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你沒有進入天庭內部嗎?”豫武靈王昔日何等強勢，劍靈昔日就沒有跟著進去嗎?

　　“沒有，都說了那裡自成一方，規則與外界都是不一樣。紀朝強盛之時，倒是征剿過幾次，但是史書記載寥寥，對了，有一任紀皇甚至搶下西王母來，大勝而回。此後紀朝衰微，少有關於天庭的記載。”

　　“西王母，是天庭的首領嗎?”

　　劍靈解釋道:“天庭之君長為天帝，為日神。天庭之後為王母，為月神。在妖族為天地之主的時候，凡日月所照，皆是天庭治下！包括人族在內的萬靈，都歸天庭統治。”

　　“這般說來，那天帝王母豈不是都是古神?之前那白澤和我說，妖族和古神的關系很不好，相互敵對。”

　　“天帝的確是日神，但這是他自封的。每一任天帝消亡，都意味著天日隕滅，每一任天帝繼位，都意味著再造天日。古神是天生天養，而最初的天帝更是滅了日神自立，雙方自然是水火不容的仇敵。”

　　秦安聽著這些故事，心神搖曳，“這些是真的嗎?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如此強大的妖族，又是怎麽被人族趕下神位的?”

　　“不知道，上古的事情被湮滅了太多，你身為人族，天然享受著先輩為你闖下的基業，該慶幸才是，否則生來就是那些大妖的血食。”

　　秦安不知道劍靈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有所隱瞞。但是今天知道的也足夠多了，別的不說，光是知道白貓的真身與來歷就不虧。

　　此等上古之事過於曠遠，秦安答應了怨靈要替他們報仇雪恨，也不可能真的一點事情也不做，對劍靈道:“如今豫國出了一位安國君，威震四方，坐鎮北境，是豫國的護國神針，我眼下雖然不能夠替你滅了豫國，但是出去安國君則是可以。”

　　“能夠坐上這個位置，實力定然非同凡響，你可不要亂來！”劍靈雖然希望秦安滅去豫國，但是可不希望秦安送死。

　　秦安說出自己的計劃，“我又不打算親自出手。這安國君名聲在外，大有超過豫王之勢，自古功高蓋主必受猜疑，我只需要順水推舟，讓這安國君名聲更強即可。到時候君臣猜忌，豫王自斷一臂，豈不妙哉。”

　　計劃很不錯，但如果執行得不好，也是一場空，劍靈詢問道:“具體怎麽做?”

　　“安國君歷年夏末秋初之時，召北境豪族子弟出境剿滅戎人，先發製人，論首計功。以往斬獲數百便是大勝，你說若是我幫他們大破戎人王庭，豈不是大功一件嗎?而後放出消息去，說這安國君廣施賞賜，將這些豪族子弟募為私兵，威脅朝廷，豫王勢必不快！”

　　劍靈聽罷，覺得秦安此計甚是毒辣。不由得問道:“你這手段和誰人學來的?”

　　“自然是白澤，當然還有一位兵家老者。”秦安答道。

　　“學得很不錯，學到了精髓呀！堂堂陽謀，無懈可擊。眼下除非終止秋剿，否則日後時局定然朝你預料的這樣發展。”劍靈沒有想到秦安年紀輕輕，心思如此細密，道:“你是怎麽想到這個法子的?”

　　“那安國君前些日我曾見過他一面，在民間聲譽頗好，廣傳其愛民如子，上下一心的故事。只是以此興，必以此亡！他的名聲越好，豫王就越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說得不錯，還有嗎?”

　　“國家的強盛與個人的發展未必是一致的。秋剿之法，於豫國而言，於安國君而言都是好事，但是對豫王而言可不見得。

相反安國君小敗，名聲受挫，對豫王來說才是好事。權力之爭，蓋莫如此。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劍靈見秦安志得意滿地說著，似乎想起了過往，曾經的趙雍何嘗不是如此，在自己兩個兒子間玩權術，結果玩砸了，自己活活餓死，還害得數萬士兵百姓陪葬。

　　劍靈道:“你很聰明，但是一定要明白，此等皆是術，是小術，一時可用。為君治國之道，根本還是在於增強國力。若是國富兵強，根本不需要這等心術，你務必銘記此言。若不然，好用權術者，日後必為權術所傷！”

　　秦安見劍靈說得鄭重，恭敬地回答道:“小子明白，多謝教誨！”

　　“希望你真的聽進去了吧！”劍靈歎息一聲，此等權術，花費少，見效快，可謂是捷徑， 人人都想要走。又有誰願意安邦治民，走那等難走的路呢。

　　“治國之道，我涉獵不多。倒是你這劍術，那白澤恐怕沒有認真教過你吧，你日後每日拿出八個時辰來修煉。強大自身，永遠都不會錯！”

　　“多謝前輩教導！”

　　“我有名字，叫承舟！如今我既隨了你，你隻管以此叫我便是。”

　　“承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君王為舟，萬民為水。修萬民之劍，萬民劍便是水，便是承舟。好名字呀！”秦安恭維著。

　　劍靈知道秦安吹捧，但是心裡還是非常開心的。

　　“你空有一身本領，卻無上乘劍術傍身，十成本事發揮不出來七成。運劍之時，腰馬合一，心無雜念……”

　　在之後的旅途裡，劍靈向秦安述說著一些基本的劍術竅門，屬於練武之人入門所必學的內容。而這些，秦安不說一竅不通，也基本上是自行摸索，雖然有了不小的成果。到底是沒有經過系統訓練，沒有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很難想象，若是沒有遇上劍靈，這些最粗淺的東西，秦安什麽時候才會接觸到。如今秦安等同神靈，高屋建瓴，再去領會基礎，自然是遊刃有余，彌補了自身不少缺陷。

　　秦安一邊在心底消化這些知識，一邊在搜尋戎人的聚居地。豫國對付戎人最大的困難就是消息不通，路況不熟，對方還隨時可以遷徙。一旦找到對方的聚居地，就能夠與之決戰。只要將這個消息傳給豫國，雙方一場惡戰少不了。

　　至於之後雙方誰勝誰敗，就不是秦安考慮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