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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有荒野》第9章 夢回足球少年時
  這是我來城北一中後的第一節體育課。

  早在城南一中時就聽聞,城北一中有著寬敞的體育館,有著“小HLBE”之稱的足球場,體育硬件設施放眼整個縣城都是首屈一指。

  這也是我對這第一節體育課期待滿滿的原因,原以為那個更加開放自由的城北一中會帶給我一節不一樣的體育課,但結果還是逃不過我們最熟悉的體育老師請假。高三的體育課終究還是是披著自習外衣的體育課罷了。

  曾經的我很喜歡體育課,很討厭音樂課,但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兩種課對於我們來說都成了奢望。

  小學時因為《足球小將》熱播,我們都開始喜歡上踢足球,那時候國足還是一個褒義詞,只要一上體育課我們就會在沒有球門,只有黃沙的足球場上踢著球,但我們依舊很開心。即使經常跑一整場下來也踢不上一個像樣的球,那時我十分羨慕那些天生神力的同學,在那個沒有球門的球場只需一腳大力抽射將球踢過兩個書包圍起來的球門就算進球,這樣的體育課也是我們一直期待的。

  上初中以後,以往一周三節的體育課縮少成了2節課,校長也因為覺得踢足球受傷風險太高,把僅有沙地足球場改成了沙地籃球場,但隨之《灌籃高手》這部動畫,我們又開始喜歡上打籃球。有時候午休的時候打,有時候放學之後打,但最喜歡的還是在體育課上打,因為這時周圍總會有一群女生躲在樹蔭下默默偷看。那時候的我們就會一個個如同戰神附體,氣勢增長十倍,動作幅度提升十倍,但實力嘛還是那個樣子。

  不管太陽多麽歹毒,我們都樂此不疲著,那是手機和電腦還不盛行的時代,但我們卻收獲了無數快樂的時光。

  到了高中後,我們的課程增加了不少,一天都被安排得滿滿,但體育課卻繼續減少,一周只剩一節課,你還要祈禱那天不要下雨,不止那天不要下雨,體育課前一天也不能下。

  再後來我們打籃球的權利也逐漸被剝奪,我們開始進行老師口中更加安全的運動,打乒乓球,雖然打乒乓球也是一件很有趣的運動,但總感覺少了一些少年的“熱血”,那是一種奔跑的感覺,像追風少年一般。又或者是少了一種氛圍感。說到這不得不再說下RB漫畫《足球小將》和《灌籃高手》。

  這兩部漫畫雖然是RB漫畫,但在我國一經上映就火遍了大江南北,其實不止在我國,其在RB也是高居榜首,說它們是影響一代人的作品一點也不為過,它激發了無數青少年參加足球、籃球運動。《足球小將》更是成為了RB足球的領路人,在RB刮起了一陣足球風,RB足協借此培育熱愛足球的青少年並建立多層次的聯賽。

  反觀我國,雖然也有許多題材不錯的動漫如《圍棋少年》,而作為國球的乒乓球似乎也沒有一部能讓人耳熟能詳的優秀動漫作品。

  這大概是很少能在青少年間形成良好體育競技氛圍的原因,畢竟無論是足球,籃球、乒乓球都不是考試內容,這或許是應試教育下的悲哀,想到這我突然也有點理解北野所說的,人是活,但卻不得不在應試教育下統一生長的說辭了。

  就在我還在思考中國體育未來的走向並試圖尋找出破解之法時。

  此時有人打破了這平靜的自習課。

  “有沒有人想出去踢足球的”

  踢足球?這是多麽古老的運動,就是這句話一下子把我從為國出謀劃策的遠大光景中拉回現實。

  我抬頭一看發現是一個穿著白色7號運動服的男生,他那一身黝黑的皮膚在白色運動服的對比下顯得格外的黑,一看就沒少受烈日摧殘,但那質樸的黑又給人一種滿滿的少年感。此時的他正抱著一顆足球站在講台上看著我們,眼睛裡閃著光。

  面對他的突然發問,我們都默不作聲,畢竟一節真真正正的體育課對於我們來說已是十分遙遠的事情了,更何況是踢足球這種這麽“危險”的運動。

  七號在台上看無人回應,又問了一聲

  “體育課我們去踢足球吧”

  體育課,我們,踢足球吧,這幾個字眼一下子又把我拉回到了那個夏天,我不由得望了眼窗外那片“小HLBE”,此時外面正風和日麗,陽光下的青草地顯得格外誘人,仿佛間我好像看見了北野一腳大力抽射射球入門的身影,而那時的我也像現在這般望著發呆。

  看著講台上那個黝黑的7號,在我心中突然有著某些東西開始燃燒,雖然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東西,但我仿佛聽到了遙遠的戰歌,像是少年時的我正在呼喚。

  恍惚間我突然發現這個黝黑的7號似乎也有了幾分北野的影子。

  最後我站起身來,做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決定,我決定和他去踢足球。在那一刻我忘記了我複讀生的身份,也忘記了不遠就要到來的高考,忘記了老師口中的“危險”運動,那一刻我隻想放下一切,在這片綠茵上奔跑。

  為啥我明明只是做了一件在體育課上該做的事情,卻有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我們只是想上一節普普通通的體育課,卻總是有種離經叛道的感覺。

  我沒想到的是在我站起身後,班裡陸陸續續也有不少男生開始參加到其中,那一天我和七號還有班裡的大部分男生在“小HLBE”馳騁,這裡有廣闊的綠茵,有真真正正的球門,更重要的是身後的在教學樓上站著許多望著我們踢球的女生。

  那一刻仿佛一切都回來了,那群追風少年回來了,回到了那個炎熱的夏天,男孩子在烈日下馳騁,女孩子的在樹蔭為他們默默加油的夏天,那個我們都無比懷念的夏天,。

  這是打我上高中以來上的最開心的一節體育課,有一種不可言狀的東西開始在我心中綻放開來,像是打開汽水瓶時的那聲清脆的開瓶聲,像是微風吹在風鈴上發出的聲音,像是午後抬頭看到的那縷懶散陽光,陽光正好,春暖花開。

  但所有快樂的東西都是短暫,又或者因為短暫才會顯得格外快樂,隨之班主任的身影由遠及近,人們終於又想起了被他隻配的恐懼,教學樓走廊的女生早已溜之大吉回到教室中自習,足球場上的我們就沒那麽幸運了,一個個被逮到班主任的辦公室中。

  突然間我開始明白為何在決定和七號踢足球時會有所惶恐,這麽多年來都循規蹈矩的我已經許久為被老師捉去訓話了,但此時的我卻也顯得無比坦然,因為在我的心中已有點點星光開始閃耀。

  班主任先是批評了我們的不懂事,其他班體育課都在教室中自行,唯有我們班翻了天還敢跑去足球場踢球,更重要的是居然還被教導主任發現了,教導主任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他那裡去,我們是他教過最叛逆一屆,後面還著重批評了我這個複讀生,經歷過一次高考失敗還沒吸取教訓...

  班主任劈裡啪啦說了一堆,但我已經一句話都不聽進去了,我的思緒還停留在那個綠茵場上,有個男孩在上面奔跑著,一會是我,一會是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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