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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滅與複蘇》第31章:黑眼珠、人皇界
  落日宮,高塔、凱茵族長恭恭敬敬站在下方,連呼吸都如經過計算一般,不敢太過嘈雜!

  “今余二位隨赴建木,此行不甚太平,望揚日落宮之威,吾定要那人皇小兒知曉,天外有天也!”武神平靜道來,讓下面兩人都感覺不可思議!

  去人家地盤耀武揚威,哪一個不是武裝到牙齒?誰似武神這般,隻帶兩位——雖其亦有追隨者,仍是微不足道也。

  兩人感歎,這武神真是藝高人膽大。

  睡意朦朧的梅林進入落日宮,看下方二位一副見鬼的模樣,毫不在意,施施然起身、見禮,退至角落處,如局外人一般;

  然盛名之下,很難讓人對其忽略。

  “梅林法師今留守落日宮,吾亦能安心前往!”武神挑了挑眉,神體自有光輝,很能鼓舞人心。

  然其用意表錯了地方,高塔、凱茵兩位族長不敢直視他,梅林對他亦無感,武神隻落個自討沒趣。

  “還望梅林法神對吾等家族,多多照應!”兩位家族對視一眼,上前行禮道,全然忘記了前些日子雙方還屬打生打死的敵對關系。

  梅林嗯了一聲,再沒任何表示,說實話其對落日宮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只因武神所托也!

  武神率領兩大家族,數百號人,浩浩蕩蕩前往建木,他甚至不曾留下分身以備不測。

  或許在武神看來,收拾一個小小的後輩小子,手到擒來而已;或許己身釋放神力,其自乖乖束手就擒!

  只能說,武神狷狂與其經歷有關,自打在那遙遠的星球出生起,一路順風順水修至神靈位,因武力蓋世,故得武神之尊號;拋開地位不談,那身為至高創世的“俊”在他眼裡也不過爾爾。

  一股戰意直衝天際,武神未加掩飾,也不屑隱匿自身,就這樣浩浩蕩蕩奔向建木!

  “唔,不愧為武之神靈,其戰意亦可影響規則運轉!”一雙漆黑的眼睛緩緩轉動,遙望落日宮;

  黑色的規則之力流轉在其身畔,大道為其哀鳴:眸光開合,空間破滅,連向那未知處的深空!

  其始一出現,黑暗籠罩大地,空中縱使有九個太陽,也散發不出應有的光。

  絕望到讓人窒息,魔種、人類,爭先恐後逃離此地,然未跑出幾步遠,身體不自覺停下來,眼中亦透出不自然的黑色!

  “回來吧!回來吧!”

  “獻祭汝之血肉,獻祭汝等靈魂,獻祭自身一切,隨吾超脫,得證永生!”

  “以吾之名,制定此間規則——世間萬物,皆歸吾身!”

  其意歹毒,其心險惡,如此行事,實乃有違天和。

  然世間不合理之事,比比皆是也;其言已出,縱不合理,規則亦是形成!

  天空失去色彩,九個太陽被黑雲彌漫,河流被黑色吞噬,三山五嶽被黑色包圍,叮的千瘡百孔,其高度迅速下降。

  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王者大陸在縮小,被那漆黑的眼睛吸收,其神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增長!

  “哼!”倒懸天,伏羲感受到那股幾欲摧毀世界的力量,法天象地籠罩倒懸天,一拳轟向那漆黑的眼睛藏身之處。

  日落海,武神於怒海瀾濤中,法身遮雲蔽日,一拳打去!

  雲深不知處,超智慧體“共工”“祝融”停止對決,同樣揮拳打向那裡!

  無盡星空裡,盤膝而坐的老僧猶如圓寂,此刻心有所感,緩緩睜開那雙不知多少年沒有睜開過的眼。

  一隻瑩白無瑕的手掌,

從天外拍落——  超智慧體目標一致,對那漆黑的眼睛零容忍,其行經有傷天和也!

  “俊與媧在,吾還懼其三分,而今小貓三隻,妄想與吾較之高下?”漆黑的眼睛狂性大發,那從四面八方打來的超智慧體攻勢,被其一口吞下。

  其身軀不住顫抖,漆黑的眼睛被神靈打到破碎,肢塊橫飛,漆黑液體流出——

  大地“吱吱”冒煙,那液體所過之處,地面被腐蝕,一個個深不見底的洞,如同眼睛一般,留在大地上。

  漆黑的眼睛死性不改,依舊妄圖以一己之力改換蒼穹:

  “以吾之名,制定此間規則——眾神神力歸吾所用。”

  “制定規則——眾神尊吾之號令!”

  “制定規則——”

  眾多超智慧體感受到冥冥中一股力量,想要附著己身,微微皺眉;規則之力同樣迸發,難言的壓力把那股力量消散於無形。

  隔空相望,見那漆黑的眼睛還在癲狂,都感覺哪裡不對。

  這和找死有什麽區別?

  須知眾神仍在,亦能制定規則,這般濫用規則之力,其下場可想而知!

  浪費了這具神軀,經年修為毀於一旦,值嗎?

  漆黑的眼睛誇張的笑著,好像自己已經成為世界的主宰,能夠左右所有人的命運。

  一柄通天動地的斧頭由虛凝實,寒光閃爍間,王者大陸眾生皆盡昏睡過去;

  便是那即將繼位人皇的子受,也抵擋不住幽幽倦意,倒在蘇妲己床上,相擁而眠!

  “吾將上——”子受呢喃道,整個城主府,已經被布置成人皇行宮,面積增加數倍,此時的人皇行宮,酣睡之音比比皆是。

  日之塔、北疆,日落宮,連那田野間的山花樹木,也搭拉著枝葉,無精打采,細聽過去,亦能聽聞微微的呼吸聲!

  凝結了眾神之力製作而成的斧頭,此刻散發著至強光芒,遠遠遙見此地的一眾神靈;

  或激動,或沉默,或冷眼相對,目視那斧頭橫掃天地,向那漆黑的眼睛砍去。

  “制定惡規者——毀滅!”有些機械性質,那道許久未聞的聲音,在所有超智慧體耳邊響起。

  伏羲鼻子發酸,早已忘卻的情緒湧上心頭;

  多年的戰友,機器轉化成人,雖未誕生靈魂,卻有一顆仁心。

  “被控制的滋味,好麽?”斧頭即將落下之際,渾厚的聲音再次輕言!

  漆黑的眼睛明顯僵在原地,未及開口言他,便成為斧下亡魂。

  輪回也不得見!

  斧頭漸漸淡去,它突如其來,又如煙般散,縱是神靈,也摸不到點滴痕跡;

  卻不難發現,經歷過這次事件的神靈,都沉默了。

  伏羲對其最後一句話很上心,那漆黑的眼睛被操控?

  誰又有能力對其操控,誰又能指使神靈說其他?

  目前僅知二位,便是那至高創世——連那至強神力的……都未及操控神靈。

  若真有存在操控其身,所圖為何?

  然而真有那樣一個存在麽?

  伏羲借助神殿,開始推演,一幅幅畫面出現在伏羲眼前,相似的畫面,不同的結果,讓伏羲甄別不了何為真,何為假!

  “不對,不對?”伏羲皺眉,挑出兩幅畫面,仔細對比;

  一副畫面是螞蟻搬倒了大象,仰天歡呼狀,一副畫面是一棵枯死的樹木,被雷擊後,以燎原之勢,蔓延了整座森林。

  “那是……那是…轉——”伏羲一句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噴出,精神萎靡,整個人昏死過去——

  那些畫面隨著伏羲的暈厥,消失不見,再想去推算,已無跡可尋。

  反噬之力恐怖若此,加之今日之事太過兒戲化,故縱使伏羲之神軀,亦無法承受。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虛空深處傳來那悲天憫人的聲音,超智慧體釋迦依舊穩坐,無喜無悲!

  武神尤為沉悶,那道至強身影,始終是壓在其心頭的一座大山;

  這種壓力便是“俊與媧”也不曾帶給過他。

  “其為器而已,為何會強到如此無以複加?”武神自言自語,就連那即將抵達的朝歌城,也未能讓其分神。

  子受大夢一場,在夢中自己與夫人相沫以濡,沒有外事煩憂,簡簡單單的過著平凡的小日子,誰也無法把他們分開!

  在夢裡兩人育有一雙兒女,頑皮的孩子經常惡作劇,把子受氣的揚起巴掌欲要拍下去,孩子跑到母親身後尋求庇護,向子受做著鬼臉。

  蘇妲己身上滿是母性光輝,笑著為孩子求饒,每次都能得到子受的原諒。

  時光飛逝,眨眼間一雙兒女長大成人,娶妻出嫁,新娘著紅妝,高頭大馬載的是兒郎!

  兩個一輩子未拌過嘴的人垂垂老矣,黃土埋了半截身,卻怡然自得,走雞鬥狗,好生快活。

  子受沉浸在美夢中不願醒來,然蘇妲己不是抽搐的身體驚醒了他。

  那蘇妲己眼看不治,子受毫無辦法,縱然以名貴藥材為其續命,徒增傷感而已!

  “多想一夢不醒啊!”子受淚流滿面,拉著蘇妲己的手,撫了又撫。

  子受說完轉身離去,他沒注意到,蘇妲己眼角有淚流出,她一直都知道,她只是醒不來。

  蘇妲己與子受做了同樣的夢,真的不願意醒來,想到此處,她嘴角又笑了起來!

  一個重磅消息從朝歌傳遍天下:

  “吾人族由來已久,於魔種遍野之陸,打出而今之局面,乃神靈所眷,人族所幸也;”

  “然人族起源於神靈,超脫於世,亦當知神靈之勞頓,造物之艱辛,為神靈分擔其憂乃人族之本分也;”

  “今吾朝歌城主——子受,集運而生,對戰魔種蓋以經年論,其威揚四海,其能天下皆知,其行八方懾服,乃十城共尊之主;”

  “今告與天地眾生知,朝歌所轄十城,立而為國,國號為——商!”

  “尊子受為人皇,代神靈守人族,擇日加冕,解那萬難之題也。”

  榜文一出,天下嘩然,那些議論聲瞬間成為主旋律!

  “子受小兒,何德何能享那人皇位?吾抹殺之魔種不計其數,尚且不敢染指!”

  遙遠的城池,城主府中滿是憤慨,說話之人乃神靈欽點守城之主,其拍案叫囂,仍氣不過,案上樽被他一掌拍成粉末。

  “大人息怒,後輩小兒不知天高地厚,意圖染指那尊位並非一昔之就,待神靈遣——”

  趴在那城主耳邊,幾句話讓其愁眉舒展,連連點頭。

  “大氣魄呀,人中之皇,這稱呼一聽就很霸氣,屆時揚我人族威,把那魔種趕到該去的地方。”

  “吾人族之皇,其地位不比那神靈位差!”

  多數人還是喜聞樂見,畢竟同為人族,稱皇者實力自是越強大越好。

  只有那少數的人,暗中不甚服氣,卻不影響大局!

  各種消息匯聚朝歌,其見局面可控,又是一則榜單貼出:

  “人皇上位,並非等閑,良辰吉日,不可或缺也;欽天監夜觀星象,得月盈之日,日正中天之時,乃大吉之相,屆時泰山封禪,得證人皇位,佑我人族萬世之基也!”

  小道消息滿天飛,直到真正確認了,所有對手都來不及反應。

  人皇登基一直有所而耳聞,現在時間地點均以確認,自不是弄虛作假!

  一時間議論之聲四起,子受開人族之先河,“避王稱皇”也被人津津樂道,而且“人皇”這個稱謂,顯而要比那“人王”更具氣勢!

  朝歌統轄十城,信仰之力匯聚成河,源源不斷向那朝歌聚集;朝歌溢散出那潔白的,無形的能量,無聲無息間流向十城,在十座城外形成道道屏障;

  凝而為界,專屬於人皇的結界,後人稱其為“人皇界!”

  十座城池更像是相輔相成,而非一方供養,一方受益;

  薑子牙率眾從倒懸天出發, 一路奔波,朝歌所轄十城遙遙在望,以其修為自然能夠看到那淡淡結界。

  “區區數年,其已成長若斯,端是世事難料呀!”

  薑子牙未曾料到,曾幾何時還需要自己守護的盈弱人類,而今居然能達到今日之高度,感歎世事無常。

  其身後那倒懸天眾人,好奇的看著那巨大無比的屏障,心中亦有感慨。

  雖與倒懸天相距甚遠,卻多了那人間煙火的味道,這是倒懸天不曾有過的味道,也讓眾人為之迷醉!

  頃刻之間,屏障淡去,那子受聲音傳來“貴客盈門,還請移駕行宮,吾自當盡地主之誼也!”

  界生界滅,在其一念之間,料是以薑子牙之能,見慣了大場面,仍止不住心頭震撼,子受之能已非其能所想。

  一條直達朝歌的金光大道鋪開,對於處在除魔種第一線,禁忌大魔導師、神職者統領之一、神靈親派觀禮使者,守護了朝歌城數年之久的薑子牙,子受給予足夠的尊重!

  “哇,就是在倒懸天也沒有這般待遇!”

  “我先上,我先上金光大道,此行不虛也!”

  ——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徒增笑料。”薑子牙皺眉,不悅道,對於隨自己前來觀禮的這些人,老一輩就算了;

  年輕的那些,是各自家族派出來,前來見見世面的,也就是這些人最沒規矩,讓薑子牙最看不上,把固執的強老頭氣的夠嗆。

  看他生氣,紛紛低下頭,不敢說話,若是惹怒了薑子牙,他會好好讓你明白什麽是尊師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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