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為民回頭打開檀潤青的行禮箱,準備找一套深色的衣服,以免一會兒被血濺到那小子又囔囔著要換衣服。
可是整個箱底翻過來了都沒有發現深色的,裡面全都是白色的西服。
黎為民抬頭看向檀潤青,忍不住問,“,你這箱子裡怎麽都是白色的衣服啊?”
檀潤青瞥他一眼,一副少見多怪的表情。
“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白色的衣服才知道有沒有髒啊。”
其實檀潤青也很無奈,這個身子的原主有很嚴重的潔癖,平時買的衣服還全是白色的。
自己穿越之後倒是想換一換風格,可是為了把錢省下來買設備,他只能繼續穿原主那些白西裝。
而且現在戴春峰正在調查自己呢,不能因為一些細節問題讓他起疑心,所以原主的一些習慣都必須保持。
既然戴老板用非常手段把自己弄到這裡來,自己的身份背景擺在那,當然得借此擺一擺譜了。
黎為民無奈,隻好拿了一套白西服給他。
換上乾淨衣服之後,檀潤青立即樂呵呵道。
“現在可以了,嫌犯在哪兒呢?”
張凌天這才帶著他來到另外一間普通審訊室,讓人去把邱正義帶過來。
“有吃的嗎?”
檀潤青大剌剌在審訊室那張桌子後面主審那張椅子上坐下,看了張凌天一眼。
“我下船就被你們劫持到這來了,什麽都沒吃,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現在還要幫你們乾活,你們不會摳得連頓飯都不管吧?”
張凌天很無語,怎麽同樣一句話這小子到嘴裡聽著就那麽別扭呢?
不過表面上他還要裝出很抱歉的樣子,“怠慢怠慢,我這就讓人去準備。”說完轉身出去了。
檀潤青又衝他的背影叫道,“凌天兄,記得來瓶酒啊。”
張凌天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心說這是在審訊室你知不知道?
戴老板讓你來是審訊犯人呢,又不是請客吃飯,喝的哪門子酒啊。
不過想到漢斯.馮.塞克特那封推薦信,萬一是真的,這家夥將來很可能就會一躍成為校長身邊的寵臣,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
即使那封信是假的,這小子都要死了,那就滿足一下他最後的願望,讓他做個飽死鬼,也算積陰德了。
因此張凌天回來的時候除了讓人捧來了一大托盤飯菜之外,還拿了一瓶法國紅酒和兩個高腳杯。
他剛把酒打開,邱正義便已經被帶到了。
張凌天對檀潤青道,“兄弟,要不你先吃點東西墊一墊,一會兒審完了再到我辦公室慢慢喝?”
檀潤青把頭搖得哪撥浪鼓似的,“不不不,一邊審訊一邊喝酒才有意思呢。”
“酒能激發人的靈感啊凌天兄。”
張凌天無奈苦笑,心說果然是個少爺秧子啊,喝著酒審訊還能審出花兒來不成?
又沒有讓你做詩,要什麽靈感?
檀潤青坐下,在兩個杯子裡倒了半杯酒。
遞一杯給張凌天,拿自己的一杯在他的杯沿上碰了一下。
“來來來,先喝一杯助助興。”
說完抿了一口酒,然後端著杯子站起來走到邱正義面前。
“叫什麽名字?”
“邱正義。”
“哪裡人,做什麽的?”
“我是東北人,做皮貨生意的。”
“為什麽要殺人?”
“我沒有殺人。”
“那你住的艙門把手和身上怎麽會有血跡?”
“有人陷害我,
故意抹上去的。” 檀潤青又抿了一口酒,這才又問。
“案發時間你有不在場證人嗎?”
“我……當時喝得有點多,不記得了。”
這家夥操著一口地道的東北鐵嶺口音,如果不是因為看到他包裡有兩塊裹襠布,檀潤青無論如何都不會把他跟日本人聯系起來。
也是啊,為了侵佔種花家這塊富饒的土地,小鬼子早在甲午戰爭之前就派各種間諜假扮成種花家人在各地搜集情報。
這些人不論穿衣還是吃飯,完全按照種花家人的習慣。
他們甚至會說各地方言,一般人根本分不出真假。
當然,也有少部分日本人一直不習慣穿內褲,仍然使用他們的襠布,估計他們覺得穿在裡面沒有人看得到。
檀潤青笑著舉了舉手中的杯酒,“本來還想請你喝杯酒,看來你喝酒容易誤事,萬一醉了又沒法回答我的問題,要不我請你吃喝碗胡辣湯吧。”
說完回頭盛了一碗熱騰騰的胡辣湯遞到邱正義面前。
邱正義之前被動過刑,渾身被打得皮開肉綻。
雖然他經過專業訓練,受刑的時候可以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減輕疼痛感。
可是那些混蛋連水都不給喝一口,此時他的嗓子已經乾得幾乎要冒煙了。
看到有湯,邱正義本能地張嘴想喝。
不知道是因為他太急切,還是檀潤青碗沒端好,邱正義嘴剛破到碗沿那碗湯便全都倒在他的身上。
“啊……”
那碗湯裡全是胡椒,傷口被滾燙的湯和辛辣的胡椒那麽一激,邱正義疼得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哀嚎。
“哎呀,你著什麽急嘛?”檀潤青顯得有些不高興,“這麽好的一碗湯竟然被你打翻了,一點都不珍惜糧食。”
說完回頭對旁邊兩名行刑人員道,“他這衣服都濕了,快給他脫了,一會兒小心著涼。”
那兩名行刑人員感覺這家夥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哪有一邊吃飯一邊審訊犯人的呀,不知道要不要配合。
兩人回頭看了張凌天一眼,見上司點頭,這才上前把邱正義的衣服全扒了。
最終邱正義身上只剩下一塊襠布,看上去顯得很滑稽。
檀潤青假裝好奇地問,“哎,你內褲好特別呀,怎麽跟小孩裹的尿布一樣?”
“你不會這麽大年紀還尿褲子吧,難道是腎虛?”
“出國前我學過針灸的,要不給你扎兩針看看能不能治好?”
張凌天正端著杯子喝茶呢,聽到這話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
這小子連尿布都出來了,不會是不認識日本人的襠布吧?
不過想想又覺得這也沒什麽奇怪,他十八歲就去德國留學,估計到現在才真正接觸到日本人。
張凌天隻得提醒道,“這是襠布,日本人的內褲,不是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