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見了陳家傑這副表情,如何不知他心裡想的什麽?
陳軍從小學開始就總問自己的學習成績,去和女兒陳沐瑤比,卻從不提他這個兒子,估計這小子從小就是個拿幾十分的貨。
所以他也沒跟這種廢柴計較,而是又向著陳軍的老婆叫了聲:“阿姨好。”
“好。”陳軍老婆顯然比兒子有修養得多,微笑著向他點點頭。
陳沐瑤也覺得弟弟這麽對人有些過分,對張文說:“你別和他計較,他從小就這樣。”
陳家傑聽了,不服氣地回頭衝著姐姐嚷:“我怎麽樣了?他一個木工的兒子,比我考得好又怎麽樣?我家比他家有錢。”
此言一出,大家都覺得很尷尬,陳軍輕輕拍了下兒子腦袋,對張文笑著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沒事兒,他還是個孩子嘛。”張文被這小子當眾貶低,心裡不生氣那是假的,不過陳軍及時給了他個台階,他也就順著下了。
媽的,都讀初一了還特麽孩子,這情商也就能當一輩子地主家的傻孩子了,歐陽海都比你有腦子。
要不是看著陳沐瑤的面子,老子非當場讓你知道什麽叫社會的毒打。
陳沐瑤見弟弟如此失態,有些過意不去,一改以往冰冷女神的形象,主動對張文說:“對了,昨天晚上高怡給我打電話,說除夕我們要一起去李文星家聚會,你也會去吧?”
張文早料到李文星會叫來高怡和陳沐瑤,所以並不怎麽意外,微笑著點了點頭。
“李文星還說他要買很多的煙花呢,到時候我們一邊吃著燒烤,一邊看著煙花,想想還是挺讓人期待的。”
說話間排隊已輪到了他們,楊雪見張文和陳軍等人在一起,就說:“你們進去玩就行了,不用買票。”
正從皮夾裡往外掏錢的陳軍一愣,回頭看著張文。
“雪姐,這樣好嗎。”
楊雪瞪了張文一眼,得意地說:“我可是這兒唯一的售票員,少撕幾張票老余都不敢說什麽。”
張文知道自從余茂鑫斷了對楊雪的念想後,兩人的關系反而和諧了不少,甚至余茂鑫偶爾在感情上遇到困難,還會向楊雪傾訴,或者讓同為女人的她幫忙出出主意。
只是余茂鑫的女人緣確實不怎麽樣,感情老是遇到困難,這不都快過年了還忙著去相親。
搞得張文都忍不住暗裡猜測,是不是余茂鑫有點雄風不再的毛病,所以才屢次相親失敗。
“陳叔叔,那就聽我雪姐的吧,幾張票沒事兒。”
陳軍雖然有些不過意,但還是點了點頭,帶著老婆和兒子進了大門。
陳沐瑤和張文正要並肩向裡走,楊雪卻喊住了他:“喂,壞小子,把你自行車挪到門裡面來,不然丟了我可不負責啊。”
張文點點頭,便出去將自行車推了進來,停在關閉著的大門後。
陳家傑見到自行車,眼前忽然一亮,也不征求他的同意,就騎了上去,顯然這舉動一點都沒把車主張文放在眼裡。
“家傑,那是人家的自行車,你怎麽問都不問就騎了?”陳沐瑤有些生氣,陳軍夫婦卻裝作在看面前的玉屏湖,似乎根本沒看見兒子的胡作非為。
“沒事兒,他想騎就讓他騎吧。”張文一臉無所謂地對陳沐瑤說。
陳家傑在湖邊的大路上騎行了兩圈,就沒了興趣,便把車騎到張文面前,說:“給你。”
張文伸手握住車把,
冷笑一聲說:“好騎嗎?” “還行吧。”陳家傑說完就朝前面快跑而去,陳軍的老婆擔心地喊:“家傑,慢一點,別摔著。”就和陳軍緊跟著去了。
“我爸媽他們就喜歡慣著他。”陳沐瑤不滿地說。
張文礙於她的面子,就笑著說:“小孩嘛,不懂事也正常。”
陳沐瑤微微頷首,轉頭看了眼售票窗裡的楊雪,說:“你這個雪姐挺漂亮的啊。”
“那是,雪姐可是我們那一片的片花。”張文聽她誇讚楊雪,立刻將剛才的不快拋開,與有榮焉地誇獎說,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用詞不當。
“片花?”陳沐瑤“噗哧”一笑,說:“可是她怎麽叫你壞小子啊?”
“這個嘛,有個來歷,我們邊走邊說”
於是兩人並肩向公園內走去,張文把自己如何介紹楊雪到這來上班,余茂鑫如何打楊雪的主意,自己那天如何與何躍等人利用道具,嚇壞了余茂鑫的事繪聲繪色地說了。
陳沐瑤從來就是個老師和父母都喜愛的乖乖女,聽了他這番離奇的故事,驚訝得不時側頭看著他。
前面停下來等著陳沐瑤的一家三口,見他們並肩走來,陳家傑心裡就有些不忿,對母親說:“媽,你看我姐和那個木工的兒子,還有說有笑的,他不是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吧?”
聽兒子這麽一說,陳軍也有些警惕起來。陳母卻沒有多想,反而寬慰丈夫說:“沐瑤和他是同學,見面當然要聊聊天了。”
陳軍這才稍稍放下了心,見他倆走近,陳家傑惦記著去遊樂園玩,就又拉著母親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後面的陳沐瑤聽完張文的故事,微笑著說:“楊雪也是好運氣,遇到你這麽個有辦法的,要不還真拿那個壞老板沒辦法。”
“可不嘛,壞老板就得我這壞小子來對付。”張文頗有些得意地說。
陳沐瑤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說:“我爸從小就一直對我說,廠裡張師傅的兒子跟我同級,學習很好,所以總是拿你的成績來和我比較。
“說來不怕你笑話,五年級的時候我因為貪玩,耽誤了學習,那學期語數兩門隻考了八十多分,而你都是九十多分,拿到試卷的那天,我爸差點用雞毛撣子打我,嚇得我都哭了。”
想起往事,她清秀的臉上又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張文卻有些感慨緣分的奇妙,原來自己從前,竟然這麽深刻地影響過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他點點頭,說:“那後來你就開始認真學習了?”
“是啊,六年級我就追上來了,小學畢業的時候語數兩門還比你分別高了兩三分,你不記得了嗎?”陳沐瑤顯然也對這個和自己比較了多年的對手,內心有著不一樣的情愫。
“啊。”重生的張文,哪還記得小學時候的事?忙點點頭說:“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