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老太太見傻柱跟薑岐說笑,氣氛親切友愛。
樂得見牙不見眼。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老婆子老了,還能看著柱子幾年?”
“他也不正兒八經找個女人結婚,眼睛珠子隻盯著那個……”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院正房風水不好……”
“他爺爺是這樣,何大清是這樣,這孩子也看樣看樣……”
這話要是換了許大茂說的,傻柱那沙缽大的拳頭早就往加長馬臉上招呼去了。
可是說這話的人,偏生是聾老太太。
傻柱原本因為喝了酒,泛著紅光。
這會子聽了聾老太太這話,大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
煞是好看。
只能訕訕笑道:“老太太,瞧您這話說的……”
“何大清就算了,怎麽還拉扯上我爺爺?”
“我可連見都沒見過他老人家的面……”
誰家好人祖孫三代都看中寡婦的……
其實,按照薑岐的想法。
傻柱是有些母愛缺失綜合征症狀在身上的。
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將小他九歲的妹妹何雨水拉扯大。
愈加覺得若是母親還在,日子一定不會過得那麽艱難。
所以才會一眼看中比他大三歲的秦淮茹。
尤其是秦淮茹生了棒梗之後,整顆心都給了唯一的兒子。
愈加讓傻柱將幻想中的母親形象,齊齊折射在秦淮茹身上。
從此欲罷不能。
男人心中的白月光有千百萬種,而秦淮茹這種最是可怕……
附骨吸髓,不死不休……
聾老太太朝傻柱笑了笑。
“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就不細說了……”
“你們兩個吃好了嗎?”
薑岐輕聲笑道:“老太太,都吃好了,我這就幫您收拾。”
不出意外的話,中院那邊等會還有大熱鬧看。
那可都是洶湧澎湃的情緒值!
他可舍不得放棄。
薑岐將碗筷收拾好,連同飯盒洗的乾乾淨淨。
對忽然有些情緒低落的傻柱道:“柱子哥,咱們回吧?”
“老太太也該休息了。”
傻柱這才起身:“老太太,我們明兒再來看您。”
聾老太太樂呵呵地點頭。
薑岐跟傻柱告辭而去。
才到月亮門,冷不防一道人影撞了上來!
這壁影底下沒燈,黑漆漆一團。
薑岐的洞察者之眼能看清楚是秦淮茹,傻柱卻看不清。
所以薑岐腳步一錯,秦淮茹就結結實實撞在傻柱懷中。
說來也是湊巧。
秦淮茹受不了賈張氏口中說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話,從西廂房衝出來後。
一路出了95號院子大門。
門外路燈昏暗,街上人影綽綽。
初春的寒風,在樹梢上嘩啦啦響。
心中難免有些害怕。
想著還是回後院找聾老太太說會話。
畢竟聾老太太的耳朵時靈時不靈。
又向來跟賈張氏不對付。
那天還拿拐杖親手揍了幾棍子。
她就算說了賈張氏什麽壞話,聾老太太一來未必能聽清楚。
二來也不會宣揚出去。
沒想到這一回頭。
正好頂頭撞在從月亮門出來的傻柱身上。
薑岐拎著個網兜跟在傻柱身邊,似笑非笑。
這一撞溫香軟玉抱滿懷,也不知道傻柱明天要不要大清早洗床單……
話說,賈張氏還當真是這院裡頭號不是東西……
讓俏寡婦去上環,這擺明了就是要絕傻柱的後……
傻柱哪裡知道剛剛西廂房發生的那些事。
拉著秦淮茹往中院走。
見俏寡婦滿臉淚痕,雙目紅腫。
傻柱心疼不已。
低聲問道:“秦姐,你這是怎麽了?”
“哭成這樣?”
“賈大媽又找借口打你了不是?”
“那老虔婆當真找死!”
秦淮茹嗚嗚咽咽的說不出話。
賈張氏剛剛說的那些話太侮辱人,她對著傻柱說不出口。
更何況旁邊還站著個一門心思看好戲的薑岐。
傻柱愈加滿心憐惜,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
站在抄手遊廊上,手足無措。
薑岐看著西廂房窗戶上倒映出來的那道鬼鬼祟祟影子。
不由得想起賈張氏挨的那頓劈頭蓋臉的暴揍!
又要笑不活了。
穿來這一年多以來。
就連那頭上流膿腳下生瘡,一心想著套他麻袋打悶棍的許大茂。
他都能偶爾發現些閃光點。
比如那丫一張破嘴,總是能接觸到事情本質……
雖然自私自利,不擇手段,倒也算是另類的人間清醒。
整個大院只有賈張氏最為不堪。
除了她對賈東旭與棒梗那片慈心之外,一無是處。
薑岐盯著賈張氏倒映在西廂房窗戶上的影子。
略微提高點聲量,對傻柱笑道:“柱子哥,老站在這風口裡做什麽?”
“還不帶秦姐去屋裡坐坐,順便洗把臉。”
“看這臉哭得都像小花貓了……”
傻柱也道:“小七說的對,先進去坐坐……”
哪裡知道薑岐就是想多氣氣賈張氏。
畢竟剛剛賈張氏說的那些話,不謂不惡毒。
果然,薑岐話音剛落。
西廂房裡。
賈張氏正要推開窗子,破口大罵。
忽然想起在薑岐手下吃的那些虧。
壓低聲音罵罵咧咧。
“小短命鬼……”
“別人家裡的事,要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摻和什麽……”
倏爾,又抬高了音量。
“秦淮茹!”
“你這小賤貨!”
“還要不要點臉,大晚上的站大老爺們門口發什麽浪!”
薑岐她惹不起,罵秦淮茹卻沒有半分顧忌。
來自賈張氏的情緒值如同大海潮生,一浪高過一浪!
秦淮茹當然聽見了西廂房裡的謾罵叫囂。
委委屈屈看了傻柱一眼。
“傻柱,媽在叫我……”
“我,我得回去了……”
被賈張氏指名道姓,口口聲聲罵賤貨。
她就算修煉成金剛不壞的面皮也站不下去。
更何況,中院裡的屋子個個都還亮著燈。
不定多少耳朵豎著聽外面的動靜。
傻柱還在傻乎乎地往裡讓:“秦姐。”
“急什麽,先進去洗把臉。”
“讓那老虔婆罵去,又不會少塊肉!”
他的智商只要看見秦淮茹便會全線下降。
薑岐伸手拉著傻柱,低聲勸道。
“柱子哥,讓秦姐回屋吧。”
“賈大媽罵人沒個底線,忒難聽。”
“這會子秦姐要是進了你屋子,她能帶上滿院人去捉奸,您信不?”
開什麽玩笑,他幾句話挑起賈張氏貢獻情緒值。
可不是讓那朵盛世白蓮接近傻柱的。
傻柱聽了這話渾身抖了抖,滿腔綺念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破事賈張氏真乾得出來!
“行!哥聽你的!”
他要是能懂女人心思,原劇集裡也不會過得那麽淒慘。
秦淮茹回了西廂房屋,屋裡的謾罵聲卻還沒停止。
傻柱推開房門。
“小七,進去坐坐?”
薑岐剛要開口拒絕。
回頭看見閆阜貴帶著鼻青臉腫的閆解成大步流星走進中院。
身後跟著陰沉著臉的三大媽,還帶著哭紅了眼睛的於莉。
薑岐輕輕扯了扯傻柱的袖子。
“柱子哥,三大爺來了……”
傻柱一見,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壞事了!”
看三大爺這副模樣只怕還當真是來要醫藥費的!
果然閆阜貴先是直奔東廂房。
“一大爺,老易,麻煩您出來做個見證!”
“來了。”易中海應聲出來。
開始賈張氏破口大罵秦淮茹,他隻裝沒聽見。
婆媳之間的事,他一個大老爺們插不上手。
再說了,他的臉現在還花著呢。
薑岐給的那藥膏壓根沒用……
這會子閆阜貴站在東廂房門口喊,他自然是裝不下去了。
易中海出現後,中院裡的圍觀人群漸漸多了起來。
閆阜貴這才將鼻青臉腫的閆解成往傻柱跟前一堆。
“傻柱,你們幾個聯手今早揍了解成一頓,就不給個說法?”
閆解成見到傻柱的第一眼,就裝模作樣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口裡大呼小叫:“哎呦……”
“頭好疼……”
看這模樣,倒像是想學薑岐裝腦震蕩來著。
傻柱被鬧了個措手不及,左顧右盼,一時間不知道該給個什麽反應……
今早因為閆解成想問薑岐借錢。
沒等話說完,就被他跟許大茂劉光齊等人聯手揍了一頓。
他的的確確是動了手。
三大媽也在背後悄悄將於莉往前一推。
於莉哭哭啼啼地開了口。
“就要領證結婚了,解成臉上被打成這樣,可還怎麽結婚……”
“還不知道會不會得腦震蕩,變成個傻子……”
“我,我,我可不要跟傻子結婚……”
閆阜貴道:“一大爺,您聽聽,您聽聽。”
“寧拆一座廟,不破一門婚。”
“我們家解成好容易找了個媳婦,這要黃了,事情可都在傻柱身上……”
易中海當然知道閆阜貴心裡打得是什麽主意。
沉著臉問道:“三大爺,你要怎樣?”
閆阜貴斬釘截鐵地道:“都是街裡街坊的,這醫藥費我也不要多。”
“就三張大黑十,帶解成去工人醫院照個片子看看腦袋,再上上藥……”
他被薑岐坑了三張大黑十,當然要找補回來。
易中海可不想傻柱被閆阜貴訛上。
賈東旭死了,傻柱就是能給他養老送終的唯一一個人。
心中念頭急轉。
要怎麽打消閆阜貴的念頭才好。
薑岐冷笑道:“三大爺,您是個讀書人,咱們院裡的文華種子。”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怎麽?想打著解成哥受傷名義來訛人?”
“咱們工人醫院的診斷書有沒有?”
“驗傷報告有沒有?”
“紅口白牙就來要錢?”
話說閆解成雖然臉上掛著青腫,去工人醫院也就不過一瓶紫藥水,一管藥膏的事。
哪裡來的什麽診斷書,驗傷報告?
就算閆解成想去工人醫院,他還怕再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閆阜貴一時被薑岐問住了。
“你上回腦震蕩,可也沒什麽診斷書,驗傷報告……”
薑岐笑了。
“三大爺,您這話可就虧心了。”
“我上回可是頭暈目眩,惡心嘔吐,臉色發白,額上冒汗……”
“一大爺,各位街坊,都仔細看看。”
“解成哥哪裡有腦震蕩的症狀?”
眾人齊齊回頭,閆解成雖然鼻青臉腫,明顯不過是皮外傷。
跟上回薑岐完全不一樣。
閆阜貴咬咬牙。
“就算沒有腦震蕩,那解成臉上的傷呢?”
“這個怎麽說?”
薑岐伸手朝後院一指。
“三大爺,冤有頭債有主!”
“這傷您得找許大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