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回到聚集地的屋子,已然成了一片廢墟,圍坐在瓦礫之上,讀完信,皆是滿臉悲傷。太陽在西方漸行漸遠,夜晚的寒冷逐漸襲來。
“看一看還有多少物資吧,總得活下去,”陸夕陽驀然開口。
“去TMD,我們回去,把叔的屍體帶回來,就埋在這,人死了,總得留個念想!”
胡不尋憤然站起身子,踢開包裹,“老三,別翻了,把槍和子彈帶上,我們回去把叔找回來”。
“老二,叔是為了我們不讓土匪們圍了才死的,你現在回去送死麽”
陸夕陽也站起來。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回去,老三,你去不”,胡不尋指了指馮朝光,“草TMD,我一個人也得回去。”說著就拿起筒子往外跑。
陸夕陽急了,蹦起來踹翻胡不尋,兩人在廢墟中撕打著,“你TMD現在去就是送死,我們好不容易逃出來,你要帶著大家都去送死麽嗎?就算要回去找,也得等天黑了,”。
老三過來將兩人拉開,“大哥、二哥,等天黑我們一起去把叔找回來”,說著把地上的筒子撿起來,又翻了翻包裹,“狗日的,活一起活,死扎堆死,要死也先做個飽死鬼”。
“老四、老五、老六,你們把包裡的東西都倒出來吧,我們先吃一頓,做個飽死鬼”,老三望著躺在地上的兩人,“等我們吃飽喝足,一起回去”。
陸夕陽和胡不尋聞言,皆點了點頭,幾人皆開始忙碌起來,整理好包裹,將撿來的筒子分給三個小的。
六人在廢墟上生起了火,圍坐在一起,“老四、老五、老六,你們都會用筒子,今晚我們兄弟六個恐怕九死一生,你們怕麽?”陸夕陽嚼著肉干,平靜的看著幾人問道。。
“死......也就死了吧,這操蛋的世道,活著也是遭罪”,老五接過話,“我七歲那年,老爹老娘都叫土匪給殺了,這次殺回土匪窩,就當給二老和叔報了仇”,稚嫩的眼神露出一絲凶狠,嘴巴惡狠狠的撕著食物。
“流民總有個死,我們都不怕,死算個球”,老四和老六也回應道。
陸夕陽看著剛滿14歲的三個小子,就和當年六叔帶著他們三兄弟剛跑貨的時候一樣,自信且無所畏懼。
“要是能把叔帶回來,不管能活幾個,怎們就在叔的墳前拜把子吧,這也是叔的心願”,陸夕陽看著正在吃喝的眾人,“從此以後福禍與共!”
“行啊,”幾人附和。
待到天黑,六人揣著槍,沿著回來的路,一路摸索著向前走著。
“快到了吧,老二”,陸夕陽指了指前面,“老三,你帶著他們三躲在一旁,注意觀察兩邊有沒有人,我和老二過去探探”。
兩人小心翼翼的前行著,手中的槍在黑夜中鋥著寒光,如同黑夜的狼在慢慢接近獵物。
終於,他們看到了六叔,只是...只有身子。
兩人走到跟前,“狗日的,他們把六叔的頭割下來帶回去了,”胡不尋紅了眼眶,聲音沙啞的說道。老三幾人也走了過來,看著無頭的身子,全都握緊了手中的槍。
“走,我們先把叔的身體背回去,”陸夕陽說著俯下身子。
“不,我們得把六叔的頭找回來,肯定在土匪窩,我們現在就去!”胡不尋攥緊了拳頭,朝著空氣狠狠的錘了一下。
“不行,不能把叔放這,先找個地放好,我們再商量”。
“是啊,二哥,聽大哥的吧,
我們先把叔安頓好,再去土匪窩報仇,夜還長,今晚就是我們幾兄弟的殺人夜,TMD,不把這幫土匪攪得天翻地覆不算完”, 鍾成的目光遠眺著不遠處的山上。 六人帶著六叔的身子折返回去,在廢墟上的家挖了一個大坑,將其安放好,沒有掩埋,沒有墓碑,只有幾人無聲的淚水撒在這片土地。
悲痛過後,陸夕陽把人叫到一起,“山上的土匪一共有40來個,今天我們乾死8個,最多還剩40,但這些土匪在山上就連豐縣的部隊都奈何不得,就是因為山上他們熟,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我們6個人6條槍,蠻乾肯定是個死,得想個法子”。
“我認識上山的路,但是土匪們肯定也有守門的,一旦驚了他們,不說報不了仇,連我們也得折進去”
“怎辦,大哥,你說”,老三開口道,“今晚不殺幾個,TMD,死了我也閉不了眼”。
“這樣吧,這幫土匪每天早上都分幾波下山搶劫,我們就待在下山口,等著他們,先乾掉一部分,然後乘亂上山,白天他們在山裡看守並不一定牢靠,一定想不到我們殺完人還敢在山裡呆著,等明晚他們熟睡了,我們再宰了他們”。胡不尋對著幾人說道,“不管怎樣,上去恐怕難逃一死,就他娘的看誰的運氣大了,”,說完頓了頓,“這狗世道,死了也是解脫,乾吧!”。
“行,就這樣乾,怕個JB,”幾人就這樣決定了,隨即把陸夕陽也把多余的子彈分給眾人,自己也把六叔留下的手槍壓滿子彈。
六個人,如同鑽進了密林中的狼,隻待發現獵物,立馬漏出吃人的獠牙。幾人在黑夜中的身影順著夜路逐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