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
古元樹記起了高泫是幾天前和自己在墓地見過的人。
他看著高泫滿臉悲切心碎頹廢。
“我來這裡有事相求。我們可以單獨談談麽?”
高泫微微點頭並對雁纖說:“關店,這位是今天的最後一位客人。”
雁纖剛走到門口準備出去收拾,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外。
看著外面氣喘籲籲一臉疲累的男人,雁纖認出來他是之前來過兩趟的川瀧。
川瀧笑嘻嘻的推開門掃了一眼店內後眼光落在了高泫的身上。
他剛想往裡走卻被雁纖攔了下來。
川瀧不解的問道:“你這是?”
雁纖看都沒看川瀧只是冷淡的道:“我們店打烊了,請你下次再來。”
川瀧一聽有些焦急道:“我好不容易完成工作趕來,你們店主不就在裡面麽?就耽誤一點點時間就好。”
川瀧擋在雁纖的面前站的穩如泰山。
“我們店主還有其他事,你下次來吧。”
雁纖毫不在意只是用手肘輕輕的碰了一下川瀧。
川瀧頓時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道衝來讓自己後退了好幾步。
見狀川瀧吃驚的看著雁纖,他沒想到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有這麽大的力氣。
他心裡有些不服氣剛向前邁了一步,突然感到身前身後一陣惡寒。
前方的雁纖看著自己臉色有些陰沉,她站在夕陽下的陰影裡身後似乎彌漫著什麽東西。
川瀧只是朝雁纖的身後看了一眼,這直接讓他全身雞皮四起。
而他的身後更是有十幾雙注目的眼光正看著自己。
雖然這些眼光分散在四周不易察覺,但仍是讓川瀧感到十分危險。
川瀧一時間進退兩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什麽情況,這裡的氣氛如此怪異。”
正想著雁纖漫步走到川瀧的面前微微抬頭,她曼妙的身子緊貼著川瀧。
川瀧一下臉紅無比開始後退。
誰料雁纖一把摟住川瀧的腰並看著川瀧冷冷開口。
“我們點下班了,請明日再來。”
一股寒風從雁纖身後直直的吹來,川瀧在這股寒意之下意識竟然中斷了一瞬。
隨後他隻感覺自己呼吸困難,全身的血液和肌肉都凍的僵硬。
一股莫名的恐懼竄到他的大腦讓他立刻做出了反應。
“打...打擾了,我下次再來。”
說完後川瀧立刻轉身逃似離開這裡。
而這時他原本感覺到的惡寒和多雙的視線也都消失不見。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感覺下一秒我就要死在這了。”
川瀧不敢回頭,只是邊抱怨邊打了幾個哆嗦。
關店後,高泫調配了一杯青綠色的飲料放在古元樹的面前。
這時古元樹開口問道:“那天,你給我兒子喝的也是這個飲料吧。”
雁纖聞言才明白眼前男人的身份,而高泫則是微微的點頭。
“這是鑫兒,也是我最愛喝的味道,青蘋果味。”
嘗了一口後,古元樹那滄桑的面容變得傷心無比。
“我是從他留下的日記中知道這裡的,也是從那本日記中知道我的孩子受了多大的痛苦。”
“作為一個守墓者,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超現實的事物。所以我不會多問,只求如願。”
五天前。
當古鑫離開高泫這間店鋪就快到家。
這時他又遇到了早已在此埋伏自己的那幾個同學。
如往常一般被欺負了之後,古鑫忍著的痛苦回到了家中。
家裡只有已經放置溫涼的飯菜和父親留下的紙條。
“鑫兒,爸爸上班去了。做完作業後早點休息,明早我給你帶你最喜歡的肉包。”
看著手裡的紙條,古鑫的眼淚一滴一滴的將其打濕。
他和往常一樣吃飯洗碗之後便開始拿出自己藏好的日記。
這是他破天荒第一次沒有去做作業而是直接開始記錄今日的遭遇。
因為他那幼小的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寫完日記後他將日記端正的放到了自己的枕邊,並在上面放了一封早已寫好的信。
一切妥當之後,他微笑著把手中的一把藥片吞入了腹中。
這是他很久以前用自己的攢的零花錢一片一片從外面的青年混混手裡買來的。
每被欺負一次他就會買一片這不知何處得來的安眠藥。
為了確保沒有被騙,小小年紀的他專門試過這藥的效果。
他很感激那些青年混混沒有收錢賣給自己假貨。
他從心底覺得和欺負自己的人相比,這些青年混混都是那麽的善良。
第二天一早帶著熱氣騰騰肉包的古元樹回到家時。
他的天塌了。
自己最愛的兒子面色發青不省人事,只剩一口氣在。
在醫院全力的搶救下,古鑫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一直昏迷不醒。
傷心欲絕的他在翻看了兒子留下的信件和日記後,一向開朗溫柔很少生氣的古元樹憤怒到了極點。
更是在和醫生一起確認了兒子身上觸目驚醒的傷口後,他雙眼猩紅的如同發狂的怪物。
他立刻發瘋似的跑到學校將自己兒子的班主任暴揍一頓。
校長趕來後,眾人在古元樹怒吼的聲音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為了能夠盡快解決,校長和受傷的班主任將那幾個孩子和父母請來了學校。
隨之而來的還有被古元樹叫來警察,古元樹希望這幾個孩子得到應有的懲罰。
然而,在了解事情的經過後,警察給出了十歲孩童不予立案的說法。
這件事古元樹只能走民事訴訟。
四個孩子的家長更仗著自己有權有勢, 異口同聲的說古元樹誣陷為了敲詐醫藥費。
即便古元樹喊得聲嘶力竭,但他甚至都沒辦法讓對方承認,更別說道歉。
離開學校後他立刻找律師想要給自己孩子一個公道。
然而見過的所有律師都說這件事的贏面不大,甚至還會因為時間過長而挖空自己的家底。
這樣一來,古鑫的醫療費便會無法支撐。
再憤怒的火焰終有熄滅的時候,一連串的打擊讓古元樹心灰意冷。
在病床邊看著自己昏迷不醒的兒子,古元樹開始怨恨起了自己。
若不是他只顧著工作沒有時刻的陪伴和關心,古鑫也不會這樣。
若不是他享受了古鑫因懂事和乖巧給自己帶來的安心,他也不會發現不了自己兒子的痛苦。
如今的他對不起自己的兒子,更對不起曾經將兒子托付給自己的妻子。
一想到這,他就開始瘋狂地扇著自己的嘴巴。
直到來病房巡查的護士看到他滿嘴鮮血這才攔住了他。
冷靜下來之後,他心中對自己的憤怒逐漸轉移向他人。
他恨那些欺負自己孩子的惡童,他恨那些包庇自己孩子的家長。
他更恨自己除了心中憎恨之外,什麽都做不到,也不敢去做。
他想著想著,原本的憎恨變成了殺意。
他無法原諒那些孩子,畢竟一把刀不會因為在嬰兒手裡而變得沒有殺傷力!
就在他的殺意快要淹沒自己的理智之時。
一個人的到來讓他稍微從崩潰的邊緣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