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薑岐說的有趣,傻柱仰頭開懷大笑。
就這小子還以德服人?
三大爺閆阜貴跟賈張氏都不知道在他手上栽了多少跟頭!
就現在,賈張氏還藏在西廂房裡罵街呢!
薑岐收獲了來自傻柱跟賈張氏的大票情緒值,心情甚好。
“柱子哥,走了,咱們上班去!”
兄弟兩人正要走。
易中海頂著還沒完全愈合的滿臉花從東廂房走出來。
“柱子,你且站站,我有話跟你說。”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不願意傻柱跟薑岐來往太密。
那個原來對他尊敬有加的傻柱,自從那個壞種從院子裡冒了頭之後。
跟他之間的距離就像越來越遠似的……
薑岐看著易中海暗藏戒備的眼神,無聲地笑了笑。
他怎麽會不知道易中海心中想法?
只可惜易中海注定要失望……
隨口打了聲招呼。
“一大爺,您早啊!”
“這臉上的指甲印怎麽還沒消?”
“我這裡還有瓶新藥油,您老要不要試試?”
“不貴,就十張大黑十!”
易中海一張滿是花的臉都禁不住扭曲了起來。
什麽見了活鬼的藥油要一百塊錢!
又不是什麽生死人肉白骨的仙水靈泉!
來自易中海的鬱悶情緒值+999!
易中海急忙搖手:“不用了,不用了。”
“就幾道血條子,等兩天結了痂就好了。”
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不定往那藥油裡加點什麽配料!
他可不敢冒這個險!
薑岐大笑。
朝易中海跟傻柱揮揮手:“一大爺,柱子哥,您先聊著。”
“我先走了!”
暗夜蝙蝠之耳有距離限制。
所以薑岐的腳步並不快。
身後。
只聽易中海對傻柱道:“我這兩天請了假,不去廠裡上班。”
“東旭的工亡賠償金跟撫恤金都是說定了的。”
“等這個月開工資的時候,財物會造表發放。”
“但是秦淮茹去廠裡頂職的事,我卻暫時幫不上忙了……”
“要是她去廠裡找你,你記得帶她去見見李副廠長。”
“早些辦了手續,也是一場事。”
“東旭那一大家子吃穿用度,到處要花錢……”
正用暗夜蝙蝠之耳偷聽的薑岐直撇嘴。
這易中海也不知道是老眼昏花了,還是當真看不出來李懷德不是個好東西。
跟送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
傻柱點點連頭。
“一大爺。”
“我知道了,等這兩天秦姐去廠裡,我就帶她去找李副廠長。”
薑岐也懶怠再聽下去,抽身便走。
才出南鑼鼓巷巷口不遠。
只見一名中年婦女抱著一個孩子,滿臉焦急從棉花胡同衝了出來!
那孩子劇烈嗆咳,臉色通紅,呼吸急促。
薑岐心中“咯噔”一響。
看這樣子,應該是被什麽卡住了氣管。
現在臉色通紅還好說,等會臉色發青,窒息上來,神仙難救。
薑岐也沒顧上細看這位中年婦女到底是誰。
腳步一錯,輕巧將孩子接了過來。
“孩子給我!”
“這樣子,來不及送醫院了!”
中年婦女雙眼通紅,神色惶急。
還沒反應過來,懷中孩子已被薑岐接了過去。
薑岐將孩子抱起,一隻手捏住孩子顴骨兩側,手臂貼著孩子的前胸。
另一隻手托住孩子後頸部,讓孩子臉朝下,趴在自己膝蓋上。
輕輕用手拍打孩子背部。
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因為宣傳得宜,在前世幾乎人人都會。
薑岐自然也不例外。
才拍得幾下,從孩子口中吐出一塊硬硬的水果糖!
同時“哇”一聲大哭起來。
中年婦女見孩子哭出了聲,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抬頭問道:“你是南鼓鑼巷95號大院的薑岐?”
薑岐將哇哇大哭的孩子還給中年婦女。
這才看清楚這人是街道辦事處的王主任。
她愛人是治安局下屬派出所的宋所長,正管著南鑼鼓巷這片。
薑岐微微一笑:“王主任,您日理萬機,怎麽認得我?”
王主任一邊輕輕哄著孩子,一邊上下打量著薑岐。
“街道上的五保戶,孤兒,烈屬,我們都是有另外造冊登記的。”
“過年那會,不是還特地去95號院看過你跟聾老太太,怎麽會忘記?”
薑岐笑道:“您記性真好!”
雖然現在還在艱難歲月尾巴根上的年頭。
街道過年去慰問沒有幾年前好光景的時候那麽大的手筆。
不過,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
那孩子隻哭了幾聲,就被王主任拍著哄住了。
呼吸平穩,臉色也好了起來。
靠在王主任懷中,用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著薑岐。
薑岐從袖裡乾坤技能空間裡摸出一塊稻香村的點心。
笑吟吟遞給那孩子。
“給你吃點心,這個軟和。”
“不過,可不能吃太急。”
那孩子看上去不過兩三歲的年紀,小手捧著點心,眉花眼笑。
這年頭糧食緊張,稻香村的點心鋪子,時開時不開。
就算偶爾能遇見開門的時候,都會排上幾裡地的長隊。
王主任抱著孩子笑道:“這是我家小孫子,才兩歲。”
“早上非吵著要糖吃,我就隨手拿了塊,結果給卡住了。”
“今兒要不是遇見你,非得出大事不可。”
“謝謝的話,我就不說了,等晚上沒事我帶他媽去你們院裡坐坐。”
大恩不言謝。
王主任當然知道這個理。
見薑岐身上穿著紅星軋鋼廠的工裝製服。
王主任溫和笑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上班。”
“晚上見。”
薑岐朝王主任揮揮手。
“王主任,您忙。”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我就那中院正房旁邊的兩間耳房,地方狹小,也不好招待貴客……”
說著加快腳步朝東直門方向走去。
王主任看著薑岐背影,忽然噗嗤一笑。
這個年輕人也是個人精。
口裡說地方狹小,招待不了客人,可連住在耳房都說了出來……
紅星軋鋼廠,鉗工車間。
趙師傅手上拿著張精密零件的圖紙,正在細看。
身邊站著模具車間主任卻捏著個半成品零件,愁眉苦臉。
見薑岐走進車間。
趙師傅招手笑道:“小七,你來的正好。”
“這張圖紙上的數據能看懂嗎?”
薑岐道:“能。”
他兩世為人,又被趙師傅手把手教了這麽久,怎麽可能看不懂圖紙?
趙師傅從模具車間主任手上接過半成品零件。
順手塞在薑岐手中,樂呵呵地道:“你幫著挫削到圖紙上要求的精密度。”
“只要能弄出來,就有三級鉗工水平。”
“不怕這次定級考核過不去。”
薑岐笑道:“行,我試試!”
“師父,您也要加油啊!”
這幾年光景不好,接下來的幾年時間愈加是驚濤駭浪。
等到那風雨如晦的年月開始,所有定級考核全部廢除停止。
薑岐就算想考核定級再也沒有機會。
趙師傅原本不想參加這次定級考核。
還是薑岐提了一嘴。
“師父,難道您願意被易中海壓在頭上一輩子?”
這次定級考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趙師傅為數不多的兩次機會。
等到八十年代後再授八級鉗工的時候,趙師傅早就已經退休了……
趙師傅被自己這個小徒弟一句話激起鬥志。
這才準備參加這次的考核定級。
站在趙師傅身邊的模具車間主任,看著身材單瘦宛若小雞仔般的薑岐。
眉頭大皺。
“趙師傅,您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這麽重要的精密零件,您就教給學徒去做?”
“萬一出了什麽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們鉗工車間前幾天可才出了安全事故!”
話裡話外,滿是對薑岐的不信任。
甚至還不惜拉出死鬼賈東旭來說事。
趙師傅臉色沉了下來。
橫了一眼模具車間主任,冷冷地道:“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自然清楚他的水平!”
“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去找易中海!”
模具車間主任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
紅星軋鋼廠裡的八級鉗工,滿打滿算,連一巴掌都不到。
那幾位今天都有事忙著,他連一個人都請不動。
而易中海又因為被賈張氏撓得滿臉開花,請了幾天病假。
在所有七級鉗工裡,以趙師傅的技術水平最高。
他這才跑來求趙師傅出手。
一念及此。
模具車間主任急忙換了張笑臉。
“行,行,行,都聽您的!”
“您等會幫著把把關就好。”
“這任務是楊廠長親自下的, 可別誤了事……”
廠裡這些高級技工都是大爺!
別說他一個區區車間主任。
就連楊廠長跟李副廠長,聶副廠長都對他們客客氣氣的。
可惹不起!
趙師傅道:“我知道輕重。”
“你先回車間等著,等銼削好了給你送過去!”
模具車間主任唯唯諾諾地離開鉗工車間。
薑岐拿著圖紙跟半成品精密零件回到自己位置。
取出工具,手動挫削。
他練習奇特拳譜已有年余光景,手掌乾燥,十指穩定靈活。
又有洞察者之眼相助。
將半成品零件挫削到圖紙上要求的精密程度半點不難。
“吭哧”“吭哧”地忙活了起來。
趙師傅偶爾過來看看,見薑岐專心致志埋頭工作。
動作純熟流暢,不覺老懷大慰。
這小子,不枉他收做關門弟子。
就單憑現在的業務水平,完全能夠出師。
下個月的定級考核,他定要這個小徒弟在廠裡大大露回臉!
橫!
他教出來的徒弟絕對不會比易中海那死鬼徒弟賈東旭差!
時間一分一秒,緩緩過去。
薑岐手中的半成品零件,已經挫削到了圖紙上規定的精密程度。
若不是要完全按照圖紙施工。
就算精密程度再一些,他也能銼削出來。
正打算將圖紙跟完工的精密零件拿給趙師傅過目。
隔著鉗工車間牆壁。
忽然聽見幾個女工正嘰嘰喳喳議論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