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城,金虎幫分舵。
衣著華貴的分舵舵主張爺,坐在虎皮椅子上斜眼看著下方兩個衣著陳舊皮膚黝黑的兩個站著的少年。
其中一個少年呆呆的,好像丟了魂一樣。
張爺不管這麽多,張開口就問道:“班師傑、張阿牛,你們都是百家屯裡長大的孩子,說說看,金虎幫待你們如何?”
班師傑還沒回過神來,一旁的張阿牛就感激涕零道:“金虎幫待我們恩重如山,不僅庇護我們讓我們這些流民能免去官府徭役待在百家屯,更是給我們土地種、工作做。”
班師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還是有些發懵,呆呆地站在原地。
張爺見狀,目光如刀般就看了過來。
張阿牛在一旁連忙說道:“請舵主勿怪,小傑他昨天做工時摔到了腦袋,醒來之後就一直渾渾噩噩的。”
說完連忙拍了一下班師傑,“小傑回神!張爺問你話呢!”
班師傑這才回過神來,大喊著:“阿牛哥說得對!”
說完之後才終於接受現實,自己竟然真的穿越了!
好在穿越後如同兩個靈魂互相融合,倒也沒有什麽不適感。
他們兩人自小生在百家屯,班師傑如今已經年約十五,而張阿牛比自己大三歲,
同時他覺得張阿牛說話太真誠、太有水平了。
而百家屯是流民屯,而流民的下場一般都會被官府捉去修橋補路建皇陵,金虎幫確實讓他們免去服這些徭役。
但他們也徹底從大乾朝的子民,變成了金虎幫的奴隸!
而且這種奴隸不僅是他們父輩是,他們這一輩,他們的兒子輩、兒孫輩,以後的世世代代,都將是金虎幫的奴隸!
他們確實有地種,但地是金虎幫的地,所有產出歸金虎幫所有。
他們確實有工作,但所有工作的收益全都是金虎幫的。
金虎幫的人在百家屯更是作威作福,強買強賣、欺壓流民、買賣流民,簡直無法無天。
也因此,若不是知道這些內幕,班師傑就差點信了張阿牛說話時那副感激涕零的語氣了!
雖然他剛出說出那句“阿牛哥說得對”時,他也一樣感激涕零就對了。
畢竟在這百家屯要是惹惱了金虎幫,等待他們的只會是滅頂之災。
張爺見兩人的模樣高興極了,隻覺得這兩人懷有一顆感恩的心,視金虎幫為自己家,於是又問道:
“那若是讓你們為金虎幫做事,你們可願意?”
班師傑還在思考張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一旁的張阿牛就連忙討好道:
“能為金虎幫做事簡直是小人的榮幸!張爺您想讓我們做什麽盡管說,我們一定赴湯蹈火替您辦事!”
張爺哈哈大笑,又見視線看向班師傑。
班師傑想先問問要做什麽事,做完事情之後又有什麽獎賞,畢竟自己在前世做事,可是按小時收費的!
但話還未出口,就嚇了一個激靈。
這個世界可不是前世的法治社會,這個世界有廟堂高遠,也有芸芸百姓,但更有江湖險惡,此時自己就是一個金虎幫的奴隸,金虎幫將自己殺了都不用服任何責任和一丁點損失。
哦,還是有一點損失的,那就是少了一個可以壓著的社畜。
但剛來到這個有武道存在的世界,還未見識到這個世界的精彩,班師傑可不想早早在第一章就領了盒飯!
因此迎著張爺的目光,急忙做出如同張阿牛那般討好的神情道:
“俺也一樣!”
張爺再度滿意地點了點頭,
然後才慢條斯理說道: “讓你們辦的事情也很簡單,你們可知道在十字坡上,新開的一家悅來客棧?”
張阿牛連忙說道:“知道知道。”
班師傑稍微一想也想起來了,用前世的話來說,十字坡是一條交通要道,來往客商旅人不計其數,在這個地方開一個客棧,簡直日進鬥金。
張爺道:“我讓你們辦的事情很簡單,就是在今天晚上潛入那家客棧,隨便殺一個人就行。”
“啊?”
一聽見殺人,班師傑和張阿牛一同愣了一下。
張爺見狀皺起了眉頭,呵斥道:“你們這兩個潑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手中就粘有人命,不然我還不會找你們呢!”
“怎麽,你們能為自己殺人,就不能為金虎幫殺人?!”
一番話說得聲色俱厲,嚇得張阿牛腿一軟臉一白,差點跪在了地上,更是連忙求饒道:
“張爺的話就是聖旨,我們哪敢違背啊?”
班師傑有樣學樣,立刻如同張阿牛一樣求饒。
但在心中,則回想了一下前身的記憶,發現自己和張阿牛還真殺過人!
但殺的那人,是一個經過百家屯的賣糖人。
何為賣糖?便是推著賣糖車走街串巷,一旦遇到落單的孩子就用糖迷暈捉走拿去賣。
張爺繼續道:“你們只有今晚的時間,做不到就給那個賣糖人以命償命……”
兩人的臉色都同時一苦,班師傑更是有些氣憤,自己殺掉賣糖人還有錯了?
竟然還要以命償命?
額…好吧,好像按前世的律法,就算不用以命償命,也要關上數十年來著。
“但你們若是做到了,我就破例,讓你們成為金虎幫的一員!”
這句話一處,兩人苦瓜般的臉色,瞬間像裹了蜂蜜一樣,只能用喜出望外來形容。
在班師傑看來,他們要是能成為金虎幫一員,簡直不亞於前世從一個平頭百姓躋身進入公務員行業一樣,身份階層完成了跳躍!
張阿牛立刻大喊道:“張爺您就放心吧,我們一定將這件事情給辦好!”
班師傑也跟著附和道:“俺也一樣!”
但在內心中,卻不以為然,覺得這不過是張爺畫的一張大餅,好讓他們兩人盡心辦事罷了。
畢竟這種畫餅手法在前世可真是太多見了。
張爺揮了揮手道:“滾吧。”
“好嘞!”
兩人一臉興奮的離開了分舵,路上張阿牛都是一臉興奮,嘴裡更是不停念叨著。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們竟然有機會成為金虎幫成員?等成了金虎幫的成員,我豈不是終於不用住在百家屯了?是不是可以不用耕地、不用做工,就有大把大把的銀子進入口袋了?”
“有錢了該幹嘛?對!有錢了就該娶媳婦住好房子,吃大餐……”
班師傑見張阿牛都快魔怔了, 連忙搖了搖對方:“阿牛哥快醒醒,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
張阿牛這才回過神來。
班師傑深怕張阿牛被張爺畫的餅噎死,繼續說道:
“不說我們殺完人後張爺真能讓我們成為金虎幫的一員。就算張爺真讓我們成為金虎幫一員了,但也不過是最底層的一員罷了。”
“你想想那些幫中最底層的幫眾,他們過得也沒比我們好到哪裡去啊,頂多就是不用每天鋤地做工而已,還不是跟我們一樣飽一餐餓一餐?還不都是被張爺那些分舵內的中高層呼來喝去的小卒子?”
一番話讓張阿牛回歸了現實,他呆了呆,整張臉皺在了一起都快哭了。
顯然是被班師傑如此現實的話刺激得不輕。
生怕今晚去悅來客棧殺人張阿牛出工不出力磨洋工,班師傑又急忙說道:
“阿牛哥你也別灰心,只要我們辦好這差事,讓張爺高看咱們一眼,咱們入了張爺的眼,遲早能成為張爺心腹,到時候借著張爺的名頭,還愁不能吃香喝辣?”
張阿牛很認真很認真的思考了好一會,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雙手放在班師傑的肩膀上,鄭重地看著班師傑的眼睛。
“好兄弟,你說得對,咱們不多想,先把張爺給我們的第一件事辦好、展現我們的能力才是關鍵!”
“為了不出岔子,你今晚就別回家了,去我家飲酒磨刀,共同商量一下如何潛入客棧殺人!”
班師傑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的PUA大法又更強了一些,欣然跟著去了張阿牛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