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衝鋒護衛。

　　然而，這些連煉髒都無的人在煉血面前都是無用的，永康帝似乎動了又沒動，劍影瞬間閃過。

　　下一刻，人便已瞬間倒下！刹那間，恍若一朵蓮花一瞬間綻放，血液在空中飆出，然後落在地上。

　　永康帝一步步向前，就有一人接著一人倒下。

　　永康帝看著太后的模樣，仔細確認，這就是她，不是什麽替身。

　　但太后直到這一刻似乎都有一分雍容氣度，似乎一切盡在把握之中。

　　直到此刻，你都不怕，不畏懼麽。

　　明明你已經死定了，為何還是這幅模樣，永康帝那副從始至終都是淡然的模樣終於有些維持不了了。

　　他這幅模樣本來就是有意學著太后，可是太后為何到了這樣一副處境，依然不怕。

　　你憑什麽！

　　我原本以為你可能有著暗手，但我已經全部試探出來了。

　　我原本以為你會可能在泰和宮，這裡的你只不過替身，但卻不是。

　　這裡的你就是你。

　　你明明已經輸定了為何不怕。

　　永康帝握著劍的手默默緊了些，青筋浮現出來。

　　永康帝突然吐氣凝神，無論如何，不能亂了心。

　　眼下長樂宮中，有許多屍體倒地，血液橫流，老太監被桑十娘攔住，雲無疆被柳隨風和法明兩人攔住。

　　永康帝與太后對視。

　　永康帝走的很慢很穩，一步步走向太后那邊。

　　永康帝右手持劍，劍身隱隱有著血色斑駁。

　　“您不想說些什麽嗎?”

　　永康帝有些不急著動手，就好像一個達成了什麽目標後總要留下點什麽的人一樣，他也不想如此輕易地殺了太后。

　　這個在他童年，青年時期一直好像一團巨大陰影無時無刻不在遮蔽著在他上方的人。

　　“你做的是超乎本宮預料的事情。”

　　“計劃，組織，發動。”

　　“以及最後你居然是煉血，這些都在本宮的預料之外。”

　　“沒想到當年本宮隨手挑的一個幼童，但卻能走到這一步。”

　　“這也是難以預料的。”

　　太后似乎帶著幾分追憶說道，人越老，便越愛回憶之前的事情。

　　“能聽到祖母您說這些，便夠了。”

　　“那便讓朕送您上路吧。”

　　永康帝似乎了卻了一番心願，舒了口氣。下一刻，劍影出現。

　　殺了此人，大齊就握在了朕的手中了。

　　這一次，朕贏了。

　　永康帝帶著幾分快意的感覺想著，他已經做好了太后拚死反抗的準備。

　　畢竟太后即使重傷了也是煉血，自己殺她也是需要耗費點手段。

　　但絕對能殺！

　　雲無疆看著這一幕，分外悲怒，一拳與法明一拳對拳。

　　硬生生把法明打退數丈。

　　但又被柳隨風攔住。

　　老太監一聲歎息。

　　桑十娘嘴角揚起，為自己的行為洋洋得意，自己終究還是壓對了寶。

　　自己終究是壓對了。

　　法明神色淡漠，心中默念阿彌陀佛，柳隨風還是難掩激動，十分注視著這一幕。

　　還有一些沒有衝上來擋在永康帝面前的太監宮女都看著這一幕。

　　長樂宮中目光凝聚，全部都看著永康帝這一劍！

　　殺太后的一劍！

　　永康帝的劍速很快，就好像一抹光，隨時可能過去。

　　殘影略過。

　　永康帝準備應對太后的垂死掙扎，

但太后依然就這麽坐著。　　永康帝目光閃爍，這是，選擇放棄了，死的有尊嚴一些麽。

　　或許吧。

　　然而下一刻。

　　一把長劍破碎！一人吐血！倒飛而出！

　　而倒飛而出的那個人不是太后，而是永康帝！

　　永康帝狼狽不堪，身上的白衣破了口子，還好有著金絲軟甲。

　　永康帝眼中滿是驚怒與疑惑不解。

　　這，怎麽可能！

　　只見太后依然坐在那裡，剛剛太后只是屈指一彈。

　　就已經碎裂了永康帝手上的長劍，要知道永康帝用的劍都是一流劍器，哪怕林思源來評價，也會最少給出上品利器的評價。

　　但太后僅僅屈指一彈，碎劍，順便重傷了永康帝。

　　這哪裡是受傷的煉血。

　　這分明是煉血大成！

　　永康帝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神色也再也難以維持，有些癲狂。

　　法明停住了，柳隨風停住了，桑十娘停住了。

　　雲無疆驚喜不敢置信，老太監似乎早有預料，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桑十娘。

　　法明雙手合十，低念阿彌陀佛，神色無比肅穆，今日怕是要圓寂在長樂宮了。

　　柳隨風不敢置信，那一夜，自己明明已經看到了太后重傷。

　　自己明明看到的。

　　這怎麽可能！

　　永康帝嘴角有血，神色癲狂，他沒有去擦拭嘴角的血。

　　反而問道。

　　“你為什麽沒傷?”

　　“你應該有傷的。”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你受傷了！”

　　“化真丹是，你搜集天材地寶的急切程度是，柳師那一夜的所見所聞也是。”

　　“你的表現還是，連我埋在你身邊的眼線也告訴我是。”

　　“你絕對受了傷。你現在為什麽沒傷。”

　　“你憑什麽沒傷，還突然變成了煉血大成！”

　　永康帝像是輸紅眼了的賭徒，以極快的速度說完了這些。

　　太后居然是煉血大成！他真的，真的全輸了。

　　再無翻身余地。

　　太后隨手拿著一片碎劍的殘片，仿佛拿著一把寶劍一般，慢慢走向了永康帝。

　　正像剛才永康帝走向太后一般。

　　此時此刻， 正如彼時彼刻，不過局勢逆轉！

　　永康帝紅了眼睛，頭髮也披散了。

　　但永康帝依然站立著，不允許自己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本宮確實受了傷。”

　　“突破煉血大成所受的傷勢，”

　　“你猜的一點都沒錯。”

　　“只是一點錯了。”

　　“本宮沒有突破失敗，三月前本宮就是煉血大成了，只是突破後留下的傷勢久久不能愈合。化真丹可以用來突破煉血大成，也可以用來治療傷勢。”

　　“所以本宮也需要化真丹，需要收集天材地寶。”

　　“你給了本宮很大的一分驚喜，本宮屬實沒想到當年隨手挑的一個宗室幼童能做到這一步。”

　　“你對的起你的姓氏。”

　　太后似乎有些讚許。

　　“你要白綾亦或是鳩酒，天子之死，怎可刀劍加身！”

　　太后如是說道。

　　永康帝再無半分自在從容，手在微微發顫，斷劍也無法拿穩，自以為贏定了，自以為看破一切算計，自以為隱藏的很好。

　　但現在……

　　哈哈，全輸了！

　　永康帝臉上的癲狂神色愈演愈烈！

　　“朕乃天子，大齊天子！”

　　“朕乃天子！！！”

　　“朕乃天子，至高無上！！！”

　　“朕沒輸！！！”

　　“天子口含天憲，誰能讓朕輸，誰能讓朕死，誰能讓朕輸！！！”

　　永康帝如此表現。

　　而法明和柳隨風此刻極有默契，瞬間跑路，連手下都拋棄了永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