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窗外螢火點點。
一片祥和安寧。
自拜別飛龍道長,柳閑就待在宿舍中,未再外出閑逛,除了吃飯。
天海大學畢竟是修士扎堆的地方。
亂逛準出問題。
宿舍是單人的,兩室一廳。
一間臥室,一間書房,還帶廚房和獨立衛生間。
最無語的是客廳還配遊戲機。
雖然知道天海大學財大氣粗,但真遇上還是難以置信。
簡直了!
突然柳閑隻覺意識一片恍惚,再回過神來,自己竟是不知什麽時候離開宿舍。
月夜下,一條河流自遠處蜿蜒而來。
兩岸零零散散站著與自己一般的人影,有幾個頗為眼熟。
一陣不知名歌謠傳來,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一艘巨大的樓船突兀出現在河道上,非常的突兀,就好似憑空出現一般。
“今夜王上高興,免入城命錢,你們這些窮鬼趕上好時候了!”
樓船中傳來這麽一聲。
兩岸人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都沒搞清到底什麽情況。
“愣著做什麽?趕緊上船啊!難道要本官親自請爾等不成?”
這麽一聲,岸邊立刻有人影行動,向著巨大樓船奮力遊過去。
如此一幕竟是惹得船上那位哈哈大笑。
“真是蠢鬼,不會跳的嗎?”
這話讓柳閑一愣。
試了試,重力並沒有變化,想憑此跳上樓船簡直癡人說夢!
也就是這時,岸邊有人影奮力一躍,竟是一把跳上高高的樓船。
如此無視重力的一幕,惹得不少人驚呼連連。
不時有人躍上樓船,但還是有許多選擇遊過去。
柳閑就是其中一員。
河水冰冷刺骨異常,這一趟下來感覺半條命沒有了!
倚靠在欄杆上,柳閑默運基礎養氣決,以平複紊亂的氣息和刺骨的寒意。
基礎養氣決,屬於武夫練法,但卻也適合給修士打基礎用,屬於通用貨。
是每位九年義務教育的學子必須學的項目。
還搭配有一套百搭的打基礎拳法,這其實就是新紀元後的廣播體操。
隨著養氣決運轉,柳閑登時好了大半,臉色也逐漸正常。
樓船在夜色下沿河而下。
不時有怪魚騰躍出水面,似是想和樓船競渡。
這魚非常之怪,至少柳閑從未見過或聽聞。
魚身細長似鰻,卻覆有綠色鱗片。
頭似帶魚卻有獨角。
尖牙利齒,一看就不好相與。
最怪的是,每當這魚躍出水面,其背後即會生出一對如蟬翼般的薄翅虛影。
“這是龍魚!不過外面都稱它為鬼蛟!”
許是看柳閑盯著這些怪魚有一會,一旁高大的絡腮胡漢子出言搭話道。
“原來這就是鬼蛟啊!我還以為它會很大!”
聞言絡腮胡漢子笑了笑:“傳說鬼蛟動輒百米,總歸是以訛傳訛了!眼前這些幾米的鬼蛟,都屬於特別大的那一類,正常情況鬼蛟沒有這麽長的!”
“原來如此!在下柳逍遙,多謝兄弟解惑!”
“我叫高盛,冥魂谷弟子!”
“冥魂谷?天威掌罰令?”
高盛點點頭。
“斷善惡,掌陰陽,天威令,判生死!高大哥,不知這屆掌令命主是那一位?小弟我可是你們冥魂谷的粉絲啊!”
高盛無語地撇撇嘴。
神TM粉絲!
誰不知道都是衝掌令命主去的?
也不知道是那位祖師確立的規矩,掌令命主除了實力高絕外,姿色顏值也得能打。
這麽多年,就沒有一個沒能入選天姿絕色榜的!
總共才收錄十位,次次有名額,不知道的還以為與那奇星館有什麽PY交易!
雖然心頭思緒萬千,但高盛並未露分毫,斟酌一番語句後,開口道:“這次出了點意外,掌令命主並非出自谷內四大世家!”
高盛這話,讓柳閑來了興趣!
“這瓜這麽勁爆?哪位大佬那麽能打?竟讓冥魂孟、江、夏、言,這四大家族都折戟沉沙?”
“孟家!”
這話讓柳閑愣愣了。
但緊接著感覺不對勁。
這世上能不需要帶前綴稱呼的孟家,似乎只有那一位的後代家族吧?
“儒家那個聖人世家?”
“不然呢?”
“不是!儒家子弟加入邪宗,這也太匪夷所思!當然,高大哥,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以儒家角度,咱們冥魂谷似乎就是邪宗!”
“誰知道呢?反正人家已經走馬上任了!而且冥魂孟家與孟家聽說還是有些淵源的!”
就這時傳來一陣驚呼。
柳閑順著那人手指方向看去。
只見遠處視線盡頭,一座巨大的車架映入眼簾,跟座小山似的。
車架的馬,是兩個獨眼巨人,樓船在他們面前都成了玩具!
隨著不斷接近,柳閑才發覺車架上拉的並不是貨物,而是一座城池!
“無憂城到了!逍遙兄弟,見諒!哥哥我得去辦正事了!”
聞言柳閑衝著高盛抱拳一禮:“高大哥保重!”
這時高盛大笑幾聲,而後衝天而起,最後沒入籠罩在無憂城外的灰紫色光幕中,不見蹤影。
四周不少人有樣學樣,不過大部分人都是老老實實沿著黃泥路緩緩走向無憂城。
沒多久,無憂城已是在望,那城門口排起長隊。
得虧這兩個獨眼巨人把城池搬到地上,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麽入城。
畢竟自己不是修士!
就這時一道聲音在柳閑耳畔響起。
“你小子還知道自己不是修士啊?我還以為是哪位大劍仙仗劍出遊呢!”
這聲突兀的話語,讓柳閑一驚。
觀周圍眾人反應,似乎都未聽到。
難道是傳音入密?
“算是吧!這可是老道我的拿手本事!”那聲音又是響起。
見此, 柳閑在心底說道:“在下柳逍遙,見過前輩!”
“俗禮就免了!小子,你攤上事了知不知道?”
“呃,請前輩解惑?”
“知道這是哪嗎?”
“不知道!”
“量你也不知道!聽好了,此處是鬼域,位於陰陽兩界交界處!”
“鬼域?那個鬼修與厲鬼扎堆的鬼域?”
柳閑的話惹得老道士嘿嘿一笑:“怎麽?現在知道怕了?”
“請前輩救我!”
“好說!好說!你小子也是命淺,擺渡船劃過天海大學,就招了那麽幾個倒霉蛋,沒成想還能有你小子!”
“還有其他人落難?”
“放心!其他幾個都有修為傍身,一時半會出不了事!”
“那煩請前輩快快帶在下出去!”
“急不得!老道我不能輕易現身,否則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該如何是好?”
“還能怎麽辦?自救啊!”
老道的話讓柳閑自嘲一笑:“前輩也太看得起區區在下了!”
“嘿嘿!不逗你小子了!看見無憂城外那根柱子沒?柱子上的那妮子能送你回去!”
柳閑抬頭望去,只見漆黑纏滿鐵鏈的銅柱上,一道纖細的身影傲立其上。
一身黑袍兜帽,讓人看不清具體情況。
明亮的血紅月色下,那身影手握一血紅玉簫,自顧自吹奏著不知名曲調。
如此一幕,看起來非常妖異邪魅。
但柳閑卻無此等感覺,反而感覺非常正常。
奇也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