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萊就這麽蹲在倒在地上的克諾維身旁,帶著他招牌式的笑臉,拍打著克諾維的臉。
謎說的客人竟然是林萊!克諾維一臉驚恐地看著仿佛人畜無害的林萊,甚至沒敢從地上起來,保持著倒地時的姿勢,與林萊大眼瞪小眼。
“我說,你不會是傻了吧?剛剛對著一個垃圾桶不知道在擺弄什麽,然後就莫名其妙暈了過去,還流鼻血了。”
林萊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張手帕,溫柔地給克諾維擦去流出來的鼻血,克諾維卻隻感覺仿佛有一條毒蛇從他的臉上竄過。
“你……什麽時候來的?”
“就在你抓老鼠的時候吧。”
克諾維聽到這話,不禁又思考起來,他無法確認林萊說的是真是假,畢竟雖然從林萊的表現看不出什麽端倪,但這並不能排除他從很早就開始跟著自己,甚至有可能看到自己使用複製能力的場景。
想到這裡,克諾維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如果林萊真的看到了,對他而言無疑會是個大麻煩。
“怎麽?我來的不是時候嗎?你這屋裡也沒藏著小情人呀?”
林萊站起身,很自然地坐到椅子上,然後拍了拍身旁的另一把椅子。
“別傻乎乎地一直躺在地上了,起來坐吧。你這搞得倒像是我是這裡的主人了。”
克諾維默不作聲地站起來,卻沒有坐到林萊身邊,而是在自己的床鋪上坐下,與林萊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我說,你沒必要對我那麽警惕吧?我也沒害過你吧?我不僅救了你一命,甚至你能在教會找到工作也要感謝我給你搭的線。”
林萊仿佛在和朋友抱怨一般,聽到這裡的克諾維卻更加警惕。
“所以,我入職教會真的是你一手策劃的?你到底對我有什麽目的?”
“我策劃的?我可沒那麽大本事,你能入職教會對我來說也是意外的很。”
看著克諾維皺起的眉頭,林萊無奈地搖了搖頭。
“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一直在懷疑我說的是假話?拜托,我們雖然才認識沒幾天,但我什麽時候和你說過假話了。”
克諾維思索了片刻,結果意外地發現,林萊還真沒和自己說過假話,芬裡西的事情雖然有林萊的誤導原因,但他還真是什麽都沒說。
林萊看著克諾維的身體稍稍放松了一些,笑眯眯地說道:“最低級的騙術就是用謊言,一般來說我可不屑這麽做。”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林萊很有可能確實如他所說,是在自己抓老鼠的時候才來的,並沒有看見自己成功複製出水和杯子的那一幕。這樣想著的克諾維暗自松了口氣,然後才對林萊繼續開口。
“收起你的思維混亂的能力吧,你也不想和你談話的人是個傻子吧?”
林萊一臉驚訝,然後笑著點了點頭:“你竟然都猜到我的能力了,你真的很聰明啊。好吧,反正我的能力對意識到了的人起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林萊抬起手打了個響指,克諾維就感覺原本有些渾噩的大腦立刻清醒了過來。
林萊這能力還真是防不勝防,剛剛也是受了他的影響,自己才會貿然地嘗試複製老鼠,而且明明複製出來的東西只要自己稍不注意就會直接消失,自己竟然還擔心複製出來的老鼠會亂跑。
克諾維簡單在心中複盤了一下剛剛的情況,確定了自己剛才那麽魯莽的原因就出在林萊身上,也從側面證明了林萊確實沒有說謊。
“怎麽?在想和我扯了那麽久,怎麽還沒人出來嗎?放心,這次我可是確認了你周圍沒有人我才出來和你見面的。”
一言不發的克諾維歎了口氣:“你到底為什麽要一直纏著我?”
“他們不都說我是瘋子嗎,既然是瘋子還需要什麽特別的理由嗎?我只是覺得你很好玩,忍不住想要戲耍你罷了。”
“那你又為什麽要和一個死亡社的叛徒一起殺人?”
聽到克諾維的問題,林萊直接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嗎?我說過了,瘋子不需要理由。”
看著面前瘋狂大笑的林萊,克諾維忍不住又問道:“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幹什麽?”
林萊停下大笑,用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不幹什麽,只是這幾天太無聊了,想見見你而已。”
“無聊?你們又殺了一個人!”
“殺了誰?我嗎?”
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克諾維瞪大眼睛看著出現在林萊身旁的身影,那張平靜的臉,正是剛才死在心夢醫院的穆迪。
“好了,別嚇唬我們可憐的克諾維了。”
林萊伸出手拍了拍穆迪的大腿,示意他坐下。
穆迪就這麽坐在林萊的身旁,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全身肌肉緊繃的克諾維。
克諾維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愕中反應過來,面前的穆迪正是那個死亡社叛徒的分身。
“怎麽,這次終於要對我下手了嗎?”
表面平靜的克諾維內心其實無比焦灼,對方兩個人再一次同時出現在他面前,很有可能就是要製造第五期命案了。
該死,謎怎麽不出手?他不是說不想看著他的第一個信徒慘死嗎,我的自愈能力和複製能力現在根本扭轉不了局面。
克諾維一邊在心中罵娘,一邊用眼角余光打量著宿舍門,盤算著有沒有機會在兩人眼皮底下逃出去。
“沒必要對你下手。”
穆迪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萊對你很感興趣,我也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人,如果就這麽殺了你實在是太浪費了。”
“是吧?你也終於覺得他很有意思了對吧?”
林萊笑著拍了拍穆迪的肩膀。
“你忽悠他去教會來挑釁,他卻搖身一變成為了教會的正式人員,不得不承認他身上確實有一些獨特的地方。”
穆迪死死盯著克諾維,仿佛一隻饑餓的野獸在盯著一頓大餐。
“我的小把戲哪有你殺人來得直接,各大教會現在估計都恨不得把你和我生吞活剝了。”
林萊笑著搖搖頭,然後對著一臉陰沉的克諾維開口。
“克諾維,真不用那麽緊張。如果要對你下手,在樹林裡第一次見面我們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面對已經殺了四個人的殺人狂,我可沒辦法放輕松。”
“那是你還沒搞懂死亡到底代表著什麽。”
穆迪看著克諾維說道。
克諾維悄悄將手放到身後,他準備嘗試複製出今天早上從教會那裡得到的小刀,雖然它比杯子要複雜許多,但克諾維顯然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嘗試放手一搏。
“哦?那麽在你看來,死亡代表著什麽?永遠的安息,還是新的起點?”
克諾維試圖用問題吸引對方兩人的注意力,不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想要幹什麽。
“我不是安息派,也不是冥界派。”
穆迪搖了搖頭,而林萊則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克諾維。
“都不是?難道說死亡社還有另外的派系存在?”
被林萊一直盯著的克諾維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繼續用問題拖延時間。
“沒有。”
見穆迪隻吐出兩個簡單的字就沒了下文,有些話嘮的林萊似乎忍不住了,轉頭對著穆迪就要張嘴。
就是現在!
克諾維瞳孔一縮,立刻將注意力集中,只是還沒等他開始複製,他就被打斷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