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詭辯小能手袁建州竟然緊抿雙唇不說話了。
檀潤青立即回頭對常遠之道。
“小常,去拿瓶酒來,再弄幾個好菜,看來今天晚上得在這喝幾杯了。”
常遠之也聽說檀組長喜歡在審訊室裡一邊喝酒一邊審訊的事,只是自己來了之後並沒有看到過。
聽到檀潤青吩咐,立即起身領命,“是。”心中暗笑這下有好戲看了。
“那個……池老弟,酒就不必啦。”
袁建州還以為檀潤青念在舊情要請他喝酒呢,於是決定趁這個機會給他做做懷想工作,希望他能放自己一碼。
“小池啊,你對我不枉私情是對的,有你這樣年輕人,咱們國家就有希望了。”
“不過你的方向錯了,那個中間人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合作不止一次了,每次他提供的煙土貨源信息都是準確的。”
見檀潤青沒有打斷自己的意思,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於是繼續道。
“這次我本人因為有事去不了才讓張思明去代取,沒想到竟然就變成了日本人索要金陵布防圖。”
“這就足以說明張思明和那個酒店領班都有問題啊,你把他們抓起來審一審不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嗎?”
這家夥又開始忽悠了,不過檀潤青也不著急揭穿。
“一會兒等酒菜上來了咱們再慢慢聊。”
說話間,常遠之已經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上面除了一瓶法國紅酒之外,還有一碟花生米,一盤醬牛肉,一盤鹽水鴨和一碟涼拌三絲。
林嘉醴連忙起來把那瓶酒打開,給檀潤青裡倒了一杯酒。
“袁科長,來來來。”檀潤青端起杯子走到袁建州身邊,“咱們先喝杯酒助助興。”
想到檀潤青一邊給犯人用刑一邊喝酒的傳聞,袁建州心頭不由一緊,心說是要對自己用刑的前奏嗎?
他有些忐忑地接過酒一口喝盡,然後開始喃喃自語。
“我一心忠於黨國,怎麽可能可能是日本特務呢?”
把林嘉醴給氣得,衝他吼道,“姓袁的,就憑你也好意思說忠於黨國?”
檀潤青瞥了林嘉醴一眼,“袁科長喝醉酒了在說胡話都聽不出來嗎?”
“還不快給他醉醉酒,否則怎麽驗證他無辜?”
常遠之和林嘉醴會意,立即拿了根繩子將他綁在一張長凳上,然後不斷往他腳下塞磚頭,這就是傳說中的老虎凳。
可是磚頭一塊塊加上去,袁建州雖然疼得哭爹喊娘,卻仍然不肯承認他就是山貓。
“讓他坐在凳子上怎麽醒酒啊?”
檀潤青瞪兩名手下一眼,一指旁邊那個專門用來對付日本特務的鐵勾子。
“這才是醒酒的最佳神器好不好,而且學是專供日本間諜和漢奸的。”
袁建州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鐵勾子為什麽會成為醒酒神器,等那個尖利的勾子勾住他的下巴時他才反應過來。
真的他媽太酸爽了,別說自己隻喝一杯酒,即使喝得爛醉如泥都可能醒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袁建州終於忍不住了,“池兄弟,我沒醉,你聽我說啊了。”
“別著急啊袁科長,想自證清白你就得咬牙挺住,否則我即使想幫你也不行啊。”
檀潤青哪裡有耐心聽他狡辯,自顧自坐下,重新拿了個杯子斟了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又夾起一塊醬牛肉送進嘴裡細細品嘗。
“這牛肉味道真不錯,一吃就知道是在老字號店裡買的。
” 這個混蛋,果然是個魔鬼,把自己當塊肉掛在鐵勾上,他卻在那喝酒吃肉。
袁建州終於受不了了,直到此時他才徹底相信,那個看上去畜無害的新兵蛋子池百川就是傳說中的笑面虎檀魔王。
這混蛋故意挖坑騙自己上當,虧自己還把他當成一隻初入職場的雛鳥。
袁建州雖然善於詭辯,可他畢竟不是專業特工出身,沒有應對刑訊的經驗,最後終於沒能堅持住。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是山貓,可我是被逼的啊。”袁建州帶著哭腔道。
“那個小鬼子把我跟處長情人去酒店開房的照片拍下來,威脅如果不照他說的做就把照片寄給處長看。”
“真那樣的話我不但會丟工作,老婆也會離我而去,甚至連小命都難保。”
“那個人還許諾,只要我答應當他的鼴鼠,等需要的時候按他說的做不但不會有事,還給我一大筆錢。”
“為了保住家庭和性命,當然也為了錢,我最終答應了。”
對於袁建州的話檀潤青一點都不意外,千百年來雖然也有自帶乾糧當漢奸的奇葩,但是大多數漢奸還是為了錢和地位。
他冷笑一聲,“所以你又發展了張思明和你老婆為下線?”
“不不不,我隻發展了張思明一個,我老婆不知道我為日本人做事。”
剛才聽說張思明把自己供出來了, 袁建州恨之入骨,所以決定把他也拉下水。
總之自己不好過,姓張的也別想好過。
檀潤青當然看出他沒有完全說實話,因為從目前的證據來看,張思明不太可能是袁建州的下線。
不過自己正需要袁建州幫忙把張思明拉下水,這樣才有機會弄清楚他心裡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因此檀潤青示意常遠之和林嘉醴把袁建州從鐵勾上放下來。
然後把真正的河馬帶到他面前,問他是不是此人拉他下水的。
袁建州搖頭,說不是。
檀潤青隻好讓他把那人的相貌特征描述出來然,又讓常遠之去拿來紙筆,用前世在少年宮學過的素描知識,按照他說的開始畫起來。
當畫家是檀潤青前世兒時的夢想,長大後雖然做了跟畫畫毫不相乾的工作。
但是,當警察經常需要通過證人的口述畫下嫌疑人的畫像,所以這一技能也算沒白學。
本以為穿越之後這一技能用不上了,沒想到最終還是派上了用場。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反覆修改之後,袁建州盯著那張畫像看了半晌,終於點頭,“有八分像了。”
檀潤青又把張思明從牢房提出來,將畫像拿給他看,“認識這個人嗎?”
張思明搖頭,“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檀潤青將畫收起來,同時意味深長道,“袁建州說你是他發展的下線,對此你有什麽話要說的嗎?”
張思明氣得破口大罵,“姓袁的,你自己當漢奸還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你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