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空空的酒瓶。在桌子上隨意的擺放著。帕爾默臉色潮紅,歪著頭,瞪著眼,手掌忽然向前一刺。說著:
“你知道啥,我刷的一刀,一瞬間就將那綠皮劈成兩半。”
矮人微笑著點點頭。
“哎,你別不信,那手感,初震手後順暢如流水般,那血就像噴泉似的......”
精靈放下酒瓶,站起身親自示范,那身形已經有些站不穩了,顯然,帕爾默醉了。一個個浮誇的動作,再加上忽大忽小的“真實配音”好是精彩。將其他的酒客都吸引過來了,他們圍在一起聽著精靈的經歷,危險時,他們會驚呼,勝利時,他們會開懷大笑。
一群來不相乾的人,在這風雨寥寥的夜晚,一同暢飲歡笑。不一會,精靈徹底醉倒,雙臂盤在桌子上,腦袋斜躺著。晶瑩的口水溢出,矮人們看到這位異族人這番模樣,不由大笑,笑著笑著,阿古德就講起了他的經歷。
酒局沒有結束,結束的是每一個講話的人,他們或倒在地板,或斜靠牆壁,滾來滾去的酒瓶,陣陣如雷的鼾聲,酒保呢?他也醉倒了。
門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很是急促,砰,那個門又被踢開,嘎吱嘎吱響著,隨著陣陣喘息聲,一個身影走進酒館,是法蒂瑪。
看到酩酊大醉的眾人,不由歎氣,揮去額頭的汗漬,善後的重擔被擔起,又是一次巡邏隊巡查,又有一個青筋暴起的某人。
清晨,陽光明媚,帕爾默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連忙摸向四周,忽然,那手停住,胃中陣陣翻滾,由不得遲疑,連忙下了床,捂著嘴左看右看,終於找到一個桶,晶瑩的亮光從桶中中映照,精靈擦了擦嘴。
“這是哪?嘔,咳咳,真難受。”
房門傳來敲打聲,一個聲音傳來。
“團長?我進來了?”
窗外,鳥兒飛來飛去,或捕捉蟲子,或站在枝上叫著。屋子內,兩人交談著,時間偷偷溜走,帕爾默穿戴好甲具,騎著馬,回到營地,克內斯看著萎靡不振的某人挑了挑眉,某人咳嗽連連。
“別看了,去叫他們,我談談接下來去哪。”
克內斯點了點頭,微笑著離去。
獸皮被拉開,一名侍衛拿著幾個熱氣騰騰的水杯走進帳篷,放在桌子上,將後背的武器拿在手上,站在帕爾默後面。
眾人很快就座,會議開始。
“相信大家也看到那一輛輛馬車,我決定向北走,前往帝國,去賣酒。”
“途徑法伊道夫,努恩,阿爾道夫,瑪利恩堡,米登海姆,一路賣酒,然後最終前往勞倫洛倫森林。”
帕爾默眼神注視過每一個人。
“團長,等一下,瑪利恩堡我知道,米登海姆是哪?”
“閉嘴。”
法蒂瑪委屈的撅著嘴,不敢再吱聲。
“這一路很危險,特別危險,帕爾默,我們從盧西尼走到這裡就已經很幸運了,真正意義上只打過一次仗,但零散的綠皮與野獸人可不少,帝國疆土遼闊,咱們埋伏的那個小樹林在帝國不值一提,你,想過嗎。而且,我去過瑪利恩堡,你說的那個大森林旁邊可是黑色深淵,那裡駐扎著綠皮,米登領可全都是樹林,我殺過蜘蛛,那些玩意可不好對付。”
克內斯語重心長的說道。
“當然,但是危險便隨著機運,矮人與帝國已經很久沒有展開貿易了,被樹木環繞的米登領更是,這是一個機會,並且,克內斯,
你...知道木精靈嗎。” “當然,那些腦袋長蟲的家夥我一輩子忘不了。”
“我曾博覽群書,在荷斯白塔進修...”
“啊?你去過荷斯白塔?那你怎麽會在這玩長戟,荷斯劍聖不是玩刀的嗎。”
瑞爾斯突然說道。
“嗯~這個暫且不說。”
瑞爾斯撇了一下眼。
“木精靈實際上就是高精靈,在遠古的遠古,長須之戰爆發,大陸打的山崩地裂,偉大的鳳凰王一時疏忽,領土被巫王偷襲,奧蘇安危在旦夕,王國發出詔令,所有大陸的精靈被命令回到奧蘇安,一些精靈不舍離開故土,他們留下來了。”
“每片濃蔭蔽天的樹林好似活的一般,奧秘神奇,魔法之風彌漫,那些地方詭異至極,很多冒險者去後了無音訊,有的八十年後竟還是年輕依舊,他是個人類。我可以告訴你們,沒有人生下來就願意呆在那些樹林,那裡有個你們可能沒見過的東西——樹人。”
眾人眼神緊緊盯著帕爾默。
“樹木是吃人的,相比在貧瘠的土地爭搶營養,毫無疑問,現成的生物更方便,相信我,巡邏的木精靈見過人類,他們也會向往,天天吃果子可不能飽腹。情緒日益倍增,狂獵隨之出現,森林遮擋不住戰爭的浪潮。”
“去那裡幹什麽。”
“拉斯沃荷,好問題。去找一些叛逆的孩子,或者憤怒的父母,嗯~還有一些,被施過魔法的反抗者,招募傭兵。那片森林是活的,茂盛的樹木可種不了田,木精靈沒有多少食物,他們的家庭往往弱小。”
“那麽,還有誰疑惑。”
眾人點了點頭,雖路途危險,但矮人烈酒的價值他們是知道的。傭兵們整理著行具,放在新的馬車上,那是帕爾默叫法蒂瑪去特意又打磨的,原來的粗製產品可不敢保證到達阿爾道夫。
營地被拆去,精靈們有序進入號角堡,走過大街,一名名矮人好奇的看著眾人,這可是個新鮮事。部隊一路向北,交了文件,從北門走出。很快,幾張從軍需處送來的報告被放在座子上,提筆的人看了看,走到窗戶處,看向北方,淡淡的笑了笑,如乾涸的大地噴湧溪水。
拳頭落下,尖銳的礦鎬將石壁戳穿,向下一看,陡峭的懸崖,矮人不僅捂頭懊悔,破碎的石子滾落,滾過坡,彈過巨石,石子的速度越來越快。忽然,山好似被斬落一角,石子順著鞘尖飛起。
風聲呼嘯而來,尖耳動了動,身體迅速轉向舉盾,腿微曲,身子傾斜,碰!石子滾落在地。幾個精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拔出陷入碎石的盾牌,列隊繼續向前,一條長蛇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這破山路真難走。”
帕爾默抱怨著牽著馬匹,碎石很多很多,崎嶇的山路陡峭不平,難以行車,馬車都是被傭兵們推著牽著走的。
““為什麽矮人不受影響,(髒話)。””
烈陽高照,左右山壁高聳,沒有風。傭兵們汗流浹背。傭兵團艱難前行。傍晚,依壁建營,躺在吊床上,不時有石子砸到帳篷,陣陣聲響,引得傭兵雙手抱頭滾來滾去。
天剛亮,一名名站崗的傭兵走進帳篷,叫醒同伴。睜開睡蒙蒙的眼睛,眼皮沉甸甸的,帕爾默不甘的放下被褥,剝開獸皮,他是領導者,當是做表率的。馬兒被牽到馬車處拴上繩,一個個馬車有序的行軍,幾個馬車上躺著一名名精靈,他們鼾聲如雷。車子碾過石子,馬車顛來顛去,竟無一人醒來,更有甚者被高高“拋起”頭撞木欄手,迷茫的看了看四周,頭顱越發沉重。竟直接以依著把手就睡著了。
沒有精靈說些什麽,夜晚昏暗無比,他們是斥候。站崗的傭兵,尚且可以換班兒,但散落各地的他們可不敢有一絲懈怠。
忽然,後方引發騷動,帕爾默轉向奔去,他在隊伍的最前方。撥開人群,視野開闊,看到一個破損的馬車,上面的烈酒支離破碎,屠夫們正拿著碎片小酌,那是一塊巨石砸的, 幸在沒傷到人。
不時隊伍會出現一些事,帕爾默倒不清閑,日子過得很快。
時光飛逝,踩在堅硬的土地上,帕爾默不禁捶胸高呼,部隊走了一個多月。這條山路荒廢很久了,蜿蜒的小路上滿是坑洞與碎石,不時山壁還會滾落石頭。帕爾默這一個月,閑著無事就跟拉斯沃荷擊劍,或者寫寫書,看看那令人腦袋直大的矮人語的書籍。
枯燥的一個月讓他的性子發生了微微變化。沒有前段時間的急躁與不安。那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促使著他努力。
登上高處,眺望遠方,條條彩帶蜿蜒流長,那是小溪吧,片片綠茵,泛發生機,這裡是索爾領,選帝侯是拜爾沙澤*蓋爾特,但想來。這時候他還沒有出生。
東有艾維領擋住綠皮與吸血鬼,南部便是矮人盟友。雖然這些年關系冷淡,但對於信守承諾的矮人到不用設防。西是威森領,工程師的天堂——努恩還沒有煙霧繚繞,那天上蔚藍的天空惹得孩子們歡笑。
北面更不用說,一條河流橫斷於三領,成為索爾領地護城河,守住大橋,便可安康。毫無疑問。只要與接壤的威森領搞好關系,將固守金湯,沒有外敵,那內部呢?索爾領是帝國森林最少的領,帕爾默越想越激動:
“這,這,離瑞克領隔著威森領,不用在意政治鬥爭,也不用擔心沒有皇城的援軍。只要守住索爾要塞,那便是歌舞升平啊。”
為首的精靈點了點頭,雙手一拍,又甩了甩頭。護衛隊的人很疑惑,但旁邊的“豬頭”使他們不敢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