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美好的氛圍永遠會被奇怪的東西打破。
新的突變又出現了。
在他想要從【天命棋盤】中出去之時。
王爾德所構建出的沙漠地形居然像是地震般晃蕩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代理人分支權限【構建之地】正在被新世界權柄吸收,還是由於其他什麽未知的原因。
肉眼可見的,年輕人原以為還算安全的【天命棋盤】已經開始在崩潰了。
除了他和少女們腳下站立的一小塊地方,四周的空間都開始扭曲了起來。
眾人眼前甚至出現了一個一閃而逝的虛空旋渦,卻慢慢的將整個沙漠的上空撕裂。
就像是在他構建出來的棋盤空間上方開了全方位視角的天窗一樣。
然後顯露在眾人眼前的是那個王爾德最初到達的黑暗空間。
即使到現在,他都還沒弄清楚,那被【崇光機械】傳送到的黑暗空間到底是哪裡?
而索菲雅雖然也是和王爾德一起來到了這裡的,但她之前尚在沉睡。
所以在她第一次看到那無垠的黑暗空間時,少女的身體著實不由自主得輕輕抖了抖。
讓王爾德甚至能觸摸到了少女因緊張而從手心裡冒出來的冷汗。
“別緊張,會沒事的。”
心疼少女的年輕人便輕輕握了握少女的手,然後柔聲安慰道。
而索菲雅也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仿佛這樣,他們的心也能貼得更近似的。
隨後,王爾德還發現,不止棋盤空間的外圍被撕裂。
他面前的沙漠也開始逐漸崩碎,大片沙子凝固成一塊塊岩石似的向上漂浮。
而從那些漂浮的碎塊中,又隨著王爾德低垂的視角從下到上,由地底緩緩升起一個巨大白石質地的神像。
嗯,仿佛有種王爾德年幼時看過的某個持盾女神石像升起的既視感。
莫名漂浮在空中的沙塊還在緩緩上升,
由渾然一體白石精雕細刻而成的神像從破碎的大地中升起。
祂的神像在漫天的沙土碎塊中卻纖塵不染。
祂那精心雕刻的擬人化笑顏,像是正慈愛的俯視著眾生。
祂甚至還有三對寬大的羽翼,正氤氳著聖潔光芒展翅欲飛。
這也是眾人能在無光的環境中看清楚祂樣子的原因。
但鬼知道祂這白石質地的神像在黑暗中是怎麽發光的?
最後,當祂拄著如同【必勝之誓】樣式的長劍隨著祂完全升起。
祂那偉岸的整個身軀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這讓王爾德又只能仰視著祂。
“羅蘭,你完成了吾主之期許。”
祂的聲音從石像中傳來,溫潤得令人詫異。
......
“現在,你可以交出世界的權柄了。”
卻又直白的命令著年輕人。
......
“吾將替吾主執掌它,直至吾主從沉眠中蘇醒。”
只是看著不為所動的年輕人,祂又裝作威嚴道。
......
“而吾將賜予你新時代的王權。”
以及透露出那讓年輕人似曾相識的急迫與蠱惑。
祂轉換著氛圍做著秀,王爾德卻始終無動於衷。
不是因為祂不夠優秀,只是因為年輕人又走神了。
關於直面【崇光機械】這件事,
年輕人一開始一直很擔心,雖然他知道祂並不是那種以汙染神志為主要核心手段的神明,但是想起‘他’的下場,年輕人心裡還是有點慌的。 尤其是,他心愛的王女還在身邊,要不是索菲雅與他交了心。
他怕他對此還是會縮頭縮尾的。
只是,現在祂終於出場了,年輕人也直面了祂。
結果,就這?
王爾德發現事件的進行跟他想得有些不一樣,他之前或許有點小題大做了。
這樣的感覺,上一次還是在擊飛負罪騎士靈魂執念手中聖劍的時候才有的體會。
但他看著眼前的虛偽神明,突兀得再一次覺得又氣又好笑。
氣的是,祂的出場方式,年輕人一開始就覺得非常熟悉。
仔細一回味之後,才發現這不是他年幼時最喜歡看的一部動畫片中,那主角誓死保衛的女神神像在片頭出場的樣子嗎?
因為那部動畫片的片頭中除了主角旋轉穿聖衣的部分,也只有這部分最能讓他熱血沸騰了。
而由於印象深刻,這畫面分鏡他在心底記了很多年。
這次卻被祂拿來用了。
年輕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覺得挺氣的。
但,他轉念一想,【崇光機械】如此這般做作又是為了什麽?
用一個他心底記了多年,且印象最深刻的神明畫面作為出場方式。
肯定是有著深刻的用意!
是為了討好他?
或者說,是為了更好的蠱惑他?
這讓他又突兀得又想起‘他’的過往記憶中,祂那虛偽的賜福。
在湖妖精王子‘羅蘭’往昔的幻夢中, 祂類似的操作貌似也非常之多。
所以,好笑的地方來了。
即使祂加入了【世界】的陣營,但似乎【世界】對於祂們這種外神的限制比年輕人所設想中的還要大!
那麽,王爾德就能得出結論了。
先前他的所有緊張感完全都是沒有必要的。
他一直不知道【無名勇者】搞定【機巧之龍】的方式也被他弄明白了。
因為事實很簡單的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他擁有了代理人權限的那刻開始,在【世界】的規則中,他的地位應該就已經比祂們要高一些了。
要不然,這個時候【崇光機械】會有心情跟一個螻蟻說話嗎?
甚至祂還模擬著‘螻蟻’心中那印象最深刻的神明出場方式?
更不用說拿新時代的王位來蠱惑他了。
而想通了這些,王某人的底氣瞬間可就被充足了!
這會兒終於輪到他坐莊了,是不是該算算總帳了呢?
他還回想著之前那些憋屈的事,醞釀了一些腹黑的想法。
“你說我完成了你主的期許?你之前讓我做的不是討伐【機巧之龍】嘛?現在才到哪呢?”
所以,年輕人在觀看了祂的許多表演之後,也根本沒有接祂的話,只是反問著祂。
“而你這出場方式真是惡心到了我!”
然後,不等祂回答,王爾德繼續嘲諷祂那低劣的手段。
“還有,我要替‘他’說一句。你這樣的鬼東西,永遠也不可能懂一顆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