就是為了錢財才來到這裡的貧苦人家,這些人裡混進幾個渣滓也是正常的。
第一次面對這麽多的惡意,林開本來還有些慌。
可看到小貓突然衝出去,把為首的人給抓花了臉,他又不慌了。
抱著突然竄進他懷裡的小貓,以及想要衝過來的賊眉鼠眼男人,林開冷冷地看著對方說道:“你想幹什麽?”
簡單的幾個字,就透著一股威脅的冷意,讓那個男人感覺脊背發涼。
本以為很好欺負的人,居然能帶給他莫名的恐懼。
他摸了摸瘦削的臉,上面的抓痕讓他的臉上感覺火辣辣的疼。
退回去之後,他不甘心地又弱弱說道:“你的貓,把我抓傷了,賠錢。”
“剛才救了你一條狗命,就當抵消了吧。”林開淡淡回應著,沒再搭理對方。
莫名其妙搞出這麽多事來,還想跟他這個缺錢的人討要錢,也不打量一下他的口袋裡有沒有錢。
“呐,這把桃木劍暫時交給你保管,要還的。”肩膀被碰了一下,林開看向身後,是金二過來了。
金二眼神不善地看著那些出頭的人,也察覺到了他們的不軌意圖。
正好林開被要求留下來,想必他也會護住需要保護的人。
至於師父的桃木劍,既然還可以發揮作用,就不要浪費了。
金二也隻好把它暫時交給林開,又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瑟縮的安小杏後,便重新走回去。
風離清他們似乎沒空管這邊的吵鬧,對於林開的離去也沒過多在意。
現在這種情況,最為關鍵的是金大金二這對師兄弟,他們的滅靈陣能有效殺傷惡靈,其他人反倒用處不大。
林開握著手中輕盈的桃木劍,一陣疑惑。
為什麽除靈師要用這種近戰武器,以及為什麽要叫做除靈師而不是陣法師?
他關注的點有些偏了,不過確實也對這個奇怪的職業產生了疑問。
金大金二已經開始在泥土地上刻下凹痕,那些痕跡似乎是某個陣法。
看來風離清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要借助除靈師的力量給必然會出現的惡靈致命一擊。
不過,看這師兄弟二人一臉腎虛的架勢,這能成功嗎?
女裝糙漢也在這時候醒轉過來。
他媚眼如絲,嬌弱的呻吟聲引起了不少雞皮疙瘩,指尖輕輕劃過那個賊眉鼠眼男人的腳腕,讓這個男人差點懟著他的臉踹上一腳。
“嗯~公子,我怎麽,會在這裡?”
“嘔——”
不少人在看到女裝糙漢的臉後紛紛作嘔,逃也似的遠離這塊區域。
沒辦法,這副足以讓小兒止啼的妝容實在是難以入目。
鼻血在臉上凝固,兩條血痕掛在密集的胡須之上,豆大的黑痣蒙上一層紅色,偏偏他還在臉上畫上了紅潤到極點的妝。
再看下去,自戳雙眼也無法挽救精神上受到的傷害。
林開被王小荷拉著往後退,連她也無法承受這份視覺上的打擊。
金大金二刻下陣法的步伐一頓,尤其是金大,回想起那不堪入目的經歷,下意識地縮緊了自己的翹臀。
平靜的一切皆因女裝糙漢的醒轉而出現波瀾,那人甚至還露出嬌滴滴的表情,抓住沒來得及逃脫的賊眉鼠眼男人的腳腕叫公子。
這個男人快要崩潰了,他也不忍了,一腳踹在糙漢的臉上,趁此機會掙脫。
女裝糙漢哪裡遭受過這樣的打擊,他摸著自己被踹了一腳的臉,又看著逃離的眾人,已經明白他們是在躲自己,隨即便是扶著地面哀淒地哭著。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泥土,嬌弱地想要用自己強有力的臂膀扔出去。
泥土點點落下,糙漢的動作驟然停滯,一顆小麥出現在他手中的泥土之中,半露出來。
臉上的鼻血被小麥吸收,粗糙的皮膚開始收縮,變得白皙透亮。
隨著一聲嬌喝,他們好像看見了一個女裝糙漢轉變為絕世美女的過程, 就連對方縮陽入腹的呻吟聲都顯得格外動人。
林開看著突然性轉的糙漢,默默推搡著王小荷幾個女孩子往後退。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糙漢變成絕世美女這件事也絕對有相應的代價。
一些男子看著那個美人,嘴角不自覺地流下了口水,腳步開始邁動,卻被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搶先一步跑上去。
已經變為美女的糙漢覺察到了自身的變化,臉色難看極了。
當可以重新活動身體後,他觸摸著柔軟的胸膛,以及消失了東西的地方,刺耳的尖叫聲倏然響起。
男人停下了,聽著他,不,應該是她的尖銳嗓音,臉上露出癡迷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自己會變成這樣子,抓著自己柔順的長發拚命搖頭,嘴裡呢喃著‘美貌不見了’之類的話。
可她這副有些瘋癲的樣子,落在那個男人的眼中,也是頗為迷人。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撫摸這宛若天仙的面龐。
可下一刻,所有落在田地間的小麥,穿過重重的火海,齊齊匯聚在她的身上。
“來了。”
不知是誰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可沒人有心思去尋找這個人是誰。
眾人皆看著越來越多的小麥出現在這片空地上,逐漸匯集到絕美女子的身體之上。
松松垮垮的女性衣裳就此脫落,小麥匯聚成了一件貼合身軀的衣裳,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而她的額間,一顆晶瑩的小麥鑲嵌其上,似有血液在其間隱隱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