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到達教室後，林楚便發現，桌肚裡有個信封，是覃亮寫的借條，還有正式的紅指印。

　　隨手疊起，放在錢包。

　　林楚看向前排，便見覃亮已經在悶頭寫題了。

　　錢是沒多少，也就三千塊。

　　自然，他也是要還的。

　　三千塊錢，對於自己而言，壓根不算什麽，隨手借出去，主打就是一個率性而為。

　　能滅別人的燃眉之火，還是值的。

　　實則……

　　在林楚心中，早就有“考驗”的計劃。

　　一班的學生，都是全校前五十名的尖子生，其中也不乏家庭環境不錯的，各種真·臥龍鳳雛。

　　如果能用高三一年，在裡面篩選出幾個“可造之材”，那也不枉自己這一年。

　　順便，培養一下“馭人之術”。

　　技術嘛，都是需要練的。

　　初中太小，班裡都是小屁孩兒，啥也不懂。

　　高一高二，都在國外，鬼佬對人情世故的理解，集中體現在“領袖力”和“個人英雄主義”，略狹隘。

　　高三這一年，實驗中學“高三副本”，正是自己培養馭人感覺的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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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上課還有將近十分鍾。

　　當季清然走進教室的時候，頓時吸引了一片矚目，甚至有人發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羊城的九月，還是有些熱的。

　　她穿條亞麻色裙子，設計感很簡約，但質感很好，兼具少女的活力和成熟。

　　馬尾辮沒扎，滿頭長發披在腦後，她面無表情，朝座位走去，猶如T台上高冷的麻豆。

　　伴隨著她的腳步，不少男生跟著回頭看來。

　　一班，倒是不強製穿校服。

　　但，今天的季清然，著裝風格顯然很出彩，成為一抹亮色。

　　她落座。

　　林楚鼻子微動，便是聞到了一絲清新的花果香氣。

　　“邂逅?”

　　“粉紅瓶?”

　　林楚聞香識女人。

　　季清然“冷漠”的眼中，浮現出一絲詫異，旋即臉色微紅，只是一閃即逝，撩下頭髮，若無其事的坐下。

　　林楚不由微微一笑。

　　忽發現，季清然這個女生，真的是很有意思。

　　日常在班裡面癱臉，沒有表情，極其漠然。

　　但私下，內心深處，還是很活潑的，甚至有點小騷。

　　主打就是一個反差。

　　嘖。

　　她現在還只是高中生，這種反差再發展幾年，等到徹底大成，或許就是人前一本正經，人後……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

　　林楚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化學卷子上。

　　季清然看他一眼，輕輕抿下嘴唇。

　　早晨出門時，再三猶豫，她還是把塗了媽媽口紅的雙唇，又擦掉了。

　　那確實太誇張。

　　不過，林楚，竟能瞬間聞出香水的味道?

　　很懂的嘛，林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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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第一節，又是數學課。

　　數學課劉老師還沒來。

　　班主任候媛再次宣布自習。

　　這讓不少同學心中，都隱隱生出幾分不祥預感。

　　劉老師是全省教學能手，講課風格幽默風趣，而且是押題大師。

　　那句“同學們，今年這道題肯定考”，對於他而言，並非笑話，反而是某種常態，實力的體現。

　　去年，高考數學卷，從題型來說，他預測中了94分，尤其是最後三道大題，做過他真題預測內部卷的學生，至少能多拿五分。

　　現在這種情況，大家都很擔憂。

　　既有師生之情，也有對成績和分數的考慮。

　　“劉老師不會真出什麽事了吧?”

　　季清然寫來一張紙條。

　　林楚看了她一眼，寫了幾個字，把紙條遞回給她:“好人一生平安。”

　　唔。

　　六個字。

　　鐵畫銀鉤，清健有力。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林楚的字，之前班裡有人找林楚要書簽名時，她也看過“林楚”兩個字的筆跡簽名，是很俊逸的草書。

　　這張紙條上是楷書，依舊顯露出很棒的造詣。

　　——這種字跡的高考卷，不得至少多拿五分卷面分?

　　季清然心中本能想到，又忽然生出讓他多寫幾個字的念頭。

　　於是，又寫了一行，把小紙條遞回去。

　　“第一天坐同桌，林楚同學，以後請多多關照。”

　　林楚:……

　　你看。

　　我就說吧。

　　她內心，屬實是有點小悶騷的。

　　當然，這種“悶騷”，稱為浪漫，也可以。

　　總之就是很需要儀式感的那種。

　　嘴唇微抿，林楚隨手提筆回道:“多多是誰?為什麽要請他關照?”

　　這種級別的爛梗，在2013年，還是能踩到時代前列腺的。

　　季清然看到紙條，反應了一下，回神，笑容頓時就在臉上蕩漾開來。

　　嗔了林楚一眼，她把這張已經寫滿字的紙條，折疊起來，收入文具袋的夾層。

　　然後適可而止，專心寫起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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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清然左邊，是一個名為王楠的女生，算是班裡很八卦的那種人，愛吃又胖，不過雙商都不低。

　　她一直“視奸”著季清然和林楚。

　　見兩人傳了幾趟紙條。

　　便忽然也有些手癢， 寫了張紙條，遞了過來。

　　季清然寫卷的進度被打斷，看一眼:“清然，今天這條裙子好漂亮喔，哪裡買的?”

　　“上下9。”

　　她匆匆寫了三個字，回復。

　　9，還是用的阿拉伯數字，而非文字，省了一筆。

　　王楠:……

　　似乎感受到她的氣場，嘟了嘟嘴，識趣的沒再寫紙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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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下課鈴聲響起。

　　季清然剛好寫完一張卷子。

　　下意識轉頭看向林楚。

　　卻赫然發現，林楚也在側頭看著自己，視線，好像……是在我腿上?

　　課桌的側面，是中空的。

　　今天穿的裙子沒有那麽長，隻到膝蓋，露著線條修長潔白瑩潤的小腿。

　　“你看什麽啊?”

　　她抿著嘴，輕聲又有些嗔怪的問道。

　　“在琢磨人在走路和上台階時，小腿肌肉以及膝蓋的受力分析圖。”

　　林楚若無其事的說道。

　　季清然:?

　　恍惚一下，她才回過神來。

　　看腿就看腿嘛！

　　“那你琢磨出什麽了?”

　　她故意問道。

　　林楚伸手就拿筆:“你過來，我把受力分析分解箭頭，給你畫腿上。”

　　季清然:……

　　瞪了他一眼，臉色微紅，站起身來，快步朝後門走去。

　　就離譜！

　　不過，她似乎並不討厭這種“被調戲”的感覺，甚至隱隱覺得好玩，刺激。

　　他真的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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