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之接過話頭,“袁建州的老婆說是她男人讓她去匯鑫商行找張思明拿一頂帽子,其他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現在就剩匯鑫商行業務員張思明還硬挺著,那家夥很狡猾,一直裝無辜。”
檀潤青點點頭,“我先去洗照片,你們繼續審張思明,我馬上就過來。”
“是。”兩人答應著便回了審訊室。
檀潤青直接來到暗房,把相機裡的膠卷取出來放進顯影水裡。
衝洗出來一看,整卷膠卷只有三張是有圖像的,而且就是那份假的金陵防衛圖。
看來這袁建州就是山貓無疑,這回看他還怎麽狡辯。
檀潤青笑了,拿起照片往審訊室走去。
張思明被綁在一個鐵製的十字架上,身上已經滿是鞭痕。
但是他仍然是一副盛氣凌人的表情,“老子他媽到底犯了哪條法,你們憑什麽抓我?”
林嘉醴冷笑一聲,“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要雇人偷偷摸摸去美佳咖啡廳換走別人的帽子?”
“這事我們全程掌握,而且幫你跑腿的王根生已經承認是你花了一百塊錢雇他去的,
不要想抵賴。”
聽到這話張思明不由一愣,他顯然沒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不過他仍然不把對方放在眼裡,不屑地冷哼一聲。
“這是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你們沒有權力過問,最好也不要知道,否則對你沒任何好處。”
“張思明,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這家夥口氣還不小,一直沒作聲的常遠之忍無可忍拍案而起。
“那頂帽子是衛戍司令部裡一個叫袁建州庶務科長的叫你去換的吧?”
“你知道見不得光,擔心自己暴露,所以才讓瑞和酒店那個領班替你去美佳咖啡廳。”
“領班王根生已經承認是你指使他去換那頂帽子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張思明狠狠吐了口唾沫,仍然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就算是我讓他去的又怎麽樣?”
“說了是商業機密,你們特務處管天管地還管別人怎麽做生意不成?”
這家夥太猖狂了,饒是常遠之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爆發。
“袁建州是間諜,已經被抓了。”
“他是金陵衛戍司令部的人,只要跟軍警相關的間諜案我們特務處都有權力對相關人員進行調查。”
但是張思明顯然並不相信,或者說根本不在意,他冷笑一聲。
“你們說他是間諜他就是嗎?”
“是犯了紅眼病,想拿好處吧?”
“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先查清楚匯鑫商行的真正老板是誰再來跟我掰扯,不要見到有肉就撲過來搶,否則到時候你們只會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檀潤青拿著照片走進審訊室,正好聽到這句話。
他連看都沒看張思明一眼,走到常遠之和林嘉醴面前。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對日本間諜有必要客氣嗎?”
“跟他說那麽多廢話,他還以為我們真想拿他們的好處呢。”
常遠之和林嘉醴連忙起身,“明白了,組長。”
說完兩人同時起身衝上前去,左右開弓對張思明就是一頓暴揍。
打得張思明哇哇直叫,但是仍然不肯屈服。
“你們這些混蛋,我要見你們戴處長,否則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這家夥是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檀潤青決定滿足他。 畢竟從種種跡象來看,此人不太像是袁建州的同夥,倒更像是被姓袁的利用了。
對日本人檀潤青可以下狠手用重刑,對於種花家人,只要不是十惡不赦,他還是會留一些余地。
據他所知,那家匯鑫商行似乎確實有背景,據說有鞏氏的股份。
前世檀潤青曾經在網上看到過在果府內流傳的一句傳言,“校長之病,唯夫人可醫;夫人之病,唯有鞏氏可醫;而鞏氏之病則無人可治。”
張思明敢如此囂張,應該就是佔著匯鑫商行背後那座大靠山。
可越是如此,檀潤青就越不想放過此人。
他二話不說,直接拿起旁邊爐子裡一把燒得通紅的烙鐵往張思明身上摁過去。
張思明疼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再暗示匯鑫商行後台硬,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他想罵人,可是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差點沒昏死過去。
檀潤青笑吟吟看著他,“現在願意說了嗎?”
見對方沒動靜,他立即又拿起另一個烙鐵,“看來還沒想好,我得再幫幫你。”
眼看那塊烙印又要摁下來,張思明終於改口,“我說。”
“想說就快點。 ”檀潤青終於將手中的烙鐵扔回爐子裡,“要是再不老實,一會兒我讓你想說都說不出來。”
張思明表情痛苦,有氣無力地說。
“我們公司平時跟袁建州小舅子開的公司有業務往來,他經常拿一些值錢的商業情報來跟我們進行利益交換。”
“那天姓袁的通知我,說有人知道有一批緊俏貨物想以提供情報的方式跟我們合作。”
“但是那個人不肯面對面談合作,而是把情報藏在一頂黑色地禮帽到美佳咖啡廳交換。”
“袁建州說他是公職人員不方便行動,讓我代他去拿帽子。”
“我擔心這裡面有詐,所以又花錢讓瑞和酒店客房部領班王根生替我去美佳咖啡廳換帽子。”
“為防被人做局陷害,我特意交代王根生去了之後不要著急換帽子,一定要確認沒有問題再行動。”
“誰知那家夥在裡面一坐就是三個小時,把我給急壞了,以為他出事,好在最後順利把帽子換回來了。”
這家夥總算說實話了,檀潤青立即追問,“他提供的是什麽樣的緊俏貨物信息?”
張思明看他一眼,表情有些為難,似乎不太想說。
檀潤青扯了下唇角,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加深。
“張先生,是不是又忘了,要不要我幫你恢復一下記憶?”
說著伸手又要去拿烙鐵。
張思明發現這家夥是個笑面虎,看上去人畜無害,下手卻比剛才那兩個狠得多。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隻好說出真相,“我說我說,是煙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