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血仆踹開門,正對著椅子上的牧雲,對方並沒有如想象一般被惶恐折磨,反而極其平靜,就像回合製遊戲,在耐心地等待對手行動。
局面有了幾秒的停頓,但逐漸靠近的嘶吼讓血仆們被迫做出選擇,瘋狂地朝目標撲去。
迎接他們的是密集的毛竹,從地面、房簷、牆壁處突然生長的竹體輕松洞穿了血肉之軀,仿佛鋒利的長矛奪走性命。
有的血仆還在掙扎,折斷幾支毛竹衝到牧雲面前,卻接連踩中陷阱,被竹體從腳跟開始貫穿。
“你……絕對……不是。”
牧雲伸手幫最有鬥志的一個合上眼睛。
“放心,沒人會知道。”
零星幾隻位於最後方的血仆見狀不妙,果斷地選擇撤退,但沒跑出多遠,就被趕來的乾屍分食,沒有足夠的籌碼即使進入房間也無法得到庇護。
布滿整個房間的毛竹化作塵土崩散,牧雲快步走到門口關上門,屋內橫七豎八地躺著血仆們的屍體,在有充分準備的前提下,某人的陣地戰很強。
機器的哢嚓聲響起,牧雲拿過紙條,上面的內容和昨天不同。
[無]
“所以說只要別被每天的原罪影響到一定程度,就不需要特殊方式來存活嗎。”
牧雲陷入思索,為了不被暴食影響,他特意沒準備吃晚飯,雖說確實很餓。
一夜無事,只有門外偶爾傳來喧囂。
清晨,牧雲前往本來的房間和白匯合。
“你的紙條是什麽。”
“無。”
白撐著眼皮子說道,原本就像死魚的眼睛,現在顯得更沒精神。
“你不困嗎?”
“還行。”牧雲說道,“告訴你個壞消息,天黑之後,門其實可以被打開,它好像只能抵禦乾屍之類的東西。”
白沉吟道:“前天我們在那個女孩房間看到的白衣女無疑也能開門,但好像只要在特定時間進入睡眠狀態就能躲過去。”
牧雲點點頭,“水和食物準備好了嗎。”
白帶著他檢查了一下儲備,原本用來洗澡的浴池現在放著淡水,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在衣櫃裡藏了兩盆,食物就放在桌子下,大多是自助裡的麵包和臘腸火腿。
牧雲走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卻沒有一滴水落下。
少女眉頭一皺,“昨天接水的時候還有來著。”
“假設主辦方隻準備了一天的物資,那麽接下來就不光是夜晚危險了,當然,現在最該關心的是今天輪到原罪中的哪個。”
兩人坐在椅子上嚴肅對視。
牧雲率先開口:“你這種衰女在現實裡一定是個家裡蹲吧,家裡來了長輩就只會躲在房間裡那種,在學校被同學欺負了只知道躲在廁所哭,看見暗戀的女孩子和別人成雙成對……”
白平靜地搖搖頭,“沒有憤怒的感覺,但我認為你在假公濟私。”
牧雲義正言辭地否認,然後判斷道,“那就不是暴怒。”
接下來,白朝眼前的家夥發起了一筆五百遊戲幣的轉帳。
牧雲直接點擊拒絕,他的確想要,但還沒到昨天那種衝擊理智的程度。
“也不是貪婪。”
第三次實驗,牧雲取出開放性世界的邀請函,白臉色有些驚訝。
“這東西很難弄到,各大官方組織都在收購,你這是我見過的第四張,當然,一般這種東西到手之後都捂得嚴嚴實實。”
“你有嗎。”
“沒有。
” “嫉妒嗎。”
白認真思考一會兒,回答:“不算嫉妒,只是有點驚訝。”
第三次實驗結束,輪到白的回合,她猶豫半晌,雙手拉住直筒褲的腰際脫下,牧雲大吃一精,連忙抬手捂住眼睛。
“別玷汙咱們純潔的戰友情誼。”
少女臉色一黑,搭起兩條修長渾圓的美腿,說道:“正經點,第一天也有可能是傲慢。”
“褲裡絲!”
“只是連褲襪,內側有絨毛,禦寒。”
牧雲放下手搖頭,遺憾地說:“不是強欲。”
“你在遺憾什麽。”
第四次實驗,牧雲取出植物學考研資料,分給白一遝後說道:“上面有不少習題。”
半分鍾過去,兩人提著的筆停在半空中,這次的感覺尤為明顯,不想動腦,不想思考,只要是拐彎的問題就不願意多看。
“懶惰。”
“大概是了,怪不得我想睡覺。”
牧雲摩挲著下巴說道:“既然今天是懶惰,那麽也就意味著其他人也會受到這份影響,換而言之他們的行動力會非常弱,威脅度降低,主線任務是存活七天,越到後面生存的難度就會越大。
可以預見,未來幾天我們的睡眠時間都不多,如果趁著這個機會補充一下,狀態會比其他人更具優勢,只要晚上按照紙條行動……”
話還未說完,牧雲咬了一下以往口腔潰瘍的地方。
白的表情一言難盡,這家夥差點就給自己催眠了,怎麽會有如此熟練的找借口方式。
“看來這種影響是潛移默化的。”
“別聊天了, 做題。”
兩人開始奮筆疾書。
與此同時,一間總統套房內,三名玩家席地而坐。
一位老人靠著沙發說道:“我們已經失去了兩名同伴,一人死在乾屍手裡,另一人去了賭場就沒回來。”
“別異想天開了老頭,我們根本不是同伴,生存七天,沒準最後我們還要自相殘殺呢。”
一個帶著眼睛的男人趴在地上,盯著眼前的電腦說道:“據我統計,第一天船上的所有人加起來大概超過一千五百人,但現在還能給出生物反應的不超過七百,折損率相當高。”
“能找到乾屍在哪嗎。”
“它們已經不是生物了。”
老人眉宇間帶著一絲憂色,“房間裡的水和食物不多了,誰去籌備一下。”
“明天再說。”
“甲板上不是有自助嗎。”
老人繼續道:“別忘了,昨天我們上去的時候食物根本沒有更換。”
“你想去你就去,老是囉嗦什麽。”
“可能是夜晚的變故加大了主辦方的壓力,如果實在太餓,我們可以去儲雪區看看,這麽大的遊輪不愁找不到吃的東西。”
一名染著頭髮的年輕男子說道:“老頭,你老是擔心這些沒用的東西幹嘛,人沒水也能抗過三四天,大不了從水龍頭接點備著不就行了。”
老人認真地看了兩人一會兒,站起身子朝門外走去,情況不對,他十分厭惡饑餓,不可能對食物漠不關心,看來自己只能放棄這兩個家夥了,三個和尚沒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