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的眼睛裡仿佛有一片若隱若現的火苗,嘴角扯了一下,擠出個笑容。
“老衲多謝左掌門親自前來!”
左冷禪心中狂喜,少林如今狀況越慘,欠的這份人情就越大,錦上添花怎及得上雪中送炭。
然而他的臉上卻故作悲態。
“任我行倒行逆施,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撞到左某手裡,左某一定要為大師報仇。”
方正緩緩站直身體,神情冷漠地盯著遠處的任我行,捏了一個佛號。
“阿彌陀佛,老衲雖慈悲為懷。但任施主此舉太過出格,佛祖也有金剛怒目的時候,老衲今日就出手超度施主,願施主早登極樂世界,洗去一身罪惡。”
說罷,拍出一掌直取任我行。
這一掌古樸尋常,到中途卻又化作兩掌,隨即兩掌變四掌,四掌變八掌……
任我行立即認出這是少林的“千手如來掌”,據說此掌是由太極拳演化而來,威力絕倫。
任我行經驗老到,深知不能讓方正再繼續化掌,必須先發製敵。
他抽出轎子上掛著的寶刀,對著方正來了一招簡單的“力劈華山”。此時方正的一掌已經化作一百二十八掌,排山倒海的掌力襲來,掌刀相交聲如敲打金石般劈劈啪啪響個不停,任我行禁不住後退數步。
“好!”
“千手如來掌果然精彩絕倫。”
“禿驢來試一下老夫的刀法。”
說完,任我行雙手握刀,瞅準一個空檔斜著劈向方正。
眾人見任我行一連換了十數門上乘刀法,卻能壓得方正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處於戰圈中的方正最為驚駭,他發現任我行的內力極為強大,每一擊的力量都讓他全身一震。
方正深知,任我行之前用吸星大法吸人內力,導致其武功有一個大隱患,也讓其不敢全力出手。
可如今的任我行內力收放自如,哪有半點受隱患影響的樣子。
任我行面帶笑容,如同貓戲老鼠般戲耍著方正。
他連連變幻武功,一連使出了十六門上乘刀法和八門上乘掌法,看得眾人眼花繚亂。
最後,任我行隨手一掌將方正打飛,方正噴了一大口血,在空中留下了一大片血霧。
“哈哈哈……”
“禿驢不是我的對手,再上來一個玩玩。”
“咦,左掌門躲什麽,莫非已經不認得老夫,還是見著老夫害羞了?”
任我行這番話又引得眾人哈哈大笑,少林這邊的人也暗罵左冷禪慫包。
左冷禪看到任我行輕易打敗方正便已心生怯意,可如今箭在弦上,再不上就很可能淪為江湖笑柄。
左冷禪硬著頭皮走上前,一邊凝心靜氣地調整狀態,待走到任我行面前二十步時,不搭話便拔劍直刺任我行。
任我行冷笑一聲,“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隨即,兩人戰到一起。
任我行雙掌翻飛,掌風余波打到少林寺僧眾,那倒霉蛋倒飛出去數十步,當場暴斃。
眾人心中泛起無力感。
左冷禪棄劍使出獨門絕學寒冰掌也不能改變戰局,任我行一掌拍去,左冷禪也和方正一般被打飛出去。
雙方形勢明朗,少林一方情緒低落,死氣沉沉,而日月神教這邊則是氣勢如虹。
數千教眾齊齊歡呼道:
“聖教主神功蓋世,洪福齊天。澤披蒼生,一統天下。”
任我行見著過往的敵人一個個倒在自己腳下,
心情無比暢快,不由得哈哈大笑。 在聲聲歡呼中,任我行逐漸迷失了自己。
向問天見狀上前請示道:“教主,你看要不要殺了這幫禿驢。”
“殺!”
任我行收斂住笑容,又想起了自己被少林寺禿驢忽悠的窘狀,不由得大為光火。
“都殺了!”
“是!”
得到命令的向問天揮一揮手,數千教眾殺聲震天。
“且慢!”
出聲的二人正是方正派去尋陳照的辛國梁和易國梓。
待向問天看清二人押著的女子時,頓時色變。
“聖姑!”
原來這辛國梁和易國梓曾在衡陽金盆洗手大會見過任盈盈,這次沒尋到陳照,倒是意外遇見了任盈盈。
接下來,就是兩人合力將任盈盈拿下,然後帶上山來。
此時任盈盈也很是懊惱,這次任我行進攻少林,任盈盈料想陳照必會前來相救,她怕二者有所損傷,便匆忙前來,結果路上卻被辛、易二人所擒。
“停止前進!”
向問天看著被五花大綁的任盈盈十分著急,急忙喝止前進的教眾,回去請示任我行。
“什麽?”
“這禿驢竟拿盈盈來威脅老夫。”
任我行大怒,走上前目視著辛國梁和易國梓二人,又看看任盈盈。
任我行沉默了,即便他最討厭受人威脅,可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就在人家手裡。
最終,任我行還是松口了。
“你們放了盈盈,老夫馬上退兵。”
易國梓嗤之以鼻:“你任老賊有什麽信譽可言, 萬一我放了人你不退兵怎麽辦?”
辛國梁也讚同道:
“對,任老賊先退兵。”
任我行閉上眼睛沉思。
對面的方正被人攙扶著緩緩站起來,輕咳了一下,出言道:
“任施主可先行退兵,任小姐就在寺中逗留幾日,待任施主保證今生都不可對少林動手後,任小姐便可以下山了。”
任我行氣樂了,笑道:“禿驢,你們的寺都沒了,如何能接待老夫的女兒?”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到寺廟被燒,方正眼中的怒氣值便噌噌地往上漲。
“任施主若是不能保證,那任小姐就一輩子都留在本寺吧!”
“禿驢爾敢?”
任我行出奇地憤怒了。
揮手道:“全部衝上去,把禿驢全部殺光!”
“教主不可!”
向問天急忙攔住陷入癲狂的任我行,“聖姑還在他們手裡,教主不可輕舉妄動啊!”
“放屁!”
任我行怒喝道:“禿驢叫我保證一輩子不對他動手才肯放盈盈,欺人太甚,今日便要宰了這幫禿驢。”
“給我全部壓上!”
“教主!”
向問天沒能勸住任我行,事情在往最壞的情況發展。
日月神教教眾一步步地接近著少林眾僧,而任盈盈的脖子也被劃出一條血痕。
雙方劍拔弩張,戰爭一觸即發。
正在這時,一柄寶劍從天而降,正插在兩方中間,劍身蘊含的巨大力量將兩方推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