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貞觀帶甲行》第一十七章換衣裳重獲新生,憶往昔人如初見
  “瓜娃子,耳朵扇牛麥蚊了?老子是在給你講重要事情。氣死我了。你給老子聽清楚,老子隻說這最後一遍。”

  丁火長用馬杓在馬盂裡舀了半杓水,吹了吹,淺淺的唆了一口,哈出一口氣後幽幽的說道:“從哪說起啊?老子都搞忘記了。”

  “瓜娃子,你知不知道你為啥子當初醒來的時候是在欖菊寺,而不是亂葬崗或者板車上?”

  “這不是軍律規定,征行衛士以上,身死行軍,具錄隨身資財及屍,付本府人將還。無本府人者,付隨近州縣遞送。”許一民老老實實地背誦著這幾天在傷兵營裡聽得的軍防令中的隻言片語。

  “少給老子撤東撒西的,老子聽不得什麽軍律。”

  “哦哦,我唐軍衛士在境外作戰戰死者,遺體不便歸家者,就地焚毀,隻帶其骨灰歸家即可,如果方便就盡可能攜帶遺體回去。境內作戰戰死者,盡可能攜帶遺體歸家。無家可歸者,送入廟觀供奉。想必我就屬於後者理當在寺裡享受香火,阿兄,對吧?”

  “呵呵~你都說了是衛士。你是衛士嗎?”

  許一民被問的懵了,弱弱地說:“我,我,都上過戰場還中箭身亡了,應該算個衛士吧?”

  丁火長垮了一下嘴巴道:“呵呵~你自己都肯定不了吧。”

  “可是,可是,我為黨國立過功,我為委*流過血,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將軍。”

  “爬開,瓜娃子,衛士是你戶籍文書上寫明了,才是衛士。不是誰說了就能算的,就是大將軍說了也不算的。這裡是輔兵營,不是府兵營,讀音到差不差的,字估計不大相同,反正意思肯定不是一個就對了。瓜皮喲,別說衛士了,咱們連石屑(炮灰)都算不上的,只能說是民夫......”

  “可是,可是我們有火長啊,有隊正,有編*啊。”

  “然後呢?”

  “我們面對了敵人,經歷了生死了啊。”

  “然後呢?”

  .......

  “怎麽不吱聲了?呵呵,瓜娃子啊,想當外府府兵,你家裡至少得是六品以下,當然也可以是有恆產者,還要財力頗豐者。年滿二十有一者方能應征。你呢?毛長齊了沒?”

  許一民小聲嘀咕道:“我有在恆小按揭過房子的,雖然還沒交房,應該也算恆產吧?”

  “你說什麽?老子沒聽到,大點聲。誒~還別說,這次回去如果大賞的話,說不定你娃還真的能混成個恆產者。”

  “我說,我家要是有六品官位,早就橫行鄉裡了,誰來當兵吃糧啊?”

  “呵呵~知道就好,所以你來告訴老子:我們火其他六人,為啥只能全部裝在罐子裡遞送還家,你要特殊點能在寺廟裡享受香火,四時八節血食不斷?還有你想沒想過,為啥你的遺體不是遞送還家而是燒成灰灰?”

  “不是因為我臉嫩?阿兄們照顧則個?”

  “哈呸~”丁火長一口濃痰吐進火堆,火光搖曳了起來,“臭不要臉!那是因為,有人托了關系才把你塞進了欖菊寺的香架,不然早在之前就跟他們六人一樣進了罐子。唉~那些袍澤若不是那麽早就焚化掉,說不定還能跟你一樣活那麽幾個。嗚~”丁火長哽咽著擦擦眼角,“咳咳~起風了......唉~”

  火光燃燒安靜依舊......

  “阿兄,不要傷心了,人死不能複......咳,他們在天有靈肯定不希望我們繼續傷心的......快給我說說是哪位阿兄啊,我都忘記了我還有這麽一位好友。是我不好,怎麽連一個人名都記不住?”

  “哼~瓜娃子。”丁火長冷哼了一聲,撥弄了一下火塘,把亮度挑亮點,希望能照到更遠的地方。“你真這麽看?唉~你呀,說你撒子好呢?你若生在大富大貴之家,肯定被人大誇特誇一句赤子之心,可惜可惜咯。

  屋頭的婆娘都知道:多大的碗裝多大的飯,路邊茶攤沒錢就別看,一文錢的欺頭你莫佔,佔了就要你百文來換。你說你佔了弄麽大的欺頭,想想你得用多大的利益來換吧?”說完,丁火長用一種可憐的眼光看著許一民。

  許一民看著丁火長,慢慢的臉上不好意思起來,“阿兄啊,你看我一身上下,赤貧如洗。連身上現在穿的,都還是在香架上的衣服,連浣洗都做不到,我還有什麽可以作為利益給那人交換喲。”

  丁火長側過頭去盯著火焰,捏著一根長些的劈柴有一搭沒一搭的捅著火塘。沉默是今晚的四火!

  “晦氣!”丁火長狠狠地將手裡的劈柴摔進火堆,激起大團的火星,隨後起身走向平板馬車翻找起來。

  怎麽又惹到火長不高興了?我剛穿越過來,確實誰都不認識啊,現在的我窮得叮當響,能有什麽可以給人嘛?全身上下就只有心肝脾肺腎,雖說大概值個一兩百個W,可這裡不是緬北,這些玩意兒沒人識貨啊。再說了真要有人要,我又不傻,你說要我就要給嗎?老子不怕死的嗎?笨!

  愣神功夫,丁火長轉身回來,丟給許一民一個包袱。

  許一民雙手接過,咦?怎麽有叮當聲?好像是穿成了一串。

  “阿兄,這是何意啊?”許一民捧著包袱不知該作何打算。

  “能有啥意?難道老子會害你不成?裡面就一件半新不舊的衣物,沒你個憨批身上的新。好在漿洗的還算乾淨,是我家婆娘給我帶的,我一直舍不得穿,正好給你了,舊是舊了點,至少是活人的物件,你要是嫌棄,就還我,老子還舍不得呢。憨批身上穿的再新,也是死人的壽衣,穿多了會怎樣?老子就不知道咯。哈哈~”

  “我草~哪個缺德放屁帶冒煙的龜兒子,生娃兒沒屁眼子的給老子換的衣服。我XXOO他LM。”許一民大駭,四處張望陰暗處,起身就要去換衣服。只是他沒注意到......

  丁火長第一句沒聽懂,可是後面的咒罵一個也沒落下,聽了個通透。黑著臉,舉手就給了許一民後腦杓一個大巴掌。

  “嘿~瓜娃子,你娃是不是耍漲了?敢指著和尚罵禿子,當面卷(罵)老子?好,很好,今天不把你的屎打出來,算你標槍(拉肚子)打的乾淨......”

  丁火長的聲音不自覺的大聲了不少,帳篷裡的呼嚕聲都停息了下來。

  “阿兄,別,別,別動手,我不知道是您啊,我,我,都忘記了啊。您輕聲些,大家都睡著了,別驚動他們。否則引來巡夜的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許一民不知道發什麽了,但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犯錯要立正,理由要充分。忘記了!真是一個不錯的借口,人人都知道嘛,用用又不會懷孕。

  “格老子,你狗*的當時都斷了氣,停在那都過了三天了。上峰要送你去欖菊寺供奉,老子就和石頭商議,這人都要走了,總得讓你娃走得體面些,下去見了祖宗也好有些臉面。我們把你行囊中最好的衣服做了壽衣,給你置辦上。嘿~現在好了,你娃不識好人心,良心壞了啊。來來來,教你看看什麽是沙鍋大的拳頭......”

  “阿兄,饒命啊。小子是真不知道啊,您老一拳下來,小子就玩完了呀,俗話不是說不知者不需要挨打嘛?”許一民四肢乏力,逃跑被抓住也就是分分鍾的事。不得不低聲下氣的討好丁火長。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代,有一個人給你收屍,說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挨打我也認了啊,想想真的不虧的。

  “瓜娃子,你的這個說法倒是新穎,老子怎麽就沒聽說過呢?”丁火長順勢收了手,不再捏成拳頭,“快些換了吧,那東西穿舊了,只怕哪天當了真。老子再也不想看著袍澤們成了真了。唉~”

  許一民抱起包袱就往帳篷鑽。

  “回來,就在這裡換,換好了老子還有話與你說,搞快些,再疲遝拖遝怕是要換崗了。”

  “哦~這裡換啊,不好吧?阿兄,我去棚子裡換好了在出來搭話不好嗎?”

  “爬開,叫你在這換,就在這換。早些不明就裡得過且過了,現在都知道你穿的是一身的壽衣,不能再帶進棚子了。你也不嫌埋汰?”

  “可是,可是.....”

  “可是個屁,老子又不看你。MD,執行軍令!”

  “喏~”

  許一民不情不願的開始更衣,只是眼睛緊緊地盯著丁火長。

  “MD,盯著老子做屁啊,還懷疑老子偷看啊?老子家裡的大娃都比你年長了,上次給瓜皮換壽衣的時候,老子和石頭又不是沒看過?”

  “阿兄,你不是說你沒看嗎?”

  “老子是沒看。”

  “沒看,你怎麽知道我一直盯著你呢?”

  “我......”丁火長無語了隻好背過身去,面朝黑暗處,“搞快點!”

  “哦!”

  許一民火速拉開身上的繩結,脫去衣物,開始打開包袱,取出裡面的衣服。

  “嘩啦~”

  一串圓形的金屬片掉了下來。

  許一民往地上看了一眼,並沒有馬上彎腰拾取,反正掉地上的又沒有腳,跑不掉的。目前更需要快速的披上衣裳防止走光,至於用來系緊的繩子,誰還顧得上啊?

  許一民用最簡單的手法把最外面的繩結打好,特意打了個死結,還來一個結上結。撿起那串外圓內方的銅錢。哇哦~這是貨真價實的古銅幣吧,這一串應該是傳說中的一貫錢吧,以前在影視劇和在網上看到過,這次算是見到真家夥了。不知道相當於以前的多少錢啊?可惜不是我的,不能拿。等我哪天出息了,我也整一串來穿著,掛在脖子上,像魯大師一樣擼著玩。

  許一民將錢在手裡面墊了墊,喲呵~還挺沉的,感受著分量遞送給丁火長。

  “阿兄,我穿好了,你轉過來吧。這裡有一串錢,剛剛從衣服裡掉出來的,應該沒摔壞吧。阿兄,這是你的錢吧?快來快來數一數,可別丟了仨。”

  丁火長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用講述故事的口吻說道:“這是你的錢。”

  “我的?阿兄,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身無長物的,怎麽可能是我的?”真要是我的錢,怎麽又會在你的包袱裡?想考驗我的人品麽?答案肯定是:好,很好,24K,純嘎嘎好!許一民連看都不看那串錢接著說:“阿兄,別開玩笑了,能給我一件衣服,我已經很開心了。不能再昧你的錢了。”

  “小民啊,聽說給你講個故事,你會明白的。”丁火長依然沒有去接錢,而是撿起包袱皮揣進懷裡,再將許一民換下來的壽衣,揉成一團,猛地丟進了火堆。

  壽衣遇火便著,火苗竄起兩三尺高,昏暗的營地一下亮了不少。

  “阿兄,我的......”

  丁火長右手豎掌擋在許一民面門前,“閉嘴,什麽你的,我的?這是死人的!燒了好,火越旺,運道旺。小娃子家家的,不懂別亂吼!”

  是啊,那是這具軀殼前任的唯二遺物,現在隨火而去了,連塊兜襠布都沒留下,下面剩下一首涼涼。往事隨風,都隨風,萬念皆空,一切都在笑談中。許一民看著火苗,希望有個什麽走馬燈能閃回一下過往的記憶,很可惜,剩下的時間只夠他做一下最後的告別......

  壽衣化為灰燼,營地再次變得昏暗。

  “我們繼續來講故事吧,很久,咳,不算太久。咱們火啊來了個小郎君,十五六七的年紀,平時人傻,話不多。按理來說,這個年紀要不是家裡遭了災,就是使了性子偷跑出來應了卯。朝廷一般不會征召這種半大不大的瓜皮。”

  “......”

  “剛開始,這小子乾活倒是麻利,可惜長的像個乾蝦兒(瘦小)了,一個人搬運的糧草,經常需要大夥來搭把手,否則當晚連飯都吃不上。說道吃飯的時候,他往往能吃得比別人吃的還多,真搞不明白那麽小的人兒怎麽能裝進去一個壯丁的量,甚至還有多出來的空間塞下刷鍋水,最可氣的是每日行軍尚未過半,就開始四處尋摸吃食。哈哈~”

  “......”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