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局冀州分部基地。
三號談話室外的走廊。
李蓉腳步不急不緩,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
“蓉姐,為什麽一個在樓蘭沙漠逮捕的嫌疑人,會送到咱們冀州來審訊?”
在李蓉的身後,剛剛入職的萌新好奇的問。
李蓉停下了腳步,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首先,這是不是嫌疑人還待定,其次,這不是審訊,是談話。”
“最後,談話對象的父親是冀州排前三的富豪。符合本地解決原則。”
萌新聞言一愣,不禁說道:“一個不學無術的二代?”
“如果你口中的不學無術,是以全國高考總分前四作為分界線的話。”
李蓉說著,不理會身後的萌新,站在了三號談話室的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布置的不算多麽溫馨,但也跟審訊之類的扯不上關系。
兩個呈現出直角排列的素皮沙發,是房間裡最顯眼的東西。
其中一個短一點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人。
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長相清秀,帶著濃濃的書卷氣。
見李蓉和不知名萌新走進來,少年站起身,微笑著點點頭,並沒有看到任何的不適或者驚慌。
反而有些處變不驚。
李蓉腳步不停,來到另一個沙發上坐下,看了一眼側對自己的少年,說道:“你剛才的表現,只會加深我們對你的懷疑。”
“這樣的氣度,就算是少年老成,家境優渥,實在是有點太過了。”
不等少年開口,李蓉翻看了一下手裡的資料。
“薑祁,十八歲,冀州常山人,江北大學的學生,父親薑鴻,母親葉淑。”
“第一次出現在我們的資料裡,是在九月十號的京都明武陵。”
“第二次,是在金陵明孝陵,第三次是現在。”
李蓉說著,再次看向薑祁,說道:“這個頻率,在加上伱被我們找上之後的反應,可以推斷出,你知道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或者我換個說法,玄修。”
薑祁坐在沙發上,聽到這話,微笑著點點頭,說道:“我確實知道玄修,也知道你們的存在。”
“今天,也算是長見識了。”
薑祁環顧四周,笑著說道。
“這會更加深我們的懷疑,以及作為控告你的有力證據。”
李蓉推了推眼鏡,說道:“還是說,你問心無愧?”
“你是說麗莎和艾德?”
薑祁並沒有回答李蓉的問題,只是說道:“一個是神聖之都的聖堂騎士,還有一個單翼天使。”
“在我知道這麽多不該一個普通人知道的東西的前提下,接觸兩個這樣的人物,確實是有力的證據。”
“還有保密協議,你簽過的。”
李蓉又補充了一句。
然後李蓉回過頭,對自己身後的萌新說道:“更新麗莎的資料,標注為更上一級的重視度。把地上天使更改為單翼天使。”
“是!”
萌新板著臉,一板一眼的說道。
“還不快去辦?”
李蓉看著依舊筆挺的站在那裡的萌新。
“.是!”
萌新愣了一下,然後腳步鏗鏘地離開,但怎麽看怎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李蓉神色不變,繼續問道:“看來我說的沒錯,你問心無愧,或者說有恃無恐。”
“那麽,讓我們省略一些細枝末節。可以說說你的目的嗎?”
薑祁換了個姿勢,摸了摸肚子說道:“我餓了。”
李蓉盯著他看了一會,起身離開。
片刻後,李蓉再次進來,手裡多了一碗熱湯面。
“謝謝。”
薑祁很有禮貌的道謝,然後捧著碗吃了起來。
不一會,便只剩下了空碗,湯都沒剩一點。
“說一說吧。”
李蓉安靜的等著薑祁吃完才開口。
“我需要時間。”
薑祁說。
李蓉問道:“多久?”
“大概.三個小時?”
“好。”
李蓉答應的很痛快,站起身說道:“三個小時後我會再來。”
“但如果依舊沒有答案,談話會變成審訊。”
李蓉一邊收起碗筷,一邊說道:“你知曉玄修界的事,根據條例,符合對普通人使用能力的限制條件。”
“到時候,會有專業人士來找你。”
“不會走到那一步的。”
薑祁也同樣站起身,走到門口,幫李蓉打開門。
“再見。”
“再見。”
李蓉深深地看了一眼薑祁之後,任由對方帶上了門。
“蓉姐,我們就這麽等三個小時?”
萌新在一旁說道:“實在不行,我進去催眠一下?”
“等三個小時。”
李蓉不急不緩的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說道:“三個小時,是留給他證明自己的時間,也是我們抓捕麗莎·泰勒和艾德·尼爾的時間。”
“證明什麽?”
“證明他跟這件事無關,或者其他的證據。”
李蓉說道:“他是我們這邊的人,至少不是我們的敵人。”
“.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直覺。”
房間內,薑祁緩緩的坐回沙發,揉了揉眉心。
事態的發展,基本上符合他的預期。
接下來就看儺面人這個馬甲了。
想要一勞永逸的把那個所謂的神給拉下馬,必然得借助專業人士的力量。
派人進犯九州領地,汲取九州民眾的運勢,這種事薑祁不能視而不見。
愛德華不是個例。
神想要從神國破碎的境地恢復,需要大量的運勢來轉化為信仰之力。
那麽試問,全世界還有那裡比受到九州靈脈庇護的九州人更大的基數,以及相對更濃厚的運勢?
這才是薑祁跟神作對的主要原因。
有限度的暴露,把“薑祁”和“儺面人”搭上線,是薑祁深思熟慮的結果。
這樣一來,能夠更大限度,更方便的借用神秘局的力量。
消滅神需要參從內部著手,而儺面人顯然不適合做臥底之類的,太掉逼格了。
但如果是“用這件事作為給弟子的考驗”呢?
薑祁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手腕上空無一物。
另一邊。
江北基地。
張道爺一臉劫後余生的表情,癱坐在沙發上。
“終於,終於把這個小祖宗送走了!”
一旁的另一位年紀差不多的道爺也深有同感。
“沒錯,接下來就交給龍門的師爺們糟心去吧!”
張道爺深吸一口氣,感歎道:“兩天時間,三本典籍,都登門入室,太離譜了!”
“沒錯.”
話到這裡,二人突然沒了聲音。
一股突如其來的壓力,讓龍虎山的半步高功,以及全真經師都噤若寒蟬。
那是一種全世界都在與你為敵的恐怖感覺。
在張道爺迷茫不解,以及全真經師驚駭的目光中,一張儺面緩緩的浮現在二人面前。
而後,黑金光流從儺面播撒,流淌,凝聚出一個讓人記不住的身影。
“我來保釋,需要多少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