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照拔出插在地上的破軍劍,一步步走向朱厚照。
劍尖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四大侍衛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一起上!”
四大侍衛分站四角,將陳照圍在中間,他們是皇宮大內高手中最出色的四位,每個單獨放出去都不遜色於一派掌門。
四人漸漸挪動方位,擺出了一個奇怪的陣型,一人忽然出劍,四人相互配合,每個人都使出一套並不連貫的招式,組合起來卻精妙絕倫,陳照分明感覺四面八方有十六個人在同時向他發動進攻。
這種奇異的陣型讓招式上吃虧的陳照有些頭疼,陳照定了定心神,不再理會周圍疾風暴雨般的進攻,揮動破軍劍一力破萬法,每次劍與劍的碰撞,都讓一個侍衛瞬間失去戰鬥力。
不一會,四大侍衛都捂著酸麻的手臂躺在地上,他們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
身為皇帝的保鏢,他們明裡暗裡不知道解決了多少江湖高手、蒙面刺客,其中不乏一派宗師,甚至許多成名數十載的黑道巨擎也在他們面前折戟。
朱厚照緩緩走向陳照。
躺在地上的四大侍衛大急:“陛下快退,這賊子武功極高。”
劉瑾急忙上前想要拉住朱厚照,他嚇得聲音如同公雞般尖銳,“陛下,別過去!”
這劉瑾可是把朱厚照當成寶貝一般,太監和皇帝的命運是緊緊相連的,若是朱厚照死在這,就算他不用陪葬,新君也不會再重用他。
“大哥,你會殺我嗎?”朱厚照掙脫劉瑾,目光中帶著哀傷,“自始至終,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大哥,我封大哥做鎮國公,想要讓大哥高官厚祿,享盡榮華富貴。”
朱厚照本是打算封自己做鎮國公的,但是劉瑾說只有封陳照鎮國公才會得到李大學士的支持,即使這個封號具有極其特殊的意義,他也沒有多大猶豫。
走到陳照跟前,“我還要把唯一的妹子嫁給大哥,即使大哥已經有了兩位妻子。”
陳照心裡有些觸動。
大明公主的駙馬連妾都不可以納,就更不用說娶妻。
朱厚照願意頂住壓力成全陳照,確實是待自己不薄。
陳照剛有些動搖,又想起了還死活不知的東方不敗,無論如何,她也救過自己的命。
“朱厚照,就算你沒有對我不利,可你對我的朋友下手,照豈能坐視。”
“哈哈哈……”朱厚照轉過頭去,擦了擦眼淚,“大哥,你明知道魔教賊子野心勃勃,東方不敗更是我心腹大患,你卻與之結交,你可有把我當成兄弟?”
“我不知道!”
“……”
“東方姑娘將我從嵩山派重圍中救出來,於我有大恩,我怎麽可能見死不救。”
陳照語氣有些緩和,“朱厚照,之前若是你被東方姑娘追殺,照也會救你。”
“趁現在你還沒有鑄成大錯,把東方姑娘交給我。”
天色逐漸暗下來,寒風凌冽。
劉瑾看著僵持的兩人,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上前勸說朱厚照,“陛下,如今陳少俠已經追到了此處,以他的秉性,絕不會讓我們帶走東方不敗……”
朱厚照心中滿是糾結,如今陳照還不知道東方不敗已經被他下藥,昔日威武霸道,統領十萬教眾的魔教教主已經變成一個目光呆滯,甚至控制不住流口水的行屍走肉。
若是知道了,只怕還是不會放過自己。
到時候就算躲到皇宮裡不出門,
也會終日提心吊膽。 罷了,朕還有秀榮。
劉瑾見朱厚照有些意動,總算松了口氣,要是再繼續堅持,劉瑾怕自己也要被留在此處。
朱厚照對著劉瑾耳語一番,然後轉向陳照,“大哥,我放了東方不敗,你要保證不可以再找我的麻煩。”
陳照此時已經身心俱疲,聽到朱厚照願意釋放東方不敗也很是高興,要是繼續糾纏下去,免不了就要將在場的人都殺個乾淨。
見陳照同意後,朱厚照留下馬車,一行人騎馬慌慌張張地離去。
陳照快速跑上馬車,東方不敗正橫躺在被褥中,身上還是熟悉的大紅色,但是曾經傲視天下的丹鳳眼沒有了神采,嘴角也流出點點涎液。
陳照大驚失色,上前仔細查探。
“朱厚照!!!”
……
“東方姑娘,你認得我嗎?”
陳照在東方不敗眼前揮手,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琳兒……琳兒……”
東方不敗眼神沒有任何波動,只是嘴唇囁囁嚅嚅地喊著儀琳的名字。
陳照前世雖是個優秀的外科醫生, 但是對這種陰毒藥物也知道的不多,只是猜測這是一種破壞腦神經的藥物。
或許平一指能有辦法,連胸口被寧中則一劍剖開的桃實仙都能被他救活,據說他的開胸腔手術不僅讓桃實仙迅速蘇醒而且內外武功與不受傷時一模一樣,這即使放到現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神技。
陳照決定帶著東方不敗前往開封尋找平一指。
掀開馬車門簾,陳照發現所有的馬都被朱厚照他們騎走,只剩下陳照騎來的兩匹馬和留下的兩輛馬車。
去開封騎馬日夜兼程只需要三天就可以抵達,坐馬車可能需要五天,陳照雖然不想耽誤時間,但考慮到東方不敗的身體狀況,也隻好選擇馬車。
……
開封位於河南,鄰近少林和嵩山派,一直處於兩派的劇烈爭奪中。
陳照大婚當日宣布退出恆山後,嵩山派左冷禪發函天下,對五嶽劍派出了勾結魔教的弟子感到非常遺憾,並宣布陳照為五嶽劍派共同的敵人,五嶽弟子見陳照立斬不赦,並約束各派決不可再出現門人勾結魔教。
陳照剛來到開封就被一個嵩山派弟子認出,幸虧當機立斷將其斬殺。若是平時,陳照對左冷禪的話必定是嗤之以鼻,再多的五嶽弟子他也渾然不懼,可如今帶著東方不敗求醫,不想節外生枝。
本以為名醫應當深居簡出,沒想到問了幾個人後,陳照竟發現平一指在開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是被平一指的“救一人,殺一人”的古怪規矩嚇住,都不敢去尋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