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一輪圓月掛在枝頭。
陳照和任盈盈喬裝後來到梅莊外。
看著高大的牆頭,陳照蹙了蹙眉頭,低頭問道:“你行不行?”
任盈盈心頭髮虛,她的輕功並不算好。
歎息一聲,陳照說道:“無妨,待會我帶著你進去。”
窸窸窣窣
兩人聽到腳步聲,都默契地安靜下來。
牆內傳來兩人的交談聲。
“二兄拿鑰匙作甚?”
“噓!”
“二兄,若是那人出了問題,楊總管絕不會放過我們。”
“我心裡有數,絕不會做有損咱們兄弟利益的事。”
兩人越走越遠。
陳照默默想道,這偷拿鑰匙的應是黑白子,想要偷偷進地下室跟任我行做交易,另一人卻不知是誰。
“咦,向前輩呢?”
陳照四處望望,三人本約好在梅莊牆外的柏樹下會合,此時已過了約定時間,卻不見向問天人影。
任盈盈低聲說道:“許是向叔叔有事耽擱了,他的任務是隨機應變,卻也不必與我們一起。”
陳照點頭,抬頭看著月光漸漸被烏雲所籠罩。
不知道多久過後。
任盈盈站得腿腳酸麻,不由得扶住陳照的肩膀。
“差不多是時候了。”
陳照看看天色,叮囑道:“待會你緊跟著我,按計劃行事。”
陳照摟著任盈盈縱身一躍,沿著高牆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
任盈盈用繡花針穿透門口守衛的兩個家丁。
陳照剛想阻止,卻見兩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任姑娘,他們威脅不到我們,何必多傷兩條人命。”
任盈盈臉色不變,冷靜地說道:“這梅莊內每一個都可能成為我們的敵人,每殺一個人就少一份風險。”
見陳照還欲再說,嗔道:“照哥哥,先救我爹爹要緊啊!”
陳照無奈道:“那你總得留個人問路啊,如今我們上何處去尋四位莊主。”
任盈盈有點委屈,不是你說的直接莽就行麽。
最後,陳照隨機抓了一個家仆,弄清楚了方位。
這整個梅莊就是一個大牢籠,四位莊主分別駐守東西南北四方,共同護衛著這個大莊子。
陳照打算依次潛入四位莊主的房間,點住他們的穴道。
從最近的東苑開始,禿筆翁、丹青生、黃鍾公還在睡夢中便被陳照製住,但到南苑卻沒能找到黑白子。
“照哥哥,這四人應是輪流值夜,那黑白子今日值夜。”
陳照點頭,“那如今怎麽辦?”
任盈盈思索片刻。
“不如先去中間的大廳瞧瞧,黑白子極有可能在那兒。”
“走吧!”
兩人乘著夜色來到大廳時,卻見此處燈火通明,遍地橫七豎八地都是死屍。
陳照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查看。
內廳爽朗的大笑聲傳來,陳照抬頭看去。
只見當先一位高瘦老者,相貌堂堂,須發斑白,後面站著向問天,陳照頓時便猜出眼前人的身份。
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
任我行摸著胡子,看看陳照和一旁淚水漣漣的任盈盈,感慨道:“老夫在地下度過了十二載,竟還能有一日再見到盈盈。”
任盈盈快步上前,撲到任我行懷裡。
“爹爹……女兒可算是把您救出來了。”
“盈盈莫哭。”
任我行抓著任盈盈的手,
“盈盈做的很好,爹爹很高興。” 又轉頭看向陳照:“小子,你喜歡我們家盈盈是不是?”
“可千萬不能辜負她,不然老夫絕不會放過你。”
任盈盈有些慌張,急忙搖頭否認。
“爹,女兒與照哥哥並不是您想的那樣……”
任我行樂了,“這哥哥叫的,好生親熱。”
又故作生氣,“向左使都已經告訴老夫了,盈盈還想瞞著爹爹?”
向問天上前恭維道:“陳少俠乃是天下第一高手,教主得此佳婿,真是可喜可賀。”
又跪倒在地,“屬下願教主重掌聖教,恩澤布於天下。”
“哈哈哈……”
“向兄弟起來,我有你在,何愁聖教不興。”
“咱們兄弟聯手,必要威震江湖,翻雲覆雨。”
兩人攜手大笑。
不多時,任我行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天下第一的女婿。
熱切地揮手道:“來,小子,你上前來,和盈盈站在一塊兒。”
見任盈盈滿臉通紅,卻沒有否認之意,陳照暗自歎息。
抱著劍上前一步,拱手道:“任前輩今日出來,照便完成了盈盈所托,這便要告辭了!”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任盈盈急切的聲音傳來,“你要去哪?”
陳照腳步一頓,“自然是回家。”
似是想起了陳照在家還有妻子,任盈盈閉口不語,默默低下頭。
任我行疑惑地在兩人間看來看去,仿佛明白了什麽,眼神漸漸變得凶狠。
“盈盈,是不是這小子始亂終棄,辜負了你?”
任盈盈眼眶通紅,連連搖頭。
但任我行卻更加確信陳照是個負心漢。
“好啊,老夫的女兒你也敢招惹,今天便讓你好看。”
話未畢,任我行掌先殺到。
陳照隻覺得耳邊一陣嗡嗡作響,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成了氣旋。
陳照迅速抽出破軍劍,混身內力調動,易筋經內力流入四肢五骸,手中破軍頓時泛起黃光。
劍掌相交,任我行眼神驚駭,後退五步。
陳照也捂著胸口後退了十余步,這任我行的掌力也超出了他的預計。
心中暗想:這任我行的內力深厚,連方正大師都有所不及。
“爹爹!”
“教主!”
任盈盈和向問天急忙上前。
任我行推開任盈盈的手。
“哈哈哈……”
“痛快!”
“陳兄弟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任我行朗聲說道:“不如陳兄弟加入聖教,向兄弟為光明左使,你做右使。”
“老夫再將盈盈許配給你,待百年之後,你便可繼承聖教教主之位。”
“大妙,教主與陳少俠聯手,這天下誰可敵手?”
向問天又對陳照說:“陳少俠升官又得佳人,真是羨煞旁人,還不趕快拜見嶽父大人。”
“嗯……”任我行摸著胡子也很是滿意,這天下第一的人多了去,江湖隨便吹捧一番便成了天下第一。
任我行原以為陳照也只是沽名釣譽之徒,這一交手才知傳言不虛。
任我行既是高興,又是哀傷,這麽年輕的高手,自己真是老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