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王者大陸魔種活動頻繁,不時攻擊人類棲息的村莊、城鎮。
以前無組織,漫無目的的魔種,如今像有了領導者一般,變的愈發不好對付起來。
朝歌,城主府!
“報——魔種進攻鄰城牧野,留守神職者亦不敵,是否馳援?”
“報——守城防護受擊,劇烈波動下產生裂紋,恐能堅持時日無多!”
“報——”
一幕幕一點點,各方消息匯聚到城主府,子受穩坐高位,有條不絮發出各項指令。
隨著時日增長,子受威嚴日盛,朝歌城的變化也是周邊城池所不能比擬的,人們也從心底裡認可這位上任不久的城主。
是夜,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朝歌,漆黑的手臂凌空探出,防護罩如雞蛋殼般,應聲而破。
睡夢中的人們根本沒注意到這一切,唯有幾個正值班的哨兵,滿目驚恐的看著那巨大無比的黑影。
“朝歌?吾厭惡此名!”
黑影手掌拍落,就要讓朝歌毀滅在自己的攻擊之下。
“借神靈之力,判定此間攻擊無效。”淡淡蒼老的聲音響起,無形的規則之力拖住那手掌。
這還沒完,一道紅光升天而起,手中法杖揮動:
“斷罪!”
強烈的光,帶著壓倒性的力量,化作一道天刀,打向那道黑影。
黑影在神靈規則消失之後,總算恢復過來,見強光打來,跳起欲躲……
強光改變方向,一瞬就到黑影近前,將它攔腰折斷。
“斷罪”之下,避無可避,可憐黑影致死也不知道是誰殺了它。
“砰、砰!”兩聲,黑影殘軀掉落在地,沒砸壞任何建築,是暗中人刻意而為之。
人影一擊過後,重新隱入暗中,仿佛沒來過一般。
子受早在黑影破開防護罩之時就已經醒來,先是安慰夫人蘇妲己不要緊張,再去調集人馬,過來一探究竟。
等他們趕到時,只看到留在地上一分為二的魔種。
“何人暗中守護朝歌?”子受疑惑,他判斷不是神職者,若是神職者,大可直接相見。
“是——神靈?”子受對自己的判斷覺得可笑,他可沒自戀到認為神靈會關注他一座小小的城池。
同時,這次魔種襲擊,朝歌雖沒有人員傷亡,護城防護罩卻破了,等於把全城人赤果果的放在魔種跟前。
一時間,朝歌城籠罩一層陰霾,現在的他們比牧野更加危險。
這也讓子受再次渴望得到力量,強大的力量;只有如此,才能守護身邊人,守護朝歌。
倒懸天,太乙經由神靈講道,貢獻過自己的煉金之術後,左右無事,便不顧禁令,在倒懸天閑逛起來。
讓人很詫異,神靈居所,一位人類居然能到處走動。
然而事實如此,太乙走在空無一人的倒懸天,被眼前的恢宏深深吸引,正沉醉之際,一座神殿吸引了他所有目光。
神殿無名,氣勢攝人,整座神殿呼嘯欲出,給人一種它亦能飛天而去之感!
鬼使神差,太乙推開神殿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副佔滿神殿的星空圖,一張神座,別無他物。
太乙閉目,神殿之內浩瀚生之力,讓他有種要匍匐拜倒的衝動。
忍住心中的虔誠,太乙細細打量,同時思忖,這宮殿屬於哪位神靈?
神殿深處,一股難言的吸引力,讓太乙如同著魔一般,一步一步朝那邊走過去。
“不能去,
不能過去——”太乙心中瘋狂怒吼,想要拔腿而逃,擅入神靈行宮已是死罪,豈能再做褻瀆? 然而雙腿不聽使喚,仍然朝神殿深處慢慢走過去。
神殿深處“方舟核心”一個特殊的符號懸浮於案台之上;這時的方舟核心與在媧身旁時有所不同,它多了一道幽幽的光。
“想得到力量嗎?想知道知識的根源嗎?想了解煉金術最高的奧義嗎?”
“擁有我,你會明白這個世界所有的秘密!”
“方舟核心”緩慢轉動,不時對太乙發出誘惑,它雖不能開口言語,其意卻讓太乙清楚的把握到。
“不不不,吾至此處已是大罪,怎可造次?”
太乙連忙揮手拒絕,身體卻繼續一步一步往前走。
“來吧,遵循內心的想法,擁有我,你將會成為神靈。”
“方舟核心”對人的吸引力可想而知,何況它還在不斷誘惑。
“不不不——”當太乙清醒過來,他已經帶著“方舟核心”離開倒懸天。
耳中不斷傳來呼喊聲,一幅幅畫面在眼前晃動,他在神職者組成的隊伍中殺進殺出,一路逃離。
在“方舟核心”的掩護下,太乙已經不知道逃到了哪座山林裡。
“唉,吾命休矣!”太乙仔細回想,好像從進入到倒懸天,他就受“方舟核心”的影響,到了這個地步,只能聽之任之。
“你為魔器,還是知識的根源?”太乙撫摸“方舟核心”此時的它安靜下來,在刻意掩護下,讓它看上去如同一枚鑰匙一般。
“吾早晚毀與汝手,地獄不得輪回也!”太乙自言自語,向山下走去,魔種看見他,如同看見絕世大魔一般,避之不及。
地底十萬丈,一片隔絕的空間,中年獨立一處高地之上。
頭髮被鮮血染紅了,手持重劍,一雙野性的眼睛充滿侵略之意,高大的身軀在魔種面前顯得微不足道,然而倒在他面前的魔種,數之不盡。
他,殺至成狂!
“信,花不再堅持,你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黑暗中一道微光散發,全身鎧甲的勇士來到他面前。
信雙目流出血淚“花——也不行了嗎?”
“在如此環境之下,能活到現在,實屬不易,彌留之際,她已經不再奢求回歸地面,只希望能夠再見你一眼。”
勇士沉重的話語,已右手擊胸,給予最高禮節。
“啊——”信狂怒,聲震四野,周邊魔種瑟瑟發抖。
“能握住沉重劍刃的手,握不住飛舞凋落的花…”信聲音沙啞,頭髮閃動嗜血的光澤。
“族中千百兒郎以生命為代價,才讓吾族佔領一處高地,此刻怎能離開?”
信心在滴血,他又何嘗不想回歸,只是代價太過沉重!
他,付不起……
勇士深深看他許久,見信已經癲狂,轉身離去,他有他的責任。
留下信在那獨自神傷,良久之後,信恢復過來“兒郎們,出征!”
此間人們,正是媧重塑大地之時,外出執行任務,誤入山洞的男男女女,他們之中以信為首。
進入山洞之後,發現山洞連接未知處,逐往裡走,裡面住有大批魔種,他們一路邊走邊戰,同伴死傷慘重。
這些男女相互結合,種族才得以延續下來,時至今日,最初的那些男女,只剩下信與花,還有剛才那位勇士。
如今——花也凋零了,難怪信會瘋狂!
他要去征戰,他要去殺。
再說地面上,太乙一路奔走,來到東海重鎮“陳塘關!”
“隻聞其名,不見其影,今總算得償所願——”
“陳塘關,名不虛傳!”太乙矮小的個子,就算在人群中也毫不起眼,別說面對能穩壓滔天巨浪的陳塘關了。
陳塘關長官李靖,身高八尺相貌堂堂,擅使一雙利劍,舞動起來,在千人中取敵人首級不在話下。
隨身攜帶玲瓏寶塔,乃神靈恩賜,懾服魔種無數。
李靖在陳塘關可謂意氣風發,他還有一重不為人知的身份,亦為神職者。
有這層身份,他李大人位置坐的穩如泰山,早先子受做城主的時候,屬下還不服氣:
說“我們李大人才是人族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位城主,那朝歌算個屁!”
李靖只是笑而不語。
然而這位意氣風發的李大人,現如今卻憂心忡忡,其夫人為他生育三個兒子,按理說應該盡享天倫之樂才是。
結果不是那麽順心,大兒子金吒天縱勇武,以一己之力連破魔種十三族,於魔種之中樹立起陳塘關之威嚴。
卻於一次外出深陷重圍,被魔種圍困九天,生生撕碎,殘軀填進東海。
李靖拚命想去救,亦被阻擋,他只能看著那隻山嶽般大小的海龜,滿面猙獰的將孩子全身筋骨一節節打斷,折磨致死而無能為力。
從那時起,原本對魔種還有一絲同情的李靖不見了,剩下的只是那個冷漠無情的李大人。
二兒子木吒常常害怕哪一天海水會淹沒陳塘關,想要解決這一問題,苦思冥想終未能如願,逐外出遊學,期待有一天學成歸來,能夠徹底改變這一情況。
因為他覺得,只有神靈布的陣法,能阻攔海水一時,不能阻攔到永遠,或許陳塘關建立就是個錯誤,其地勢比海水還要低。
木吒如是想。
還有就是小兒子哪吒了,此子天生心疾,求過很多醫生都無法治愈,多年癱瘓在床,讓十幾歲的哪吒看起來只有七八歲大小。
李靖為此一籌莫展,路過的老農或許看出了什麽,也懂得如何醫治,可他偏偏不出手救治,讓李靖深深厭惡。
“時機未到,大人之子不似命短之人,待時機成熟,大人所憂心的一切,都能得到答案。”
老農說完就走了,除了給李靖內心安慰外,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幫助,讓李靖恨不得把他綁回來,立刻給兒子治病,好讓他不再承受病痛折磨。
老農走後,李靖立馬尋思回來,趕緊出屋尋找,結果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為何如此迅速?”
李靖疑惑,回想和老農相見的每一個細節,結果卻發現越想,老農的模樣就越模糊,他說的話,也逐漸從自己腦海裡消失。
李靖醒悟過來“如此手段,應是神靈親至,神說時機未至,吾等待時機便是。”
拱手彎腰,面容說不出的恭敬,李靖對神靈之敬畏,發自肺腑。
“神靈所言之時機,到底何時才能到來?”房間裡,李靖看到滿是痛苦的兒子,恨不能以己代之。
“大人,府外有一人求見!”仆人輕輕敲門通報,滿臉尊崇,事實上整個陳塘關的百姓都對李靖敬佩萬分!
理由不言而喻,李大人在,能保陳塘關一方安寧。
“不見!”李靖正心煩意亂,隨便一人想要求見,自然懶得理會。
頓了頓,仆人又道“還是見見吧,愚以為他非同一般,他說他是…”
“皇家認證,特級煉金術師是也。”
仆人說完,面色如常,府門前那個矮子,人也怪,稱呼也怪;反倒是仆人,這些年見識的人多了,也就見怪不怪咯。
“那便,請吧!”李靖沉吟一下,料想見也無妨,這些年藥師見得多了,煉金術師倒是頭一個,他既然說是特級,倒要看看他有何本事。
只見一個小矮人慢慢走進房內,整個人被寬大的袍子遮蓋,看不清樣貌,一雙眼睛特別清亮。
“先生至此,有何貴乾?”李靖暗自點頭,不說別的,就這一身打扮,倒也符合其煉金術士的身份,心中不免有些期待。
“久聞陳塘關地勢險要,吾神往矣,今得見陳塘,足以慰籍平生;特來拜訪大人,不請自來還望大人海涵!”
太乙見陳塘關氣勢萬鈞,深入海中卻能阻擋海水,不由感歎,說完躬身一拜,態度之謙卑讓李靖心裡舒坦不少。
“神靈手筆自然莫測,吾只是執行神靈之意志,先生言重了。”李靖口中說著,面上滿是自得。
能夠把陳塘關治理的井井有條,也難怪他自傲。
太乙莞爾,也曾出入倒懸天,被神靈尊為佳客,陳塘關地勢雖險,布局雖奇,比起倒懸天,差的卻不是一星半點。
然他還是恭維一番,讓李靖很是受用;
交談下來,李靖對太乙感官明顯不一祥了,對方見識、談吐尤在自己之上。
“吾觀大人面露愁容,不知為何?”太乙好奇,不明白為什麽本該春風得意的李大人,會有心事?
“哎,實不相瞞……”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靖話匣子打開,把自家煩惱說與太乙聽,好像太乙是他相識多年的老友一般。
太乙聽的仔細,一會點頭,一會搖頭,似乎對李靖家事很是上心。
“三公子身處何地,可否讓吾見上一見?”太乙聽完,心下躊躇,試探著詢問!
“先生欲見小兒,乃其三生之幸,還請移駕內室。”
李靖說完起身,擺了個請的姿勢,邀太乙前去一觀。
太乙連道“言重了,言重了!”
見到床上躺著的哪吒,太乙動了惻隱之心。
“如此年紀怎應承受如此折磨?”太乙聽李靖說哪吒往事,知道其已有十多歲,現在看來,頂多只有五六歲。
哪吒全身筋骨癱軟,身體不時抽搐,僅這點便耗光了他所有力量。
“可憐吾兒哪吒,這些年來一直這般!”李靖心如刀絞,恨不能自己代替哪吒承受那心疾之苦。
太乙思忖良久,袍子裡面的手握了又握,像是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
“承蒙大人抬舉,對愚袒露心扉;吾有一法,或許能救令郎,不知大人可敢一試?”
太乙看哪吒心中感觸頗深,就像是上輩子見過一樣,他做下決定,打定主意——要把那知識的根源,神秘的鑰匙,“方舟核心”置於哪吒體內。
心疾,心無力,心臟疾病也。
那把充滿力量的方舟核心放入哪吒體內,充當心臟成不成?
太乙覺得,理論上能行!並且——值得一試。
“這……”李靖遲疑,這位可是煉金術師,形形色色的藥師都無能為力,他靠譜嗎?
要知道就算哪吒一輩子躺那裡,也還算有個孩子在身邊,這煉金術師若是把哪吒搞沒了,那………
正要開口拒絕“那便有勞大師了!”
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順從,李靖心裡也是一驚,自己說了什麽?
太乙自是不知,他聽聞李靖打算讓自己救哪吒,欣喜竟大於即將失去知識根源“方舟核心”的憂慮。
“勞煩大人室外守候,吾且救治令郎。”
鬼使神差的,李靖出得門去,猶如一名侍衛,在門口守候;這一次,李靖心裡又是一驚“好像今天晚上自己有些不正常?”
哪吒胸口被切開,那微弱跳動的心臟,幾乎不能供給身體機能所需要的血液。
難怪讓李靖出去,如果被她看到這一幕,他還不得抓狂。
似正非正,似長非長的方舟核心化做一枚鑰匙形狀,被放進哪吒體內,與其心臟並列。
看到那方舟核心在強有力的供血,太乙滿意的點點頭,正打算給他縫合起來,突然——
哪吒原本的心臟迅速萎縮起來, 眨眼功夫,整個心臟縮小一半,昏迷中的哪吒呼吸不暢,身體劇烈抖動,甚至其穴位處,也滲出鮮血來。
太乙盯緊那枚心臟,想要看明白其原理,卻只是眼看著它越來越小。
太乙無法,只能把那枚心臟取出,隻留方舟核心。
隨著心臟被取出,哪吒身體不見好轉,反而流出更多鮮血。
太乙看得真切,明白了的其中緣由:
“賜予汝強大心臟,卻未有一副強健筋骨,罷罷罷!”
“吾便賜你一副筋骨!”
一座通紅的爐子被太乙拿出來,擺在地上,太乙不斷往裡丟草藥,藥水。
“神靈曾雲:碧藕為骨,荷葉為衣,輔以三味真火……”
房間裡叮叮當當響聲不絕,讓待在外面的李靖心不由跟著裡面的動靜上下起伏,很是後悔把自家孩子交給太乙。
他這是救治?
…………
天蒙蒙亮,房間裡面的太乙滿臉疲憊“吾以煉金之術煉製而成,蓮藕身亦堅硬似鐵,總不至再流血吧?”
太乙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能感受到那副身體的強大。
累點——也算值得!
“吾兒現今若何?”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等了一夜的李靖聽見裡面動靜沒了,再也無法忍受,一腳把門踹開,一把將太乙提起來舉過頭頂,眼神通紅的問太乙。
似乎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就要吃了太乙一般。
“咳咳,爹,我餓…”太乙紋絲不動,床上的人卻開了口,讓李靖僵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