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間,方狗就學會了該技能,不多時,【樸刀三砍】已了然於胸,只差真刀實槍的與她廝殺了。
“原來如此,算得上是殺招了。”
方狗笑了,單手持棍,從容淡定。
“剛才發生了什麽?能與奴家說道說道嗎?”
適才,金光出現時,她就在暗暗觀察方狗的變化,想看出個一二,誰知她還沒有看出點什麽,金光就突然消失了,讓她頗為掃興。
“茅塞頓開了,不必大驚小怪。”
“是嗎?奴家不信。”
說是遲那是快,只見方狗如猛虎下山,二話沒說就朝她衝了過去,一截斷棍在其手中閃著悠悠寒光,如開過鋒的絕世大砍刀。
他氣勢如虹,隱隱間,竟有種不畏生死的魄力。
此情此景,客千璿也是一怔,自打她出世以來,就從未有人敢與她正面交鋒,別說正面了,就是聽到她的名諱,就已經嚇得雙腿發軟,哭爹喊娘了。
方狗的第一棍,樸實無華,隻立劈而下,不帶任何多余的花哨動作。
鐺!
棍與柳條相接,竟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響。
客千璿抬手用柳條擋了下來,二人僵持間,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的眸光。
不待她多想,方狗的第二棍來了。
只見方狗手一軟,故意賣了一個破綻,柳條“刷”的一聲,如利劍出鞘,割掉了他身上的一塊肉,疼的他齜牙咧嘴,但他還是砍出第二棍,順勢朝客千璿的腰部劈去。
半截木棍,抽打在細腰之上,只聽見咣當一聲,如打到金剛石般,木棍折成兩段。
“瑪德,就知道你護甲高!”
方狗怒罵一聲,迅速抓住飛出去的一截斷棍,用盡全身氣力,朝客千璿投擲而去。
距離如此近,就算是她,也必然身負重任,方狗有這個自信,剛才的一擊乃是技能【樸刀三砍】中的最後一砍。
說是砍,其實算投擲,以大力猛然擲出樸刀,端的是“出其不意”四個字。
出乎意料之外,確是情理之中,客千璿一掌拍出,看似很輕松地,就擊飛了木棍。
想來也是,他的最後一砍所用兵器乃是木棍而非真正的樸刀,如若是樸刀,那結果就兩說了。
見她毫發無損,一臉輕松,方狗眉頭一皺,心生退意,嘴上卻道:
“你輸了。”
“奴家哪裡輸了?”
客千璿深感意外,剛才的那一下,震的她手有點麻,現在細細感知起來,手掌之上竟嵌有一根木刺。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方狗道:
“我自離去,不必相送。”
說著話,他擺擺手,轉身走了。
走著,走著,方狗的額頭慢慢浸出了一層冷汗,他在賭,賭她不會殺了他。
成功,則活!
失敗,則死!
走了千步,身後已沒有那種被盯上的感覺時,方狗這才回頭望了一眼,見果真沒人,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喘著粗氣,一陣後怕。
千步之外。
客千璿伸出手指,挑出了那根木刺,眼眸望著方狗離去的方向,呢喃細語:
“奴家…竟然輸了…真是一個有趣的男人。”
天色漸深,方狗起身回家。
不多時,他便回到了家中,看了眼受傷的胳膊,後悔極了,就不該丟掉樸刀。
當時他隻想著趕緊處理掉作案工具,到了現在才想起,這他麽是宋朝啊,
就是拿著樸刀也沒什麽,人魯智深還整天扛著水磨禪杖到處晃悠呢,也沒見官府的人對他怎樣。 虧死了,好疼!
還不能用手擦拭,萬一感染化膿就麻煩了,趕明兒,去九紋龍那搞點膏藥貼貼。
如此想著,方狗眼巴巴地望著傷口,一陣肉疼,過了好一會,實在困了,他才沉沉地睡去。
次日天明。
方狗疼醒,喚人服侍,卻發現,家中只有他一人,原主的老母親成為武林高手後,便不知所蹤了。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到街上,吃罷幾個炊餅後,便朝著九紋龍史進的住處走去。
沒幾步就到了,方狗正欲敲門,大門卻自動打開,像是有人特地在此等候似的。
原來是九紋龍史進從裡打開了門,他一看是方狗在門口,立馬精神起來:
“方狗哥哥的計策甚妙,甚妙啊!小弟佩服得五體投地,實在是妙,那都頭…”
說到起勁處時,史進聲如洪鍾,恨不得全村人都知道似的,方狗趕忙開言打斷了他,道:
“兄弟,這裡人多眼雜,進去再說。”
“對對對,還是方狗哥哥考慮的周到。”
待到二人進了裡屋,方狗問道:
“後來怎麽了?可還順利?”
“順利,太順利了,小可原以為隻那一名都頭尿了褲子,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倆都…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他二人後來還到小可的莊上,借了兩條褲子穿,哈哈哈哈…痛快!”
方狗眉頭微皺, 道:“竟有此事?”
“真的,哥哥不知,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痛快!”
見他笑的這麽歡,方狗接著問道:“就沒有起疑心?”
“哥哥放心,絕對沒有!回去之後,他二人定會想方設法脫罪,順理成章地就將罪責全部歸於那潑皮李吉,咦?哥哥,李吉他人在何處?”
“被我砍死了,對了,你這邊有治外傷的郎中嗎?活太次的不行,得找個名醫,唉,昨晚打鬥,一不小心掉了二兩肉。”
說著,方狗擼起袖子,卷到肩膀處,讓史進瞧了瞧傷勢。
“哎呀!我的好哥哥啊!你這是怎麽了?”
“這是掉了二兩肉嗎?整條胳膊都被削去了小半,我的好哥哥呀,都是為了小可,你才變成這樣,為什麽被砍傷的不是我啊!小可愧對哥哥!啊!”
史進盯著傷口左看右看,在屋裡來回踱步,急得快哭了出來。
經過一夜,方狗的傷勢愈加嚴重了,在史進眼裡,那就是血肉模糊,傷勢極重。
也是,夏末時節,氣候本就濕熱,再加上傷口未經處理,晾了一夜,滋生了許多腐肉,所以傷口看起來格外駭人。
見到自己這副淒慘模樣,方狗也嚇了一跳,暗暗叫苦。
懷著深深的愧疚,方狗道:
“不礙事,我與你本就是兄弟,何須如此?”
此話說出後,九紋龍史進感動至極,“撲通”一聲跪伏在地,起誓道:“哥哥!我九紋龍史進欠哥哥一條命,如哪天哥哥遇到禍事,我願為哥哥拚了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