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信息很簡單,隻說消息收到了,已經通知滬城那邊查找內奸,同時安排來福客棧的潛伏人員隨時準備撤離。
另外,信息中還給了檀潤青一個專用頻率和呼號,讓他把從香江到內地的過程做一個詳細匯報。
終於收到組織的回復,檀潤青長長舒了口氣。
他知道紅黨之所以這麽久才回復自己,很可能是等滬城那邊核實自己提供的信息是否真實。
現在自己那則情報估計是得到了應驗,不過他們應該還是不太信任自己。
畢竟泉澤芳在鬱金香號上如果真的打算跟喬清河接頭,但是沒有接上,那麽紅黨肯定會調查喬清河的下落,應該知道他已經犧牲了。
所以他們接到自己發出的示警信息之後,很可能會懷疑自己假冒喬清河,並想借此事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打入紅黨內部。
這是任何一個人在收到已經確認犧牲的人發來信息時都會有的本能反應。
即使他們驗正了自己提供滬城潛伏人員有內鬼的消息是真的,也不可能徹底打消這一疑慮。
檀潤青回電直接告訴對方自己並不是喬清河,因為叛徒出賣,真正的喬清河已經犧牲了。
之所以用喬清河的名義給他們發信息,只是希望及時通知滬城的同志。
然後他又把鬱金香上發生的事寫成情報,用《三國演義》編成電碼發了過去。
當然,檀潤青很巧妙地隱去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即使對方有內線也不可能知道船上那個殺死三名黨務調查處特務和一名叛徒幫喬清河報仇的人不是小鬼子邱正義,而是一名剛從德國留學回來的留學生。
同時檀潤青還告訴對方,自己從一個剛從德國回來的人那裡買了一批武器可以支援他們,就存在津門港。
地下黨如果有需要的話,自己可以支援幾把手槍。
電報發出去兩個小時之後,檀潤青才收到回復。
內容首先對檀潤青為喬清河報仇以及通知紅黨滬城地下組織出內奸一事表示感謝。
同時表示紅黨地下黨非常需要手槍這樣的便攜式武器,如果能得到支援當然再好不過。
電報中還邀請他接替喬清河的工作,紅黨有辦法幫他在果府裡面安排一個職位,方便他獲取情報。
檀潤青願意為紅黨提供情報,但是謝絕了對方給自己安排工作。
他回電表示,自己已經有一份工作非常適合潛伏,如果重新換崗位還得重頭開始跟周圍人打交道,完全沒有必要。
為了安全起見,檀潤青提出不把自己現在的職位告訴任何人,包括紅黨。
不過他表示需要一名單線聯絡人,以防在遇到一些不方便用電報方式發送的情報時,能交給此人傳送出去。
但是自己不跟那名聯絡人見面,也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不能讓那人知道自己提供過喬清河以及滬城地下組織出內鬼的事。
他跟聯系人之間隻用死信箱聯系,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能見面。
另外,自己支援紅黨的那批武器存放在津門碼頭一個公共倉庫裡,等跟聯絡人聯系上之後會把提貨單放在死信箱中。
消息發出去之後,紅黨方面很快就有了回復。
他們同意檀潤青繼續留在原來的崗位上,還給他起了一個代號:牧童。
指派給他的那位單線聯絡人代號叫牛魔王,在金陵女中,希望傳遞消息的死信箱最好不要離金陵女主太遠。
同時讓他明天早上八點之前,把聯絡用的死信箱地址用明礬水密寫好,放到玄武湖公園南門第二張長椅底下一根中空鐵管裡,他的聯絡人明天八點鍾之後會去取。
以後如果有什麽重要情報需要通過死信箱讓牛魔王傳遞,需要先用《啼笑因緣》作為密碼本編寫成代碼,再用明礬水密寫。
即用小說加密,還要用密寫水來寫,說明紅黨方面對這件事非常小心謹慎,檀潤青對此很滿意。
讓他吃驚的是,聯絡人竟然在金陵女中,不會這麽巧就是泉澤芳吧?
當然,也可能是裡面的教職工。
出於保密規則,不到萬不得已,檀潤青絕不會細究。
死信箱的位置確實頗費考量,即要方便自己和聯絡人存取情報,又要不容易被人發現,這就必須費一番心思來老量了。
自己今後必然會以談戀愛的名義經常去金陵女中找泉澤芳。
那麽把死信箱設在金陵女中附近確實比較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同時也方便聯絡員去取情報,一舉兩得。
沉吟良久,檀潤青突然想到金陵女中圍牆是用磚砌的,自己曾經看到過有些地方牆角磚塊已經有松動的跡象,不如找一塊松動的磚頭掏空當作死信箱。
當然,具體能不能用,還得晚上天黑之後到實地去看看才知道。
拿定主意之後,檀潤青終於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今天不但成功把黨務調查處要抓捕滬城潛伏人員的事成功通知了紅黨,自己還成功跟組織搭上了線,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前世他就是一名優秀的紅黨黨員,這一世既然有能力,當然希望能繼續為黨工作。
只是穿越了三年一直在國外,雖然有紅色國際成員暗中接觸想拉自己加入。
但是檀潤青知道只有國內的紅黨才是真正為種花家人民謀福利的組織,所以他把富家公司紈絝的一面發揮到極致,讓紅色國際的人遠離自己。
否則那些人要是跟自己走得太近,回來之後就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獲得果黨信任的障礙。
把電台和兩本書收好藏到床底下之後,檀潤青美美地伸了個懶腰,突然感覺肚子餓得慌。
一看時間發現已經是中午十一點鍾了,他連忙出門去準備去吃點東西。
剛打開門,發現門口地上坐著二嘎,旁邊放著一個托盤,裡面有一杯茶和兩碟小點心。
檀潤青一愣,“二嘎,你坐在這做什麽?”
二嘎連忙將那個托盤端起來,然後起身笑嘻嘻道,“少爺,你熬了一夜,我擔心你餓,拿了些點心上來想給你吃,又擔心耽誤你做事,所以就在這等著。”
看來不僅自己一夜沒睡,二嘎也在這陪了自己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