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接受法律的懲罰,是一種痛苦體驗;而做為執法者,親手將犯罪的親朋好友送進監獄,即便是行正義之事,又何嘗不是另一種痛苦體驗呢?
這次夏靜茹沒有體驗這種痛苦,可看著自己視作父親的金銘山鋃鐺入獄,視作親弟的金雷音訊全無,她依舊不好過。
連悶了兩杯葡萄酒後,關鵬攔住了她。
“夏局,你這麽喝可不行,等下醉了,我都不知道送你去哪裡。”
“醉了不是正好合你的心意,聽小艾說,你好像對檢察官情有獨鍾啊。”
鍾小艾忙起了事業,兩人雖然聚少離多,可生活卻變得更有情調,製服誘惑就是其中之一;只是關鵬沒想到她會把這個講給夏靜茹聽。
“咳咳,你們還真是無話不談啊;對了,你今天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啊?”
關鵬扯開話題道。
“聽說你在香港那邊挺有人脈的,能不能幫我找找金雷。”
夏靜茹到底沒忘此行的真正目的。
“金雷?你找他幹嘛,準備大義滅親了?”
“一個大男人,別這麽小氣行不行,我不是向你認錯了嗎。”
現代女性都能很輕松的在女士優先和男女平等兩個模式之間自由切換,夏靜茹也是。
“好好,是我不對,但你也得告訴我,你找他幹嘛呀?”
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關鵬一般都不乾的。
“金雷到香港後一直住在四季酒店,可是上星期開始,就聯系不上他了,我有點擔心他會不會出事。”
金雷雖然沒上通緝令,但嚴格來講也是涉案人員,夏靜茹竟然跟他有聯系,這讓關鵬有點始料未及。
“四季酒店的話,我可幫你問問吧。”
做為房東,關鵬自然也免不了和酒店的負責人打交道,當著夏靜茹的面,他撥通了那位劉生的電話。
劉生——劉東萬,四季酒店明面上的負責人。
“關先生,沒收到您來香港的消息啊,今天怎麽有空給我來電話。”
敢在趙瑞龍面前人五人六,那是知道他底子不乾淨,或者說有把柄在他手上;面對關鵬,這位劉生可不敢托大。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找你,還真有點事;我有個小兄弟叫金雷,前些天入住你們酒店的,可最近聯系不上了,你幫我查查是什麽情況。”
關鵬也沒客氣,開門見山道。
“金雷?是原燕州集團董事長金銘山的公子嗎?”
“對對,就是他,你應該有他的消息吧。”
“金雷是您的人?你等下,我現在就去阻止。”
劉東萬估計也是急了,直接掛了關鵬的電話。
“去阻止?他去阻止什麽?金雷是不是出事了?”
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關鵬開的是免提,所有兩人的對話夏靜茹全程都聽到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還是等他回電話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關鵬也意識到,這個金雷估計遇到大麻煩了。
………
四季酒店的頂樓真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搏擊賽。
八角籠裡,拳拳到肉,兩人雖然你追我趕,但金雷全程都在挨打。
“趙泰揍他,揍那個慫包”
“金公子你別跑啊,學學你爸,終極一躍啊。”
周圍助威呐喊的,有本地的二代,也有犯了事從內地跑過來的富商。
“趙哥,別打了,
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嗎?我有錢還你的,你給我點時間行不行。” 金雷從未如此後悔來到香港這個破地方;先是老婆卷了他的錢跑了,然後就是遇到趙泰這個神經病。
“金雷,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你說這是錢的事嗎?
去年的時候你不是挺牛的嗎,還敬酒不喝喝罰酒;那時候我可是連吹了兩瓶茅台,喝到胃出血都陪你玩;現在才陪我玩三天,你就不樂意了,這不合適吧?”
趙泰邊笑邊說,手上也沒落下,對著金雷的腦門又是一記重拳。
砰
金雷是身體其實不弱,但也要看跟誰比,比起趙泰,他還是有點不夠看。
“鎖技,趙泰用鎖技了”
“啊,啊”
金雷的腳被趙泰鎖住,狠狠的往回掰,連續逗了三天老鼠,這次他終於要下狠手了。
“住手住手,快進去,分開他們,趙泰我警告你,快住手,他後面有人,你得罪不起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劉東萬終於趕到了。
“去,掃興”
“就是,難得玩得這麽開心,確實掃興。”
不理會慢慢散去的看客,劉東萬帶著醫護人員走進了八角籠。
“怎麽樣,他沒事吧。”
金雷大口的喘著氣,人已經有點迷迷糊糊,任由這些醫生幫他檢查身體。
“我就跟他玩玩,能有什麽事,劉生,你說金雷後面有人,不是唬我吧。”
欺軟怕硬、色厲膽薄說的就是趙泰這種人;裝孫子時, 他是真孫子;可當你勢弱的時候,他就會化身一條瘋狗,死死的咬住你。
“問題不大,不過肌肉有多處拉傷,還有點輕微腦震蕩。”
檢查完後,為首的醫生對劉東萬說道。
“那還等什麽,快送醫院啊。”
劉東萬雖然語氣不善,不過明顯松了口氣。
“劉生,我問你話呢,幹嘛走了呀?”
趨利避害的本能,讓趙泰意識自己好像闖禍了,不然這人不會對自己避之不及。
………
西廂記的包廂裡,夏靜茹心神不定,她有點等著急了。
“你要不再給他打個電話吧,問問到底什麽情況。”
“相信我,處理好了他會第一時間聯系我。”
關鵬可比夏靜茹淡定多了;金雷這人,沒出事最好,出事了也是活該。
“沒有什麽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向往”
終於關鵬的手機響了,一看果然是劉東萬的電話,他也沒吊人胃口,接通後直接開了免提。
“關總,幸虧你電話來得及時,我不辱使命,把金雷救下來了。”
劉東萬即是恭維,又是表功。
“金雷怎麽了?”女人就是太感性,夏靜茹在不該出聲的時候出聲了。
“關總,這是?”
“哦,我一朋友,也就是金雷的姐姐;對了,金雷不是你們四季酒店的客人嗎,知道他要出事,你還不阻止,這不合適吧。”
關鵬可沒打算讓他這麽容易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