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身體好不好要你說嗎?”

　　“這蝙蝠在幹嘛呀?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上次周姐也是。”

　　“正常，只有瘋狗咬了人你才知道他沒牽繩。”

　　整個直播間的網友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但這兩位中心人物並沒有受到影響。

　　林老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說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我這把老骨頭興許還能多活幾年。”

　　李空搖了搖頭，兩眼盯著屏幕，非常誠懇地說道:

　　“您為我們國家做出了很多貢獻，堪稱是國寶級的人物，肯定很多人都希望您能長命百歲，可我是個醫生，我說話是基於科學原理，您的身體真的很好......除了有風濕以外。”

　　李空剛準備說完話，結果突然看了下林老的臉色，又補充了這一句，彈幕可就坐不住了。

　　“笑死，這個江湖騙子在說啥，林老一個骨科泰鬥，怎麽可能會有風濕呢?”

　　“一看就是個騙子，這下快被揭穿了惱羞成怒，還對林老出言不遜。”

　　此時，在海鮮台總部，廣玄正一臉激動地盯著屏幕。

　　“這小子要是直接認輸的話，咱們這工作可就白費了，沒想到啊，他自己撞上去了，這下咱們一定能在全網爆火。”

　　說罷，他又立刻拿起在電腦上點出另外工作群，發語言講道:

　　“所有人準備好，把這段錄下來，等到時候林老打假成功後，就把這些剪成短視頻發到網上去，熱搜必須掛個三四天。”

　　林老聽完李空說話後眼前一亮，他沒有理會彈幕上說的話，嘴角露出些許地笑意，說道:

　　“年輕人，可以講講依據嗎?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我有風濕的?”

　　“中醫從《傷寒論》以來就有了自己的一套體系，風濕在中醫的體系中屬於是風寒濕邪有所偏重。”

　　李空細細地思索了一番後，侃侃而談道:

　　“想要知道一個人有沒有風濕，其實但從外表上看是看不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在彈幕中隱藏了許久的水軍開始了回擊:

　　“哼，早就說了沒啥用，就是個江湖騙子。”

　　“事到臨頭了還要惡心下林老，真是非蠢即壞。”

　　“我早就說這是個騙子，之前那些都是炒作罷了。”

　　林老一雙眼緊緊地盯著李空，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李空繼續說道:

　　“我是從您的臉色和平生經歷猜測出來的。”

　　“您以前曾經當過軍醫，長期的行軍會導致關節出現問題，並且民間傳聞您悲天憫人，見不得老天爺哭泣，所以從來不會在雨天做手術，我想，這不是因為您的憐憫，而是，在雨天，風濕會讓您過分疼痛，從而手都抬不起來。不是不做手術，而是做不了手術。”

　　這句話說完，整個直播間鴉雀無聲，林老沉默了。

　　彈幕中李空的粉絲們被水軍打的節節敗退。

　　“笑死，說林老下雨天沒辦法做手術，編一些故事來掙扎。”

　　“骨科泰鬥得風濕，這不就是等於開鎖人的車被鎖了嗎，真是荒謬。”

　　廣玄統計直播間裡日漸高漲的人氣，十分激動，他看了一眼屏幕中的李空，歎了口氣:

　　年輕人啊，路走窄了，沒事沒事，這幾天掙的錢，也夠你吃大半輩子了，要流量就別當什麽蝙蝠了，做個小醜挺好的。

　　廣玄算計清楚了一切，可他的出發點就錯了:李空不是小醜，他真的是蝙蝠俠。

　　不一會兒的功夫，林老開口了:

　　“我以為我年紀大了，就不會有人知道了，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夥子看出來了啊。”

　　彈幕沉默了一下，轉而又爆發出來。

　　“不會吧，林老，你真有風濕嗎?”

　　“外界一直傳聞都說的是林老身體特別棒啊。”

　　看著彈幕，林老咧出一絲苦笑，說道:

　　“我本想把這個秘密帶到地下去，但既然今天被你說出來了，那我就徹頭徹尾地講一下吧。”

　　“當年啊，我還是個小戰士，一直跟著衛生員老班長在部隊裡面行軍，當時本身年紀就下，骨頭嫩，關節一直疼，但那個年代誰都疼，就沒放在心上。就這樣，一直拖著，後面我救治的人越來越多，級別也越來越高，直到後面，我開始救治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得了風濕，一下雨就疼，疼的手要發抖。”

　　“但那個時候醫護人員奇缺，我也只能咬牙頂上，後面解放了，各種條件都變好了，也收了些徒弟，尋常的手術就交給他們來做。可有些領導，一直以來都是我負責的，交給別人不放心，再加上和平時期也很少有急病，為了提高手術的準確度，我就宣布:只在晴天做手術。”

　　直播間聽完故事的網友們，都對這位老人充滿無限的敬佩。只有一些水軍還不死心:

　　“但是李空也沒有判斷出來好吧，他是靠著林老爺子的事跡猜出來的。”

　　“對，這哪裡是治病，明明就是猜測嗎?”

　　終於，有中醫界的人看不下去了，出來為李空辯解道:

　　“望聞問切，古代沒有高科技，病情全靠醫生看和病人說，林老的故事也是他自己講述的，這不就等於病人說嗎?”

　　“水軍滾開，林老自己都承認了，你們還在這裡大放厥詞，到底是想幹嘛?”

　　“掙錢也不能掙髒錢，李空的這些技巧對於醫學都是有價值的，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們這樣去嘲諷、去網暴，不怕遭報應嗎?”

　　李空對著林老說道:

　　“雖然我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我覺得，這個病對於您來說並不是汙點，甚至是一個成績，大家都知道風濕病有多疼，您能在那種情況下依然堅持操刀手術，甚至還能完成，我覺得已經很偉大了。”

　　林老笑了笑，很欣慰地說道:

　　“我這個年紀已經是個將死的人了，你說的這些對於我來說，也只是過眼雲煙，不過，能拿這個秘密換到你這個人眼鑒別病情的天才，也算是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老，您還真說錯了，您想，我能看出您有風濕病，我還看不出您的身體情況嗎?”

　　林老眼前一亮，十分驚喜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

　　“您臉色紅潤，氣色也好，再活個幾十年也沒問題。”

　　“哈哈哈哈，好，那我就借你吉言。”

　　“不過....”

　　林老十分高興，但他轉眼又好奇地問道:

　　“你這麽好的醫術，為什麽不到醫院來呢?當然啊，不要怪我這個老頭子多嘴，我懂你們中醫有規矩，如果不行就不說吧。”

　　李空臉上露出一臉地苦澀，林老誤以為是有苦衷。李空隨後回答道:

　　“林老，我們這中醫，都是師徒繼承的，大學沒學過醫學，連考試都報名不了。”

　　林老一臉惋惜，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