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諾維與梅爾告別,打開門就看到杜魯姆筆直地站在門口,見到克諾維出來並且關上了門,他立刻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整個人垮了下來。
“你可算出來了,累死我了,哎喲可憐我的老腰喂。”
杜魯姆拿手使勁捶著自己的後腰,他對著克諾維好奇地問道。
“怎麽樣?被梅爾主教狠狠教訓了一頓吧?”
克諾維抬起信件輕輕揮了揮。
“他讓我下周二來教會報到。”
“你看,我就說嘛,你想當保安官根本是癡……什麽?!”
杜魯姆搖頭晃腦地說到一半才反應過來,不禁直接驚呼了出來。
“我說梅爾主教讓我下周二來教會報到。”
“他瘋了?!”
杜魯姆剛喊完,身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梅爾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後。
“杜魯姆,我看你的嘴是該被好好管教管教了,沒人告訴你背後誹腹上司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嗎。”
杜魯姆顯然被嚇了一激靈,轉過身心虛地看著梅爾。
“主教大人,你……我……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發什麽抖,我又不會把你的舌頭割下來。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再這樣你每個月的評估報告會變成怎麽樣我可不敢保證。”
聽到梅爾的話,杜魯姆才松了口氣,然後立刻站的筆直,對著梅爾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明白,主教大人!”
梅爾把視線越過面前的杜魯姆,對著在後面偷笑的克諾維沒好氣道。
“有什麽好笑的,雖然你還沒正式入職,但面對以後的上司也要保持應有的尊重。”
克諾維笑著點了點頭,告訴梅爾自己知道了。
“剛才忘記提醒你了,入職報到的時候記得把你的戶籍證明帶上。我看檔案上寫著你是教會福利院撫養長大的,你的戶籍證明應該還在福利院那裡,別忘了抽空去一趟。”
“好的。”
“那麽現在,杜魯姆,送你將來的同事離開吧。”
梅爾冷冷地瞥了一眼杜魯姆,也不等他回話,就重重地關上了門。
杜魯姆帶著一臉劫後余生的表情對克諾維繼續剛才的對話。
“還好還好。不過你小子還挺有本事的啊,竟然真的要從嫌犯變成保安官了,這在教會裡可是頭一回。”
“是梅爾主教慧眼識珠罷了。”
聽到這話,走在前面的杜魯姆轉頭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梅爾的辦公室,然後就壓低聲音對克諾維問道。
“說實話,你是不是梅爾主教的親戚之類的……”
克諾維哭笑不得的看著杜魯姆,這家夥還真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那類人。
“梅爾主教,還有什麽事嗎?”
聽到克諾維的話,杜魯姆嚇得立刻轉身,支支吾吾地正要解釋什麽,卻發現面前空無一人。
杜魯姆惱怒地看著捧腹大笑的克諾維,有想上去給他幾拳的衝動。
“開個玩笑,不過你也不想想,梅爾主教剛剛明明是走回辦公室裡面的,怎麽可能會在我們前面出現。”
“條件反射罷了,而且這有什麽不可能的,我不是和你說過梅爾主教是能力者嗎?”
聽到這話,克諾維收斂起了笑意,這次可真不是他有意套話,但沒想到杜魯姆的這張嘴簡直是破了的漁網,什麽都能往外漏。
“梅爾主教的特殊能力是類似於瞬間移動嗎?”
既然杜魯姆自己開了這個頭,
克諾維當然不介意得到更多信息。 “那我可不清楚,一般保安官裡就沒幾個人知道梅爾主教到底有什麽能力,知道的人我也問過,但他們都說梅爾主教特意叮囑過,不要向外透露。他們也真是的,告訴我一個又不會怎麽樣,我又不會隨便往外說。”
雖然杜魯姆並不知道梅爾的特殊能力讓克諾維有點失望,但聽著杜魯姆之後的話,他的臉色不禁變得古怪起來。
讓你知道等於整個教會都知道了吧,克諾維不禁在心中暗想。
“不過你到底是不是梅爾主教的親戚啊?要知道我當時可是參加了筆試,體能測試再加上好幾輪面試才當上保安官的,你倒好,梅爾主教親自給你開後門。”
“當然不是了,你要是不信的話自己去問他。”
聽到克諾維的回答,杜魯姆不置可否,又和克諾維有的沒的講了些關於治安處的八卦,很快他和克諾維就從治安處重新回到了教堂大廳。
克諾維一走進大廳,就看到神像前的第一排座位上,一個腦海中無比熟悉的身影正在那裡閉著眼虔誠地祈禱著。
克諾維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與杜魯姆揮手告別,朝著那道身影快步走去。
“哥,你怎麽在這裡?”
對方睜開眼,看到是克諾維,立刻站起來,一臉著急。
“克諾維,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看著對方臉上的著急和關切,克諾維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
對方正是和克諾維在福利院相依為命的哥哥,叫作芬裡西。與克諾維不同,芬裡西在接受完教會提供的基礎教育後就結束了學業,選擇去工作。
受教育程度不高,芬裡西只能找到一些賣力氣的活,辛苦是自然的,獲得的薪水也少的可憐。
但也正是靠著芬裡西的工作,克諾維才能順利考上大學,不然只靠著福利院微薄的資助, 克諾維估計也已經被迫輟學了。
兩兄弟的關系不可謂不親近,所以看著面前的芬裡西,克諾維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苦楚。
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克諾維對芬裡西燦爛一笑。
“我只是配合調查而已,況且我又沒有做什麽,他們不會對我動粗的。不過哥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裡呢。”
聽到弟弟沒事,芬裡西才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剛剛有兩個保安官來工地找我,說是你涉及到了一場凶殺案,問了我好些關於你的事情。他們走後我心裡放心不下,就和工頭請了假,來教堂看看,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要跑去治安處打聽了。”
說完,芬裡西又對著神像雙手握緊,低頭閉眼輕聲祈禱起來。
看著芬裡西那雙因為多年操勞而布滿老繭的手,克諾維心裡一酸。
要知道,芬裡西也隻比克諾維大上不過五歲,可他的手看上去卻比四五十歲的人的手還要飽經風霜。
如果他知道他最疼愛的弟弟根本就……克諾維不敢再細想下去,莫名的罪惡感在他心頭蔓延著。
“走吧,大地母神會保佑我們的。”
做完禱告的芬裡西拉著克諾維往教堂外走去。
“今天正好是周五,回家一起吃個飯,這段時間知道你忙著學業沒空,我也就沒來打攪你……”
看著面前高大但背已經微駝的芬裡西,聽著他嘴裡絮絮叨叨著一些家常,克諾維深吸了一口氣,又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